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越一直跟随在那个羌族首领的后面,在别人看来,就好像是那个羌人首领身后的跟班,所以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董越。一直到那个羌人首领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时,董越才突然对那个羌族首领下手,从后面一把捂住了那个羌族首领的嘴巴,用力将那个羌人拉到了一边,使劲控制住了那个羌人。
那个羌人吓坏了,可是被董越的双臂禁锢着,怎么也动弹不了,只能任由董越像是拖死狗一样将他拖进了一个帐篷里。一进帐篷,那个羌人只看见有许多士兵都被五花大绑着,在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的威胁下蜷缩成一团。
突然,一点寒光闪了过来,锋利的刀锋直接架在了那个羌人的脖子上,一个士兵低声吼道:“敢叫一声,立刻让你血溅当场!”
羌人首领连连点头,一直捂住他嘴巴的董越这才松了开来,淡淡的道:“对待我的朋友,岂能如此无礼?”
董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那个羌人首领的面前,两个人一照面,那个羌人首领便惊讶万分,立刻叫道:“是你?”
“是我。”董越点了点头,“一别数月,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到你!”
“既然我落在了你的手上,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就悉听尊便吧!”羌人首领摆出了一番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不杀你,也不剐你,还是像上次一样,只要你告诉我粮草都存放在什么地方,我不但放了你,还会给你一些好处。”董越笑道。
“你还是杀了我吧,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我的部下押运着粮草,可是这一次我的部下却没有那个福分,而且我连粮草存放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董越和这个羌人首领有过一次交道,前次叛乱时,在陇西负责押运粮草的就是这个人,当时董越也是采取这种方式来对付羌人的,所以今次一见到这个人,董越便认为机会来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押运粮草的人却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你真不知道粮草所在?”董越阴沉着脸,低声问道。
“如果知道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了,何必跟你那么多废话呢?不过这次你只怕是白费心机了,因为这里距离冀城很近,将士们出来只不过是带着些许干粮而已,用不着带那么多粮草,粮草依然在冀城里面。”
董越听后,立刻做出了一个较为大胆的决定,略微思索了一番后,便对那个羌人首领说道:“那好,那么就由你带我们去冀城,事成之后,我会放你们一条活路的!”
恰好韩遂发下了命令,要这个羌人首领回冀城一趟,这个羌人首领当即答应了董越。经过一番折腾后,这个羌人首领带着本部兵马和董越等二百人一同涉水朝冀城方向走去。
雨一直下,地面上的积水越来越多,很快,野虎岭附近的地面上就成为了一片沼泽,而韩遂与数万大军都被泡在了水中,滋味极其的难受。
野虎岭上面,董卓军的困境也并不好过,由于董卓卧病在床,无法主持大局,手下的将官们都相互争权,以李儒、胡轸二人最为明显。
李儒从董卓大帐里出来后,心中极为郁闷,在自己的大帐里踱来踱去,心中还在生着闷气,对于他来说,他巴不得胡轸能够立刻死去,这样一来,他就再也没有人跟他竞争了。
相反,胡轸也是如此,对李儒也恨透了,回到大帐后,便将李儒痛骂了一番。这还不解气,还拔出佩剑在帐中舞剑,将一个胡凳当成李儒来砍杀。
就在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了一个人,抱拳道:“将军,郭汜在帐外求见!”
“郭汜?我与他从无交往,他来我这里做什么?”胡轸狐疑道。
“属下不知。”
胡轸摆摆手,道:“先让他进来!”
来人出去之后,只片刻功夫,郭汜便进了大帐,帐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帐内也是滴水不断,啪嗒啪嗒的滴到地面上,本来很干爽的地面也已经变得有些泥泞了。
“郭汜见过胡将军!”郭汜一进入大帐,便立刻抱拳高声叫道。
胡轸拉过一个胡凳,大剌剌的坐在了那里,望了一眼郭汜,没好气的问道:“我与郭将军虽然同在主公帐下为将,但平时并无来往,也素无瓜葛,不知道郭将军来此何贵干?”
