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不幸顾行歌心想,自己已经抓住黎默这个人的弱点了,小农意识太重。
她想了想,端起自己的茶杯直言不讳地说:“想从我这边想想办法?”
黎默点了点头:“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帮我着一把,只要度过了这个难关,我们以后的盈利能力还是很有前景的,不是我夸口,这个公司绝对值得投资,我把这些年我们的报表都给您带来了,您看看……”
顾行歌轻轻地把茶杯放下,和桌面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黎默惊异不定的停住了。
“我想,黎先生你找错人了。”顾行歌礼貌地笑着,只不过话里一点儿温度都没有,“我跟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关系,手里也更没有什么流动资金,您找我……呵,我实在想不出我能干些什么。”
黎默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叶锦言却打断了这两个人的谈话,他揽过顾行歌的肩膀,淡淡地说道:“多谢黎先生这顿饭,不过我们两个还有事,就先走了。”
直到坐进了车里,顾行歌才算是松了口气下来:“你说他费这个劲干嘛,直接找你多好,这人真还不如黎彦,至少黎彦干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没这么恶心。”
叶锦言笑了笑,抓住了顾行歌的手,她刚喝了凉的东西,手指尖上还留着饮料上传下来的冰冷。
叶锦言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凉?你没事喝这么凉的干吗,你的胃又好了?”
顾行歌嘴角抽了抽,绷住了没笑,把手抽出来,捏着声音说:“一边儿去,我话还没说完呢,这顿饭吃得,啧,我大概心里要抑郁一段时间才能回过来。”
叶锦言没搭理她,低声说:“我之前问你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顾行歌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睛往上一翻,嫌弃地说:“有宝马吗?”
“呃……上次带你去的那园子也有股份在里面,里面有真马。”
“真马还得喂草。”
“宝马还得吃油。”
“管你吃草还是吃油,”顾行歌努力的绷着自己的笑脸,尽量严肃的说,“我告诉你,连宝马都没有,没戏!”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落在叶锦言的眼里,是带着平日里难以一见的娇俏,男人笑了笑:“是是,我明天就买一辆去,买一辆加长宝马,跟火车那么长,不开到长安街上都掉不了头。”
“土豪啊,也不怕别人举报你,”顾行歌由衷地感叹,随后想起了什么,装作无比认真地说道,“被举报之前你能先把离婚协议给签了吗,我不太想被你拖累。啊对了,有别墅吗?”
“不就让你帮我手下一个队长搭个线,帮忙要个你们局姑娘的电话号码吗?要不是他打听到你们两个挺熟的,怎么可能来找我跟你说这事?”叶锦言说,“怎么就这么多轮面试啊我跟你说,别墅……是没有,不过有园子。”
一想起他们家那园子,顾行歌立刻悲从中来,扭过头来瞪着叶锦言,幽幽地说:“对,那破园子里还有大狗。”
叶锦言:“……”
过了一会儿,他咳了一声,像是解释什么一样地说:“那狗又不咬人……”
顾行歌炸毛:“不咬人它追我干什么?!”
“追你是跟你闹着玩呢,”叶锦言说,“你没看人家那尾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那是喜欢你。”
顾行歌咬牙,心说吓得魂都没有了,还有空看那狗尾巴是摇还是摆?
两个人从酒店里出来得早,一边贫一边慢悠悠地回家,刚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的人总算是少了点儿,知道顾行歌没吃饱,叶锦言干脆就开着车带她到旁边一条美食街去继续吃东西。
走到一半,没想到正好经过电影院,没什么事干的两个人就干脆买票进去了,结果从头挑到尾,选了一个特别小众的场,看了一部已经快要下档的恐怖片,被卖票的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半天。
整场就他们两个人,跟包场似的,二十分钟以后,最恐怖的鬼出来了,女主角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顾行歌鼓掌:“好!”
