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族人全部被诛杀,董卓还亲手射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当着成千上万人的面,董卓内心的野性和残暴逐渐显露了出来,充满愤怒的眼神里,一直在紧紧的盯着野虎岭脚下的韩遂,恨不得将韩遂生吃活扒了。
董卓的行为让叛军都感到吃惊,做梦都想不到董卓会毫不留情的杀害了他全族人的性命,这样冷血残暴的人,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暴雨倾盆,地面上的积水越来越多,无论是叛军还是汉军,衣服都早已经湿透了。
韩遂眺望着野虎岭,仰望天空,眼见天气对自己不利,却也无可奈何。又见董卓亲手杀死了整个宗族的人,已经失去了对董卓的约束力,二话不说,当即调转马头,下令道:“全军撤退!”
随着韩遂的一声令下,叛军缓缓后退,但仍然有人在密切关注着野虎岭,注视着野虎岭上汉军的一举一动。
董卓见韩遂退兵了,良久没有动弹,手中一直握着佩剑,等到韩遂的叛军退的无影无踪之时,他这才转过身子。谁知,刚一转身,哇的一口,便吐出斗升的鲜血来,紧接着,整个人就昏厥了过去。
李儒、张济、郭汜都纷纷扶住了董卓,这才不至于让董卓跌落在地上,但每个人都很紧张,连叫数声,都不见董卓醒来。
“快扶主公进帐休息,其余人继续把守各处要道,以防止叛军偷袭。”李儒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
李儒是董卓的女婿,又是参军,许多智谋主意都是李儒想出来的,所以董卓对李儒极为倚重。除此之外,在董卓的整个军队当中,李儒也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职位比李儒高出许多的胡轸,都要对李儒客客气气的。
进了大帐后,李儒立刻让人请军医来为董卓治疗,军医一番治理后,得出了结论,是气火攻心,并且开了药,让人熬制成功后端给董卓喝。
军医走后,李儒看了看躺在大帐里的董卓,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即对门外的人喊道:“火速召集诸位将领,到这里前来议事。”
不久后,胡轸、张绣、华雄等人纷纷进了大帐,和张济、郭汜并排站着,见到董卓昏迷在□□,便闻名了来由。
“诸位都是岳父大人手下的杰出将领,如今岳父大人卧床不起,尚未清醒,可谓是群龙无首。加上叛军已经包围了野虎岭,再次内忧外患之际,我做为岳父大人的女婿,深感痛心。我李儒不才,也算是智谋过人,当此之时,我李儒如果不能够替岳父大人分忧,此生枉为人。只是,李儒进入军中时间不长,资历尚浅,不知道诸位将军们愿不愿意暂时听我号令,一直到岳父大人醒来之后……”李儒率先站了出来,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儒的能力大家都很清楚,而且李儒又是董卓的女婿,顺理成章的可以替董卓发号施令。于是张济、张绣、郭汜都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什么意见。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听我号令,在岳父大人苏醒过来时,我们必须给叛军一次重创!”李儒心情很舒畅的说道。
“不行!主公是主公,你是你,你绝对不能代替主公发号施令!”华雄听后,顿时大声喊了起来。
李儒恨得咬牙切齿,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发话的胡轸,问道:“胡都尉,你是什么意思?”
胡轸道:“主公昏迷不醒,的确是群龙无首,但是韩遂早已经退兵了,暂时对我军构不成任何威胁,我想,参军没有必要这样做,不如在此静待,等到主公苏醒之后,再请主公做个定夺。”
“我就是这个意思。主公前脚昏迷不醒,参军后脚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未免太让人寒心了!”华雄冷冷的道。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好,韩遂随时都有可能进攻,暴雨随时都有停止的时候,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对叛军发起反击,到时候……”李儒急忙解释道。
华雄不等李儒解释完,便立刻叫嚣了起来,朗声吼道:“管你到什么时候,反正不等主公苏醒,我华雄绝对不会听任何一个人的命令。玄甲骑兵有责任保护主公,这里是主公的大帐,还请各位不要在这里喋喋不休的大声喧哗,请各位速速离开此地,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华雄不客气了!”
