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回的太虚幻境里,有一些记录女子过去未来的神秘簿册。簿册的每一页,都有一幅描述该页女子命运的画图。出乎意料的是,我们不但能在书中找到这些画图的实体,而它们的出处更是令人匪夷所思。请看金陵十二钗正册里的一幅图的描写:
遂又往后看时,只见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见《红楼梦》第五回)
显然,这是一个画谜,谜底就是“宫缘”二字。我们当然知道此页记录的是贾元春的命运,这个画谜影射贾元春的命运与皇宫有缘。如果贾元春只是一个与皇宫有缘的人,就说明贾元春并不是皇宫内的人。而预言元春命运的歌词中又有一句:“榴花开处照宫闱”也同样说明,元春并不住在皇宫,而仅是住在对着宫闱的地方。如果说贾元春不住在皇宫内,那么她是住在哪里呢?请看第二十七回:
所以大观园中之人都早起来了。那些女孩子们,或用花瓣柳枝编成轿马的,或用绫锦纱罗叠成干旄旌幢的,都用彩线系了。每一颗树上,每一枝花上,都系了这些物事。满园里绣带飘颻,花枝招展,【甲戌侧批:数句大观园景倍胜省亲一回,在一园人俱得闲闲寻乐上看,彼时只有元春一人闲耳。】(见《红楼梦》第二十七回)
“在一园人俱得闲闲寻乐上看,彼时只有元春一人闲耳”说明,元春就是住在大观园里的人。可是只有她一人没有与大观园里的其它人同步调出来玩乐,而是独自在家闲着。这么说来,元春确实没有住在皇宫,而是住在了大观园。那么,她住在大观园的哪一处呢?请看第四十回:
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那板儿略熟了些,便要摘那锤子要击,丫鬟们忙拦住他。他又要佛手吃,探春拣了一个与他说:“顽罢,吃不得的。”(见《红楼梦》第四十回)
“佛手”是香橼的变种,故又可称香橼。也就是说,预言贾元春命运的画图上的实物,却出现在贾探春所居住的秋爽斋。这样看来,秋爽斋就是贾元春在大观园中的住所。可是我们知道,在《红楼梦》书中,秋爽斋原本是贾探春的住所,难道贾元春是与贾探春合住吗?非也。预言元春命运的画谜上的实物匪夷所思的出现在贾探春的秋爽斋,就是揭示,这个画谜的谜底在秋爽斋,它是“分身叙述法”中的连接纽带,就是“分身”人物之间的那根接力棒。贾探春与贾元春一样也是林黛玉的“分身”,因此,贾元春并非与贾探春合住在秋爽斋,而是说,贾探春就是居住在大观园内的贾元春。而佛手即香橼出现在秋爽斋所揭示的是,贾元春的后续故事是由贾探春来接力完成。
“元春”即初春,所代表的是林黛玉得到太子宠幸后,最初成为贾家小姐时最显赫的时光。“探春”:唐宋风俗,都城士女在正月十五日收灯后争先至郊外宴游,叫探春。因此,探春所演绎的是元宵佳节所寓意的康熙南巡之后,黛玉被曹寅派去北京,为重邀太子恩宠,探测春意的故事。这说明,预言女子命运的薄籍所反映的,就是该书已经呈现在读者眼前的完整故事。只不过作者采用的是接力棒似的“分身”叙述手法,并不需要我们在八十回之外做漫无边际的猜测。那么,贾探春所演绎的又是黛玉的怎样一番经历呢?