“好什么?”叶锦言打了个呵欠问。
“好嗓子,足够去唱戏了。”顾行歌认真的回答。
叶锦言:“……”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扑到我怀里来,哭着喊着说害怕才对吗?”过了一会儿,叶锦言极其不满地说。
顾行歌百忙之中扫了他一眼,伸手从他怀里抱着的大桶爆米花里抓了一把,不亦乐乎地啃了起来:“忘了我是干吗的?我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要多多了,少年。”
然后他们两个就女鬼的冤情互相掐了起来,顾行歌认为女鬼和男主角一定有一腿,叶锦言说她思想太过于龌龊,女鬼一定还是被女配害死的。
将近午夜的时候才出大结局女鬼认错人了,女主男主女配男配,以及一干被害死的,全都是无辜中枪的路人甲。
这个坑爹的结局娱乐了他们一晚上,直到走出了电影院,仍然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刚刚看了一部异常欢乐的爱情喜剧片呢。
叶锦言把贵性格的手揣进自己兜里,一路带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哎,不说刚才那女鬼了,你不是说你要抑郁了吗,说点儿放松的东西吧。”
顾行歌想了想:“哦,说说莫长海那边吧,我觉得他最近怪怪的,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旁敲侧击地问你是不是最近瞒着我给谁送了什么东西。啊对了,他还想让我回去一趟,说是什么常回去看看,我觉得不是他脑子抽风了就是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了。”
叶锦言:“……”
顾行歌:“?”
“谁让你说这个了?”叶锦言抬手在顾行歌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别煞风景,花前月下,说点应景的。”
顾行歌觉得自己被刚刚那阵来自花前月下的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
这男人怎么……总是不定期抽风呢?
“我得把这些事情都交代清楚了,”顾行歌说,“过一阵子,我可能要离开帝城几天。”
“嗯?”叶锦言脚步一顿。
“可能吧,但愿不要。”顾行歌把尖尖的下巴埋在了拉高的外套领子里,含含糊糊地笑了起来,“三年前这个时候,我刚回到帝城,因为请假时间太长被蔡老大骂了一顿,我干妈差点没拿皮带抽我,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骂你干嘛?”
“我是把钱都花光了才回来的。”顾行歌说,“出门散心,结果直接失联了大半个月。当时身上就省了五十块钱,实在没办法,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帮人家洗了两个礼拜的盘子还有碗,才把路费凑齐了回家,手机停机了半个月,没人能够联系到我,还以为我死在外面了其实有时候,人就跟股票似的,到了最低谷以后,总会反弹的。”
叶锦言握了握她的手:“然后你就回来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继续混日子?”
“……”顾行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干巴巴地继续道,“其实我是想表达,到了最高峰的时候,也总会滑落的,结果怎么变成被你教训了?”
叶锦言没有再搭话,而是轻轻地拉下了顾行歌一直快要盖到鼻尖上的衣领,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眨巴了几下,然后低下头凑了过去……
叶锦言最近实在有点春风得意,顾行歌最近的态度总算是回到了原来他们和谐相处的时候,算得上是情场职场双丰收,于是人品就有点不够用,如此星辰如此夜,总会有人在远处大叫一声。
正在气氛良好的时候,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人声喧哗,有个女人尖声叫骂,几个小混混在旁边拉拉扯扯。
顾行歌往后一退,目光透过叶锦言的肩膀,落到了他的身后:“那个……不是莫无忧吗?”
没亲着叶锦言有点小暴躁,扭头一看,得,还真就是顾行歌那个继妹莫无忧。
她大概是喝多了,脚步有些踉跄,头发也散了,挡着半边脸,妆有点花,看起来非常狼狈,几个小混混围着她你一拉一把我扯一把地污言秽语,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笑。
顾行歌皱了皱眉,往那边走去,被叶锦言眼疾手快一把给拎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叶锦言压低声音问。
“那边……”
“行了吧,你管得了吗?”叶锦言狠狠地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一把,“干嘛,你要上去跟人打一架,你这细胳膊细腿,打得过?”
顾行歌:“……”
“我去讲道理,”顾行歌耐心地说,“没人听,还可以报警。”
再说我包里还有解剖刀,这种情况下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大晚上到哪找警察去?就算是过来了也晚了,”叶锦言让她给气乐了,“站着,别动。”
“哦……”
叶锦言往前走了两步,不放心,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别乱动,听见没有?”
“……说实话,就你这个效率,还真不如让我打电话叫警察,毕竟这儿归哪一片的管,我心里还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