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不知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像冷然的宫殿里,守卫这么严,她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逃出来了。
拖着那疲惫的身子,一个人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回到了台北市区,走着走着,路人形形色色的看着她,许若初走了好远不知怎么的居然来到了这里,安颜琛的安氏会所。
她站在这里许久许久,站在门前的上夜班的保安和前台小姐似乎认出她了,视线时不时的往这边飘过,却不敢上前来打招呼。
这一刻,她的心里很难受,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血,足够坚强,但是她却觉得越来越无助,越来越迷茫。不知小笑的死渐渐的将她又拉回了以前的那个她。
让她更加接受不了的居然是冷然,他到底还做过了些什么。怎么会臣高在他的手上?那上次他带自己进去安颜琛的罂粟工厂基地去看到的那个人是否真的是臣高?如果臣高在他的手中,那么上次对凌宅所有的人动手的人,是不是就是冷然?她有些迷茫,一切的一切,就如早晨的迷雾,她永远都看不清。
“许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呢?”前台小姐看到许若初终于迈步走进安氏会所了,她不能确定这个是许小姐还是凌小姐,说话试探的声音自然小了许多。
许若初友善的看着前台小姐一眼,她鼓起勇气说道:“请问安颜琛在吗?”
她要找到安颜琛,她要问个清楚,至少在她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时候,她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对于她毁了安颜琛的安氏企业,对于她买下了安颜琛所有的股票,其实她只不过是想报复,可是,现在她到底要知道什么,想做什么?
她来到了安颜琛的私人房间,伸手想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她听到了安颜琛的声音,还有素莎莎?
她想敲门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贴在门边听着。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颜琛和素莎莎居然也可能熟到两个人独处的地步。
许若初一直在想,是不是她这辈子注定抓不住任何的东西?她珍惜、深爱着的人或物都如同手中的细沙,随风顺着她的指缝流逝……安颜琛,她知道自己爱上了,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输了,输掉了宝宝,还有她美好的生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些?”安颜琛坐在沙发上,手里玩着一样东西。隔着太远,许若初没有办法看清他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她看到素莎莎侧着头,模样很美很美,她不得不承认,在她见到这么多女人之中,素莎莎是最美的一位,模样清纯可爱,动作优雅而淑女。
“安颜琛,你不觉得你很累吗?为了她做这么多,值得吗?”素莎莎从安颜琛的手上拿过一支雪茄点燃后,轻轻的抽着,动作优雅而熟练。
许若初从来都不曾知道原来素莎莎居然会抽烟,那模样很美。但这一刻,素莎莎从她的心间形象中,慢慢的降低,直到为O。
安颜琛坐在素莎莎对面的沙发上,摇晃着高脚酒杯,修长的双腿弯曲,优雅地叠加。素莎莎轻轻的抽着烟,他们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安颜琛依旧在优雅的啜饮,他并没有因为小笑的死而难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酒精再也麻痹不了他,不管喝多少,就算醉,头脑也是清醒的。
“素小姐,你想要什么?”素莎莎这一次来,他安颜琛不会单纯的认为她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一切。
当然,圣泽把在韩国遇上素莎莎,直到素莎莎为他摆脱了一切困难的事情说了出来,就凭这一点,安颜琛或许也会考虑要不要助她一臂之力。
“如果我说让你和我结婚,你会答应吗?”素莎莎说着,靠近安颜琛,她对着安颜琛的脸轻轻的吐着烟圈,两个人的姿势十分暧昧。
许若初紧紧的握着拳头,里面他们说的一切,她都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为什么安颜琛一向都这么注意,为什么这一次会把门开着谈话。
“是吗?如果冷然知道,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安颜琛很期待冷然的反应,以素莎莎和冷然的关系,一定会让冷然大发雷霆吧?