康熙四十六年康熙皇帝进行第六次南巡,曹寅负责接驾,在江南一带盘桓数月。离开时,太子并没有带走被他宠幸过的林黛玉。曹寅为提高林黛玉戏子低微的身份地位,正式收养林黛玉为义女,尊为曹家小姐,等待太子胤礽的迎娶。之后,即康熙四十七年太子胤礽被废,林黛玉在曹寅的照抚下,她曹家小姐的地位依然稳固。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十七日,康熙帝表示有复立胤礽为皇太子之意。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十日正式复立太子。三月十一日,因复立太子诏告天下。为此,曹寅筹划送林黛玉上京,企图重邀太子恩宠。请看曹寅在康熙四十八年二月八日给康熙皇帝奏折的节选:
臣愚以为皇上左右侍卫,朝夕出入,住家恐其稍远,拟于东华门外置房移居臣婿,并置庄田奴仆,为永远之计。臣有一子,今年即令上京当差,送女同往,则臣男女之事毕矣。
曹寅奏折里所说的男女就是指曹颙和黛玉。这年曹颙十四岁,黛玉比她小一岁是十三岁。可猜测,曹寅事先给皇帝写奏折通报,有征求皇帝意见的意思。他说“即刻”只说明一切准备就绪,但此时他们还未启程。所以他们启程的时间很有可能是等康熙皇帝正式昭告天下复立太子以后,即:三月十一日之后,也就是清明节前后的时间,而此时,气温回暖,正适于旅行。曹颙、黛玉兄妹走京杭大运河赴京,以华里计算正是三千里水路。黛玉北上赴京企图重邀太子恩宠,而客居京城东华门外的这一段人生经历,在书中是由林黛玉的“分身”贾探春所演绎出来。
书中有很多地方暗示了贾探春的远行。请看:
后面又画着两人放风筝,一片大海,一只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状。也有四句写云: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甲戌双行夹批:感叹句,自寓。】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甲夹批:好句!】(见《红楼梦》第五回)
[分骨肉]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见《红楼梦》第五回)
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庚辰双行夹批:此探春远适之谶也。使此人不远去,将来事败,诸子孙不致流散也,悲哉伤哉!】贾政道:“这是风筝。”探春笑道:“是。”(见《红楼梦》第二十二回)
探春以风筝作灯谜,自述自己如断线风筝般的远行,前途未卜,命运漂浮不定。同时也表述,风筝是探春的象征物,象征了探春以远行为特征的人物命运。从风筝的连接关系,我们又可以判断薄籍中“两人放风筝”的这一页,和“分骨肉”这支曲所描述的,就是探春坐船远行的命运特征。从而风筝所象征探春远行的命运特征也得到了确凿的,无容置疑的证实。可是,除了探春自己所做的谶语灯谜和薄籍中的预言,揭示了她如风筝般远行的人生经历,探春这个人物从出场至退场,似乎从未有过单独出门进行探寻春意的行动。而薄籍中的画图都可以在书中找到原型实体,那么,探春薄籍中的这幅画图的实体在哪里,探春远行的故事又在哪里呢?请看:
那女学生黛玉,身体方愈,原不忍弃父而往,无奈他外祖母致意务去,且兼如海说:“汝父年将半百,再无续室之意,且汝多病,年又极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兄弟扶持,【甲戌侧批:可怜!一句一滴血,一句一滴血之文。】今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去,正好减我顾盼之忧,何反云不往?”黛玉听了,方洒泪拜别,【甲戌侧批:实写黛玉。蒙侧批:此一段是不肯使黛玉作弃父乐为远游者。】随了奶娘及荣府几个老妇人登舟而去。(见《红楼梦》第三回)
贾母因隔着纱窗往后院内看了一回,说道:“后廊檐下的梧桐也好了,就只细些。”(见《红楼梦》第四十回)
“分身”表述法如同一个接力棒,故事就在“分身”人物相互接力传递中,完成故事的讲述过程。探春是林黛玉的“分身”,她所演绎的就是林黛玉的故事。探春薄籍里所预言探春远行命运的画和诗,描述的就是林黛玉远行的人生经历。所以,探春薄籍中画图上的实体内容不完全表现在探春这一个人物身上,而是由探春和林黛玉两个人物来接力共同完成。
