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殷越半信半疑,“父王不是对慕子羽那个贱人很是迷恋吗,如今把我赶走了,没有人会打扰他们了,父王他居然舍得花一个晚上的时间来陪母后?”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怎能这样说你的父王呢。还有,也不要口口声声一口一个‘贱人’了,那是你父王喜欢的人,若被你父王听到了,难免不会生气。再说了,你身为公主,说话怎能如此口无遮拦。”
一旁的殷姝听到母亲这样责备姐姐,生怕姐姐生气,不由暗暗地紧张起来。
“那本来就是一个贱人!”殷越恨恨地道,“身为男子却被一个男人宠幸,我若是他,我早就死了算了!”
殷越这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可能会伤了母亲的心,毕竟,那个宠幸慕子羽的男人正是她的父亲、母亲的丈夫呀!
“算了!我还是走吧,”殷越悻悻地道,“我真是不该回来这个肮脏的地方!”
说着,殷越立刻起身就要朝外面走。殷姝连忙上前拉着殷越:“姐姐……”
“好了,越儿。”张王后有些不高兴地说,“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快坐下。”
说着,张王后又道:“你父王的事你就不要过多干涉了,那也不该由你干涉。你以后回宫的日子也不多,回来就好好吃、好好玩便是,别的不要多管。”
殷越气乎乎地道:“我是为你抱不平啊,母后!父王专宠慕子羽,对我有什么损失吗?没有!遭受损失的是你,母后!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生气呢,难道看着我父王宠爱慕子羽,你的心里就一点儿也不难受?”
“姐姐……”姐姐说得太过直接,殷姝生怕母亲承受不了,可又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姐姐,心里好不着急。
殷越推开殷姝,冷笑道:“你们两个,就知道逆来顺受,我为你们抱不平你们还嫌我多事了,是不是?”
张王后沉下脸来:“越儿!话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这是一个做女儿该说的话吗?”
殷越“哼”了一声,气乎乎地背过脸去。
张王后拉过殷越,语重心沉地道:“越儿呀!这天底下哪一个帝王的后宫不是佳丽三千、美人无数?可是这十几年来,你父王与我恩爱有加,没有纳立半个妃嫔,就这一点来说,你父王还对不起你们的母后吗?”
说到这里,张王后语气缓和下来,“俗话说,人贵在知足,知足常乐。我似也对你们说过,能独享你父王十几年如一日的恩爱,你们的母后我已经很满足。如今,不论你父王宠爱的是男子还是女子,对母后来说,都一样。只要你父王开心快乐,母后我也开心快乐。你明白吗,越儿?”
殷越似也被说动了,但仍嘴硬地说:“这事要是轮到我的头上,我却是受不了的!”
殷姝见姐姐的语气软了些许,忙拉着殷越对张王后说:“好了,母后,你先坐坐,我和姐姐去看看晚宴都安排了些什么可口的菜肴,中午没有吃饱,这会儿我可都饿了。”
张王后轻轻地挥了挥手,“去吧!”
两个女儿携手往御膳房去了。张王后独坐在仁德宫里。
回想起刚才殷越所说的话,其实,她又何尝不会嫉妒慕子羽呢,谁不想得到丈夫的专宠。可是,她身为徐国的王后,又怎能与那些寻常的妇人一样随意地争风吃醋,动辄为一些小事大吵大闹、不依不饶?
她是徐国的王后,一国之母,就该有一个一国之母的风范。
而且,她真的很爱殷乘风,她愿以乘风王的喜悲为自己的喜悲,乘风王的一切便是她的一切。
更何况,能独享乘风王十几年的宠爱,她已经很满足。
这种心情,是她的女儿远不能理解和体会得到的。
张王后招待回门女儿的晚宴甚是丰盛,殷姝与殷远应邀一起用膳。举箸间,殷姝突然说道:“今天是姐姐回门的第一天,是不是应该将父王请来,一起享有今晚的晚宴?”
殷越有些不满,心想,妹妹真是没有眼色,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她都回门一天了,父王也就早晨的时候匆匆过来看了一眼,借故说要宣杨坎问话,便不再返回仁德宫了,这说明,如今他有了慕子羽,不管是母后还是她们姐弟三个,在他心中的位置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如此,何必还去请他。他若不来,岂不是徒增气恼。
殷越看了张王后一眼,心想,母后一定也明白。不明白的,也只有殷姝与殷远罢了。
张王后当然明白。她微笑着轻轻地摆了摆手,“你父王朝政繁忙,就不要去吵扰他了。”
殷远不满道:“再忙也得吃饭吧!父王是跟陈国那小子在一起,不想跟我们一家团圆罢了!”
殷越说道:“傻弟弟,你心里明白就好,何必非要说出来,伤母后的心。好了,不要等父王了,开席吧!”