另外一边传真不断的响着,安颜琛伸手将传真上的资料拿到手中一看,是圣泽传过来的。
虽然现在安氏集团的员工全部都各奔东西了,但是所有的业务暗地里还是在进行着。对于圣泽传回来的数据表明,所有的一切都正常了,除了股票全部在许若初的手上之外。
“一年前,听说许若初为你怀过一个孩子?”素莎莎突然发现自己很八卦,她真的很想知道最后为什么没有要。
孩子?许若实的身子靠在门上,一年了,如果不是安颜琛,她现在应该可以抱着孩子,在阳光底下散散步,说说话,可以和其他的母亲一样,当一个正常而有资格的母亲。
“如果你把冷然这一年的计划拿到手,我会考虑你说的条件。”安颜琛一听到素莎莎扯到孩子的事,他低下头将酒杯放下,所有的事情都因为孩子而起……
安颜琛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他俯视着下面的那一个世界,站在这里固然是好,但是,过程的辛酸是没有任何人会懂得的。
计划?原来,在安颜琛的眼里,除了利益之外,还是这些。她想了一下,看着素莎莎走到安颜琛的身边,原来,除了她之外,其他女人站在安颜琛的身边,都像金童玉女。
她怎么会想到找安颜琛?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从安颜琛的身上得到什么,她是否真的放下所有的仇恨了?
“你认为你这样做,许若初真的就会回到你的身边?”素莎莎从来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爱情存在,至少在她的心中确实是没有。
她喜欢过凌墨,但是,他却将她推给了冷然,她以为自己的爱可以让自己不会去恨,可是,她所做的事情都出卖了她的心事,她是恨凌墨的。
“管好自己的事。”安颜琛向来都不喜欢别人过问自己的私事。
在安氏会所的走廊上,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显然响耳……
黑夜,台北,初冬
“先生,麻烦你尽快将最后那批款汇到我帐上?对方已经开始怀疑我,我要尽快离开台北,到国外躲一段时间。”这时,在台北的街市的某一个公用电话亭内,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正在打电话催着某些货款,来往的人员很多,所以他刻意压低的音量,对方好象不太同意他的说法,所以,他用心的继续说着。
今天是农历初一,天上的月儿都躲到云中了。许若初走在这大街上,她也努力让自己去冷静,但是,她需要的是时间。
她是不是哪里走错了,哪里做错事情了。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一旦你怀疑或不信任,那么那一个坏坏的念头将紧紧的包围着你的心田,让你无法思考,也无法呼吸,更没有办法理智的对待。
“事情没有办好之前,款我是不会全部付清的,你自己小心点。”电话中传出低哑的男声,显然这一个人的性命在他的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要的东西,绝对不会只是别人所谓的那些没用的东西。他要的是全部的成功,而不是一点点的成就。
“先生,如果再不走,我可能会有危险。”男子心慌的低语,紧握住话筒,显露出他的心慌。如果对方再继续追查下去,他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要清楚的知道冷然下手有多么狠毒,只要他认定的目标,一定都逃不掉的。所以,他在冷然要追求他下落之前走掉,而且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这样,他的小命才会保得住。
“就这样,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对方那一声音低哑的男子说完,将电话结束了。
男人试图再一次打对方的电话,却发方对方早就关机了,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联系得上对方。他现在是急得像蚂蚁上锅,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该死的。”男人说着,点燃一支烟抽着,转身离开了电话亭。
许若初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听到别人的秘密电话,她本来就没有太注意的。
可是,在对面马路上,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挂了电话之后,双手插进西装口袋内,正迈步离去。他在通电话,这个电话亭的人也在通电话,难道是他?
“子墨。”她叫着,迈步走过去,有些车开得还不算太快,所以她幸运的越过了马路,却不见了那个她期待的身影。
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没有看错,明明就是凌墨,就算她眼花了,就算是有一个人的背影和凌墨有些相似,也不可能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她真的知道那个就是凌墨。若是凌墨死了,冷漠也不会让她找到凌墨,她可以确定凌墨还活着。
“子墨,难道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她说着,累了,她蹲在地上,头埋进了自己的双膝间。
她真的好累好累,生活好累,现实很累。不管她经历过了什么,她只有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她再也撑不起太多的意外。
包括她自己的身材,她以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一直不让自己与其他同学一起,不让自己外出,都是她身体的原因。她最终都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她不知自己还能撑多少年,先天性心脏病,最终的结局太过明显。
初冬,夜晚有些冷,她没有穿外套就跑出来,冷得她全身发抖,可是,许若初却是一动不动的蹲在这里,她不知自己要回去哪,以前住的地方她不能再回去,她不能让冷然发现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