第三回林黛玉洒泪、拜别、登舟而去的故事情景,就是探春薄籍中的画面再现。“掩面泣涕之状”本身就反映了林黛玉哭泣时的形状特色,林黛玉通常都不会像芳官、凤姐那样撒泼打滚,嚎啕大哭,而常常就是如此饮泣,这是林黛玉特色的哭状。“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表明这个哭是为与爹娘告别时所发生的情态,而探春与哪个娘告别会有这种浓情表现呢?是赵姨娘还是王夫人,我们不能确定。既然不能确定母亲,那么父亲就是唯一的候选人。所以可推测探春的哭,主要是宣泄对父亲的感情,而林黛玉与林如海告别时的离别之情诠释的正是这个父女情。
反之,探春薄籍里的内容在林黛玉身上得到印证,也是从一个方面证明了探春就是林黛玉,是“分身法”分述故事的表现形式。与竹子一样芭蕉也是象征林黛玉的植物。大观园有三处地方种植了芭蕉,第一处是林黛玉的潇湘馆,潇湘馆不仅有竹子还有芭蕉,芭蕉影射了林黛玉雨打芭蕉的离愁。第二处是宝玉的怡红院,芭蕉在这里象征林黛玉在怡红院故事里的地位。第一回有“芭蕉冉冉”象征甄英莲即林黛玉在甄士隐即曹寅宝玉身边时的生机勃勃。第三处便是贾探春的秋爽斋。第三十七回海棠社为贾探春起别号,宝玉说“这里梧桐芭蕉尽有,或指梧桐芭蕉起个倒好。”探春笑道:“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秋爽斋的芭蕉暗示,探春这个艺术形象所演绎的正是林黛玉与曹寅宝玉分离的故事,影射的是他们之间如芭蕉一样的离愁别绪的情感经历。
潇湘馆为什么种植竹子?因为凤凰的属性是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潇湘馆的竹子影射林黛玉是被太子宠幸的人中凤,是食竹的凤凰,是被养起来的太子的女人。秋爽斋有的却是梧桐,而梧桐同样影射了探春的凤凰身份,她是栖息梧桐的凤凰。因此,潇湘馆和秋爽斋都是凤凰生活的栖息之地,里面居住的都是太子的女人,即林黛玉。探春又以芭蕉起别号“蕉下客”来揭示她客居京城,远离家乡的人生经历。而秋爽斋与潇湘馆共同拥有芭蕉,是林黛玉对自己的“分身”人物贾探春所演绎的客居京城事件的印证。
探春即林黛玉登舟去北京,走的是“一帆风雨路三千”的京杭大运河。而画图上描述的却是“一片大海,一只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状”。那么,林黛玉究竟走的是海路还是河道呢?林黛玉走的当然就是京杭大运河而不是海,“一片大海”仅是一个象征,它所象征的是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即曹寅。请看:
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甲戌侧批:盖云“学海文林”也。总是暗写黛玉。】(见《红楼梦》第二回)
难道父亲的名字也可以是因女儿而来?但“总是暗写黛玉”,恰恰说明了林如海的名字就是因林黛玉而来,是为林黛玉而写。因为“林”并不是黛玉的真姓氏,而是影射她能生火的草木特性。双木成林,暗示林是木的双倍,那么“林海”更是喻意草木浩瀚如海。因此,在交待林如海名字的时候,说“总是暗写黛玉”就是指“林如海”这个名字是为林黛玉而有,写的是林黛玉,喻意草木成林,如海。
“一片大海”、“迷津内水响如雷,竟有许多夜叉海鬼”、“潢海铁网山”、“岛云蒸大海”等所涉及的“海”都只具有象征性,象征的是黛玉和曹寅有莫大关联的迷津,指的是精神领域的海,不是现实中的海。
“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状”只是画图上的部分内容,而它的另一部分即“两人放风筝”的实体又在哪里呢?请看
独有宝玉的美人放不起去。宝玉说丫头们不会放,自己放了半天,只起房高便落下来了。急的宝玉头上出汗,众人又笑。宝玉恨的掷在地下,指着风筝道:“若不是个美人,我一顿脚跺个稀烂。”(见《红楼梦》第七十回)
那风筝飘飘摇摇,只管往后退了去,一时只有鸡蛋大小,展眼只剩了一点黑星,再展眼便不见了。众人皆仰面睃眼说:“有趣,有趣。”宝玉道:“可惜不知落在那里去了。若落在有人烟处,被小孩子得了还好,若落在荒郊野外无人烟处,我替他寂寞。想起来把我这个放去,教他两个作伴儿罢。”于是也用剪子剪断,照先放去。(见《红楼梦》第七十回)