说完,华雄便吹了一个口哨,一直站在大帐外面的守卫立刻闯了进来,朝着华雄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在主公尚未苏醒过来时,除了军医以外,任何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都不得靠近大帐半步!违令者,格杀勿论!”华雄脾气暴躁,顿时恼羞成怒,右手已经按住了刀柄,随时都会抽出来。
董卓的大帐周围,都是华雄带领的玄甲骑兵,这支骑兵一直都是董卓的精锐,全部在华雄手下掌管,以前董越督导这支骑兵,后来华雄来投靠董卓后,在一次战斗中,华雄单刀匹马的冲进了敌阵,然后一刀将敌将斩杀,董卓看到后,觉得华雄武艺过人,作战勇猛,便直接将华雄从士兵提拔为都尉,还将自己的亲卫部队交予华雄指挥。所以,华雄对董卓有着深厚的感情。
胡轸很明白,李儒这次是想借机掌权,不过,他不会给李儒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李儒就是一个没长大的毛孩子,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李儒还在尿尿和泥巴玩呢。再说,他在董卓军队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和董卓有着深厚的友谊,年轻时经常跟着董卓一起东奔西跑,走南闯北,所以他认为,他的资历足以可以担当董卓第二。
不过,华雄的做法太过极端了,胡轸并不太喜欢。张济、张绣、郭汜又在那里看笑话,让他觉得风头都被华雄给抢了。不过,他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华雄这种没脑子的人,不值得和他相提并论,也绝非他的对手,他要提防的是李儒,当然还要小心郭汜、张济。
胡轸要的是权力,李儒智谋过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张济在董卓军中的资历比他还要老,和董越一样,都是一早就加入董卓军中的,张济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也不争权夺利,只想要保持中立,董越是董卓堂弟,但比起他来,要差上那么一截。反倒是郭汜这个来的最晚的人,让他多少有些担心。因为郭汜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喜欢溜须拍马,自从来到董卓军中之后,直接做到了都尉,能够将董卓的马屁拍的如此舒服的人,肯定了不起。
环视了一圈,胡轸逐一看了看,见众人的脸上都有些不乐意了,似乎对华雄都有些怒气。他在心里则暗暗的想道:“斗吧,斗得越凶越好,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华雄,你太过分了,居然敢……”李儒听后,怒气冲天,除了董卓之外,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呢,华雄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武夫而已,也敢这样说自己?
“够了!你们不要再吵了,都给我出去!”董卓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深呼吸的了一口气,大声的喊了出来。
董卓醒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很开心,一群人围绕在董卓的卧榻之侧,嘘寒问暖。
“罢了罢了,你们都走啊,我没有什么事情,刚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要放在心上,大敌当前,我军当团结一致,不应该这样内讧。等击败了叛军,你们想怎么疯都可以,哪怕是各自拉出一支队伍在那里血拼,我都没有丝毫意见。现在,你们都请回去吧,好好想想,该怎么退敌!”董卓有气无力的道。
于是,众人都各自离开了大帐,华雄则带人继续守在大帐外面,没有董卓的命令,他谁也不敢再放进去了。
看着众人离开,董卓的心里也想了很多,李儒最开始的那一番话,他听的很是仔细,如今在心里暗想道:“李儒太过于急躁了,胡轸老谋深算,两个人要是在我眼皮子低下斗了起来,那还得了?”
暴雨一直在下,一连下了两个时辰,地面上的积水越来越深,起开始能够漫过脚脖,现在积水甚至可以覆盖到膝盖了。让驻扎在野虎岭之下的叛军苦不堪言,所有骑兵都没有了用武之地,而许多马匹也都闲置在那里了。
韩遂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进则损兵折将,退则没有面子,他只能强行忍着,等到雨过天晴。
早混入叛军之中的董越,也因为突然来到的暴雨而将计划推后了,他自己则亲自去找寻叛军的粮仓,先行摸摸路,然后等以后行动起来时,就可以方便许多了。
董越非常善于隐藏,几乎将整个营地都摸索过来了,尚未找到叛军的粮草大营。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的羌族的服饰,便立刻跟了上去,心中想道:“这下没有白来,看来天使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