殷远说得没错,殷乘风此时正跟离湮在一起,宿凤宫里歌乐升平,离湮翩翩起舞,长袖挥洒间,眼波流转、仪态万方,好不动人!看得殷乘风心花怒放,他将手中酒盏一扔,就大步步入舞池,一把揽过离湮的纤腰,将娇小的离湮搂入怀里,“凤止,你的舞跳得太美了,真是人间天上、绝无仅有的尤物啊!”
离湮娇羞地低头一笑:“王总是这样夸凤止,凤止会害羞的……”
见离湮一副娇羞之派,殷乘风不禁哈哈大笑:“凤止不用害羞!凤止当得起世上任何赞美之词,而且当之无愧!”
“真的吗?”离湮抬起小脸,含羞娇笑。
“那是当然!”
左右伴舞的姑娘们见些情形,不由掩嘴偷笑,一个个悄然退了下去,便只剩下殷乘风与离湮两人。
殷乘风抱着离湮就滚倒在了地毯上,离湮惊呼:“王,要在地上吗?”
殷乘风笑道:“地上怕什么,宫人日日打扫,这地上甚是干净,无妨!”
离湮“扑哧”一笑,随后对殷乘风道:“王若是喜欢,凤止明天就给王一个惊喜,我们明晚在月光下共赴巫山,王,你要不要?”
“在月光下共赴巫山?”殷乘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很好!那我就期待凤止给我的惊喜!”
离湮咯咯笑了起来:“凤止一定不负圣望!”
魁梧强壮的男人搂着娇小可人的少女便于大红的地毯上巫山云雨,少女娇吟中巧笑:“不要,不要……”
如此,不过更勾起了男人征服的欲望,他捉紧怀中的少女发起一阵阵猛烈的攻势,宿凤宫这厢,殷乘风与离湮男欢女爱、春色绵绵;仁德宫那厢,张王后守着三个儿女,回忆着往日的夫妻恩爱,寂寥度日。
离湮缠着殷乘风缠绵了一夜,时至四更方才疲惫睡去。
早晨,离湮轻轻地推了推殷乘风,轻声唤道:“王,该起来早朝了。”
殷乘风疲惫地睁开眼来,“哎呀,太累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离湮体贴地问:“有要紧的政事要议吗?王这么累,要不,再好好睡一会儿,今天就不上朝了?”
殷乘风点点头,搂过离湮叹道:“想不到,这体力真是不比当年了。看来,我是老了。”
“王才不老呢!”离湮立刻说,“王的身体强壮着呢,凤止都有些受不了,王何以就说自己老了?”
殷乘风怜爱地拍拍离湮的脸,“凤止这是在安慰我,是吧?确实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
“王不老,王只是最近体力耗损过多了些,”离湮自责地低下头,“都是凤止的错,若不是凤止缠着王求欢,王也不会如此疲惫。”
殷乘风笑道:“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凤止不要说傻话。要怪只能怪凤止太美、太可爱了,我才会总也把持不住。”
“凤止错了……那今晚王好好休息,凤止就不碰王了。”离湮一副泫然欲泣之状,说着便欲从殷乘风身上起来。
殷乘风哪能松手,他搂紧离湮,笑着抬起离湮的下颌:“真难过了?我的小美人儿,我刚才那是开玩笑呢,这怎么能怪凤止,凤止让我在年将不惑之时还找到了如此美妙的感觉,凤止是大功臣哪!好了,不要难过,今晚的惊喜照样要给我准备好,好吗?”
离湮抬起头来,望着殷乘风:“王……”
“我很累,我再睡一会儿。”殷乘风微笑道,“一会儿姚总管来了,就让他传群臣散朝便是。”
“是……”
殷乘风才要睡去,想起什么,又对离湮说道:“估计今晚又是一个销魂之夜,明日定然也起不来。你就让姚总管传旨下去,罢朝三日,群臣自便。”
“是,王!”
殷乘风又沉沉地睡去了。
离湮默默地从榻上下来,穿好衣裳。正好寒梅来报:“姚总管请王前去早朝。”
离湮示意寒梅噤声,小声道:“王还在睡,莫要吵醒了他。”
寒梅看了一眼床榻上沉睡的殷乘风,连忙点头。
离湮牵着寒梅走了出来,见姚总管果然候在外面。便轻声说道:“王正在酣睡,今日便不早朝了。”
“啊?”姚福一愣。
离湮说道:“王刚才交待了,今日不上早朝。请姚总管传旨下去,罢朝三日,群臣自便。”
姚福惊讶不已,王这是怎么了?都接连三天没有上朝了,还要罢朝三日?这……
不过,姚福不敢多问,答道:“是!”
朝堂上,众臣已经等候多时。见姚福匆匆赶来,身后并未见殷乘风的身影,众人不由又悄悄地议论开了:
“怎么回事,难道王今日又要罢朝吗?”
果然,堂上姚福大声宣道:“王上有旨,罢朝三日,各位大人请回吧!”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了!
“姚总管,这是怎么回事?已经接连两日没有上朝了,还要罢朝三日,难道王抱恙在身还没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