探春正要剪自己的凤凰,见天上也有一个凤凰,因道:“这也不知是谁家的。”众人皆笑说:“且别剪你的,看他倒象要来绞的样儿。”说着,只见那凤凰渐逼近来,遂与这凤凰绞在一处。众人方要往下收线,那一家也要收线,正不开交,又见一个门扇大的玲珑喜字带响鞭,在半天如钟鸣一般,也逼近来。众人笑道:“这一个也来绞了。且别收,让他三个绞在一处倒有趣呢。”说着,那喜字果然与这两个凤凰绞在一处。三下齐收乱顿,谁知线都断了,那三个风筝飘飘摇摇都去了。众人拍手哄然一笑,说:“倒有趣,可不知那喜字是谁家的,忒促狭了些。”(见《红楼梦》第七十回)
探春薄籍中两个人放风筝的画面所反映的就是这次放风筝活动的两位主角黛玉和宝玉,他俩就是“两人放风筝”画面的再现实体。
“风筝”在书中所象征的是探春的离别,远行,这是毫无疑问的。书中放风筝的活动仅此一次,而这次放风筝的活动,为什么却是由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落在潇湘馆的竹子上开始的呢?这就是作者先写结局,后写过程的一贯叙述风格。因为作者有明确交待,绛珠草的“绛”字点的就是“红”,所以,书中凡名字里有“红”字的人,指的就是绛珠草林黛玉。因此,这个断线风筝的主人娇红也是林黛玉的“分身”。这个由娇红即林黛玉所放出的断线风筝,就是探春“游丝一断浑无力”的风筝归宿。它寓意探春,即林黛玉徒劳无功的北京之行后,仍然回到了江南曹家潇湘馆的人生归宿。“若落在有人烟处,被小孩子得了还好”就是暗示,林黛玉此行的故事结局就是被一个小孩子得了去,这个小孩当然就是林黛玉的儿子雪芹。
林黛玉放的是一个美人风筝,宝玉所放的也是一个美人风筝。对林黛玉的美人风筝,宝玉是忧心忡忡,百般担忧不放心,担心她会有“落在荒郊野外无人烟处”的遭遇,便把自己这个美人风筝也放出去,以解那个美人风筝的寂寞。而对自己将放去做伴的美人风筝,却是一个不满意就要将她“一顿脚跺个稀烂”。同样都是美人风筝,在宝玉这里,两个美人风筝却遭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这是在表现宝玉可笑的,异常情性吗?不,这是作者在借风筝叙述事件发生的过程。两只美人风筝象征的是两个不同的美人。曹寅安排林黛玉北上赴京,企图重邀太子恩宠,但不免对林黛玉的远行又有诸多担忧,他要派一个人前去与林黛玉做伴。林黛玉所放的美人风筝,象征的是曹寅宝玉不放心的美人林黛玉自己。当林黛玉的美人风筝放出去时,他要再放一个美人风筝去给林黛玉的风筝做伴。而宝玉所放去的美人风筝,就是象征曹寅宝玉派去给林黛玉做伴的林黛玉的亲姐姐薛宝钗。(请参看《金钏玉钏和奴才黄金莺揭示钗黛的姐妹关系》)
因为探春即林黛玉,所以探春放的这个凤凰风筝同样象征的是林黛玉。这是从另一个角度揭示这个得到过太子的宠幸的美人,成为了被誉为凤凰的高贵女人。可为什么又有另外一只同样也是凤凰的风筝来绞,难道曹家有两个太子女人?这个来绞的凤凰风筝所对应的,就是宝玉放出去陪伴林黛玉风筝的另一个美人风筝,即林黛玉的姐姐薛宝钗。薛宝钗同样也是曹家送给太子的女孩,但太子没有宠幸薛宝钗,因此,她不能算太子的女人。她也没有被收养,所以也没有林黛玉作为曹家小姐的那份尊贵。但只要太子愿意,曹家当然愿意奉送。所以,这次上京她仍然可以算备选人。第四回薛宝钗第一次上场时就说是进京待选,但不了了之没有下文,就是暗示了她的落选。而薛宝钗自己说过“我就不信我哪里不及她”,所针对的也是这个落选。并非大家无端要拿薛宝钗与林黛玉作比较,实在是她们之间已经有过实质性的魅力较量,太子就是这个较量的裁判员。既然她并不是太子宠幸的人,为什么又与林黛玉一样也是凤凰呢?因为,薛宝钗属相是鸡,她是由鸡扮凤的假凤凰,就如同此美人风筝非彼美人风筝一样,即此凤非彼凤。一真一假两只凤凰纠缠一起而去,那么,她们去干什么呢?一个带响鞭的喜字给这次远行作了注解,是为了出嫁。所以探春即林黛玉的远行是为嫁人而去,同去的还有宝钗和曹顒。林黛玉进京以后,事情进行得是否顺利呢?当然不顺利,探春即林黛玉没有顺利嫁出,“忒促狭了些”给这次远行作了定评,它以一场闹剧收场。
关于探春远嫁还有一个故事情节揭示了事件的性质。请看:
探春笑道:“我还不知得个什么呢。”伸手掣了一根出来,自己一瞧,便掷在地下,红了脸,笑道:“这东西不好,不该行这令。这原是外头男人们行的令,许多混话在上头。”众人不解,袭人等忙拾了起来,众人看上面是一枝杏花,那红字写着“瑶池仙品”四字,诗云:日边红杏倚云栽。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大家恭贺一杯,共同饮一杯。”众人笑道:“我说是什么呢。这签原是闺阁中取戏的,除了这两三根有这话的,并无杂话,这有何妨。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难道你也是不成。大喜,大喜。”(见《红楼梦》第六十三回)