郭汜笑嘻嘻的道:“胡将军怎么说如此生分的话呢?我与胡将军虽然没怎么来往,但是并不代表我郭汜不敬佩胡将军,要知道,在整个军中,除了主公之外,胡将军可谓是战功最为卓越的人了,每次冲锋陷阵哪次不是在最前面,主公能够打赢每一次战斗,机会都是胡将军的功劳,我郭汜心中实在是敬佩万分啊,而且逢人便讲胡将军的英雄事迹……”
“好了,早就听说郭将军马屁功夫一流,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你一进来就能得到主公的信任,看来也确实并非浪得虚名。多余的话咱们就不用多说了,开门见山,告诉我,你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胡轸立刻打断了郭汜的话语,冷冷的道。
郭汜干笑了两声,说道:“我是为了胡将军的前程而来……”
“为我的前程而来?此话怎讲?”胡轸问道。
郭汜看了一眼大帐里站着的其他人,不怀好意的对胡轸道:“胡将军可否屏退左右?”
胡轸摆手道:“不必!这些都是我的亲随,没有什么不可以让他们知道的,你只管说便是。”
郭汜还是有些犹豫,良久不语。
“既然如此,那郭将军也不必说了,来人,送客!”胡轸立刻站了起来,高声叫道。
“郭将军请!”胡轸的几名手下立刻异口同声的说道。
郭汜道:“胡将军,何必如此呢?我是真有事情要跟你说,既然你都觉得没有事情了,那我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
胡轸重新坐下,望着郭汜,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洗耳恭听,倒要听听,从郭将军的嘴里能说出什么样的话语来!”
郭汜看了一下帐内的气氛,索性豁出去了,当即直接道:“胡将军,今日在主公帐中,李儒的心思昭然若揭,若不是胡将军加以阻止的话,只怕李儒就真的就掌握整个军队的大权了。李儒是个瑕疵必报的人,一旦掌权之后,肯定会对胡将军不利,我这次来……”
“今日字帐中,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根本没有针对任何人,李儒是主公的女婿,主公无子,就算是接替主公处理军务也是应该的,我没有任何异议。郭将军,请你不要随意挑拨我与李儒的关系。”胡轸立刻打断了郭汜的话语,这番话对于他来说,实在太有煽动性了,他如果不及时打断,只怕会逐步落入别人的圈套。
李儒聪明,难保不会借用郭汜来诱导自己,胡轸一向处理事情很稳重,能够瞻前顾后,这也是为什么董卓一直重用他的缘故。所以,在胡轸看来,一个从来不与自己交往的人突然跑到了自己这里,开始煽风点火,说自己和李儒的不和,对他来说,这仿佛是一个陷阱。
话虽如此,可郭汜也并不是傻子,他在董卓军中待了那么久,李儒和胡轸的矛盾他是最明白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一旦深究下去,就不难发现,李儒和胡轸的矛盾很激化。董越、张济是中立派,华雄是个愣头青,除了董卓,华雄谁也不服。张绣是张济的侄子,自然跟张济一样,是个中立派。以前还有个牛辅,李儒、胡轸、牛辅三个人都暗中较劲,牛辅背叛董卓之后,李儒、胡轸之间的较量也越来越明显,逐渐变得台面化。
李儒固然足智多谋,可胡轸也是打仗的一把好刷子,两个人各有所长,矛盾也愈加激化,知道董卓卧病之后,一直沉淀的积怨立刻爆发了出来。
郭汜听完胡轸的话后,当即冷笑了三声,说道:“我是来替将军解围的,却没想到将军当我是外人。就算我郭汜瞎了眼,认错了人,如果将军以后有什么差错的话,可别怪我郭汜没有提醒!”
说完,郭汜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就在郭汜前脚刚踏出大帐的一霎那,胡轸立刻改变了态度,急忙叫道:“郭将军,请留步!”
郭汜站主了脚步,停留在大帐边,扭过脸,问道:“胡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吗?”
胡轸道:“我只想清楚,郭将军此来,是不是李儒派来的?”
“李儒?他能够指挥的动我吗?”郭汜冷笑了一声。
“这么说来,郭将军是自己来的了?”胡轸道。
郭汜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胡将军在担心什么,是担心我是李儒派来的,故意来套你话的,对吗?”
胡轸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胡将军尽管放心,我郭汜只代表我自己,也没有任何人派我来,一切全是我自作主张而已。”
胡轸见郭汜说的如此诚恳,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坐下慢谈。来人啊,给郭将军看座!”
郭汜于是坐了下来,心中暗暗的想道:“这胡轸的疑心真重,取得他的信任还真有点难,差点没有成功,还好有贾文和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