曹家人世代从军,扎根部队。这一辈的曹轩白更是出类拔萃,不到三十岁就已经被授予少将军衔,这在和平年代是十分罕见的。如今,这样一尊大佛却要与她联系在了一起。
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让她想想,对是在十五岁的时候。曹轩白跟梁家的南离交好,梁南离梁家的长孙,她大伯的儿子,与曹轩白年纪相仿,当年曹家人来家做客,曹轩白也只是跟着梁南离进出,与她们根本没什么交集,最多不过是一同去游了一圈北海公园而已。
后来,他去了部队,然后她外出读书,从此没有见过面。今年过年的时候,听到家中长辈说起曹家小子被授了少将军衔,才再次听到他的名字,才了解到原来他在部队中这般优秀。至此,却也从未想过两人会有些什么。
什么叫造化弄人,这就是。
梁南木注意到采繁,一直双目怔愣,好像丢了魂似的,忍不住叫她。
“姐,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就拒绝。我知道爷爷这么做铁定是有理由的,但是咱们梁家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不用非要去攀一户大家有阴凉可以乘乘。即便有这个必要,合作的方式那么多,何苦非要牺牲你的幸福来换取。”梁南木年纪不大,但是不代表他不懂。他这个年纪与同龄人相较是早熟了,但是同处在那样的环境下,跟着自家老人耳濡目染十几年,哪个高干子弟没有点城府。只会嚣张跋扈没脑子的纨绔子弟,那是半缸子的醋,同时也说明他的家族是没有什么根基的货。
梁采繁站起身,踱到一边的大树下,手指剥着树皮,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直等着她反应的梁南木看她这样,真是生生给憋死。
“老姐,你到底怎么打算啊?”什么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就是。他都快要抓耳挠腮了,她倒好,一副可有无的表情。
将手里的树皮掰得更加粉碎,轻巧地一个转身,对上他的眼:“你是爷爷派来逮我的?”
梁南木直接白眼伺候。这都是些什么脑子啊,还是百年一遇的呢,我怎么觉得是浆糊脑子呢。
啪,一个板栗结结实实地落到他的脑门上。
“不准腹诽你姐我。”梁采繁微笑道,那双水眸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
梁南木像个小孩一样抖抖身子,一副怕了她的样子。惹得梁采繁,一阵轻笑。
“这事我自有打算,你别瞎操心了。”柔柔的声音,清清冷冷,却能让人安心。
“你们两个不嫌热吗,居然在外面晒太阳?”方一鸣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已是日上三竿,大树底下也是一片炽热。
“就进来。”梁南木答了一声,转头对着他姐,“其实,我是来找洛洛的。”说完,脸上出现几不可闻的红晕,连眼神都多了一丝羞赧。
“男孩子追女生要大大方方的,你这是旅游还是怎么滴?”梁采繁看着她这个明明胆大包天,碰到感情的事却胆小如鼠的弟弟,一脸苦笑不得。来看青梅竹马,居然还组了个团。
“没有那么多人,我一定被她赶回去了,洛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梁南木满脸纠结,眉头绕啊绕的。这年头,追女生本来就不容易,又方面都出色的就更加难追了。
“傻弟弟,下次姐教你几招。”梁采繁有些同情的搂紧自己的弟弟。洛洛那小丫头,一直都游戏人间,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高考没听从家里安排出国,也没有上京城高干子弟聚集的大学,居然填了一个江南城市名不见经传的大学。
“呵呵,暗中指导下行,我怕洛洛鄙视我。”梁南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梁采繁闻言,眉头一挑,这小子看来以后是个妻管严啊。
随着太阳的高升,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梁采繁的额头已经沁出汗珠。
两人回屋,屋里的人齐齐行注目礼。刚才梁南木那么火爆,大家都好奇原因。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东西。”梁南木没好气地顶了回去,这些人还以为碰到什么八卦了呢。
看到梁南木没说,大家又看向梁采繁。那动作像有人指挥一样,整齐划一。
梁采繁耸耸肩,一脸无可奉告的表情。
沙发上的人,失望地叹了气,一个个跟漏气的气球似的。
一边的莫看到梁采繁汗都出来了,拿出一块整洁的手帕,递给她,“擦擦汗。”
手帕?即便屋子里绝大多数是大老爷们,但是看到莫掏出那块干净的丝帕时,还是一阵眼晕。这年头,谁还带手帕啊,大多数人为了贪图方便,都是拿包餐巾纸,能随时拿出一方整洁的手帕的,不是只有民国时期的男子嘛。
这个长相妖孽的男子,居然比绅士还绅士。
“谢谢。”梁采繁口里道谢,手却没有接,只是自然地用手抹了下额头细微的汗珠。
莫将手帕塞到她的手里,口里淡淡道:“不用客气。”
梁南木敏锐的感觉到那两个人的异样,那双闪亮的黑眸,不经意间眯起。
这个样子,方一鸣又看不下去了,朗笑道:“繁繁,你昨天不是问另一半的创意人嘛,他就是莫。上次,在美国上东区我看到复古脱衣舞开始盛行就想在中国也弄这么个地方。我在找合作人的时候,莫找上了我。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缘分。”
“能赚钱的,我都会投资。”莫勾起一抹浅笑,邪气顿生,与之前瞬间相差千万里。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一下子心生警觉。军人的直觉告诉他们,这个男人跟他的容貌一样,美丽而危险,而且是致命的危险。一旁的杨沐,依旧眯着眼睛,仿佛睡过去了。不过,只要观察仔细,就能看到她的手指在有规律的缓慢敲击,幅度很小,却十分匀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