“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说明,如果探春也是王妃,贾家就有两位王妃。这个已经有了的王妃是谁呢?她当然不能是贾元春。涉及元春的种种传说,都没有用“王妃”衔,而是借用了“皇妃”、“贵妃”等头衔。即便元春封妃不是谣传,那她也不可能是这个家中已有了的“王妃”。曹家当然有一位王妃,她就是曹寅的亲生女儿福金。她由康熙皇帝指婚嫁给了平郡王之子那尔苏,之后那尔苏承袭平郡王爵位,福金成为郡王妃。她就是这里众人所说的曹家已有的王妃。但福金在书中的故事很少,剧中人青儿表述的是她的来历身份(请参看《王狗儿一家与荣国府关系的真相》)。
“难道你也是不成”表明探春的王妃身份并没有得到证实,仅是大家的猜想,或者说仅是曹家的希望,希望探春成为王妃而已。为什么大家单单希望探春成为王妃呢?因为探春就是元春,她演绎的是太子宠幸她以后,留在曹家的林黛玉。曹家当然希望她最终能正式嫁给太子,有了她与太子的这层关系,才让曹家人产生了觊觎太子妃的念头。
但探春所抽出的杏花签本身就说明她不可能成功嫁给太子。这个“日”既不是指皇帝,更不是指太子,它影射的是林黛玉的亲姐姐王熙凤的“熙”字。探春是王熙凤身边,依靠着史湘云的出墙红杏。王母娘娘的“瑶池”属道家玄门之地,此处指道人曹寅的家。“瑶池仙品”暗示探春不是红尘中的俗人,她的结局身份只是曹寅家里的槛外僧人。
第五十五回,凤姐儿叹道:“你那里知道,虽然庶出一样,女儿却比不得男人,将来攀亲时,如今有一种轻狂人,先要打听姑娘是正出是庶出,多有为庶出不要的。”王熙凤对贾探春婚事的这一番正庶之论,从另一个侧面再次佐证了探春“一帆风雨路三千”企图远嫁太子之亲事没有成功,太子最终没有娶她,没给她一个名分。为什么说是因为挑正庶的原因呢?因为曹寅的亲生女儿福金嫁给了平郡王,成功的成为了郡王妃。而林黛玉是被太子宠幸过的女人,说明林黛玉是太子喜爱的人,但却不能嫁给太子,原因当然是林黛玉出身低微所致。虽然曹寅对此作出了最大努力,即收养林黛玉为义女,以提高她的身份地位,但终究无济于事。
第七十回有大段回后批文阐述了该回的写作手法,似泛泛而谈,其实是有的放矢。它所解说的,是该书看似不相干的故事情节,其实有着内在的逻辑关联。比如其中谈到“此文以填词起,以风筝结”,就是暗示此处填词与之后放风筝是一个事件的起头和结尾,讲述的是同一个故事。所采用的仍然是先写结局后写经过的手法,即先以填词写结局,后以放风筝写过程。下面请看探春和曹寅宝玉对这次安排探春赴京,企图重获太子恩宠事件,即这次徒劳无功的远行所作的总结:
探春听说,忙写了出来。众人看时,【庚辰双行夹批:却是先看没作完的,总是又变一格也。】上面却只半首《南柯子》,写道是:
空挂纤纤缕,徒垂络络丝,也难绾系也难羁,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
李纨笑道:“这也却好作,何不续上?”宝玉见香没了,情愿认负,不肯勉强塞责,将笔搁下,来瞧这半首。见没完时,反倒动了兴开了机,乃提笔续道是:
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见《红楼梦》第七十回)
探春的这首《南柯子》为什么只写了一半?因为这是探春对曹寅错误安排她北上赴京的抱怨和责问,她要留下半首的篇幅给曹寅宝玉来回答,因此,这首《南柯子》实际是探春与曹寅宝玉二人的对答。
在这次曹寅所安排上京邀宠的行动中,探春将自己比作柳絮。她说:自己白费心机挂出纤纤缕,垂下络络丝,也缠不住太子,所做的努力都属徒劳无功,自己只能像无根的柳絮一样,随它任意东西南北飘荡而无能为力。
曹寅宝玉对探春的抱怨回答的是:没能成功绾住太子,不要觉得可惜,你回来了我自然知道你的好。虽然你们对此事已经觉得没有希望,纵然是要等到明年再见,也仅仅只是耽误了一年的时间。“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揭示探春在康熙四十八年清明时节北上入京,在北京仅客居一年,第二年春上又回到了金陵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