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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当黄君器看完自己18年前写的这篇日记后,整个人如同被灌进了根本不知的中药补剂,喃喃自思道:“原来我出身在运河边,原来我有这样的家庭和家族亲人。”“可是十万八千里运河,我要去哪段打听呢?”

黄君器感觉一股强大寒冷的雾流包围着她,这是完全只有透过飞机弦窗外,只身凌驾云海往下看时才会有的感想------真不明白地上的人儿为什么奔波?为什么哭笑?为什么江山又美人?一切都不值一提!不值一争!难道人在入世前没在往生海里洗荡过这些吗?其实只要知道从哪里来,走哪里去,不就行了吗?黄君器终被今日的水龙头和18年的日记击落了,长长地吸了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淹没在这深秋都市的霓虹之中。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街上的人也各形各式异,不论着装,拖夏的奔冬的;无论脚步,休闲的谋生的;无论表情,幸福温暖的眉眼不开的。黄君器没有同以往那样去猜测每张脸背后的故事。平常这是她的兴趣爱好之一。今天实在太累了,她裹紧了身上蓝色连衣裙外的米色薄丝披肩,她已经不胜用薄裙薄巾来招架这个深秋的夜的温度了。毫无顾虑地奔向了还有3秒就会红灯的人行道,以往她是万万不肯如此匆忙地穿人行道的。现在,她要回家!要赶紧进一个给她安全感的建筑空间去休憩!

黄君器的这个家是极其简单的,推门而进,像极了《刺猬的优雅》里传达室人员荷西的住所的设计原则,除了方方正正保留一个卧室与书房外,其余为基本满足日常生活功能。只是黄君器的这个房子的较之荷西的,各处都雅致地摆放着植物,尤其以观叶类与多肉类植物居多。每每推进这样一个深冷的家,黄君器的好友沈非诗都会次次像踏上新大陆般叫嚣一下:“哇,冷死了!”说完还用双手彼此交叉自行环抱手臂做出抖挲状。“你就不能换盆花进来吗?就是仙人掌也还开花呢?好歹我们现在都还是如花的年岁呀,天天绿,非把我整绿了不可,怎么着,你还想看我发黄是吧?!麻烦你来点花的,愉悦一下我好吧!”黄君器每每只要一与沈非诗见面,选择缄口不开是唯一的出路。沈非诗什么人?加油站老板的女儿,医学博士后,身高168CM,体重48KG,三围黄金段,左手菩提珠,右手LV,对错都在自个一念间的白骨精、白富美。一离开黄君器她就是个道貌岸然的面具长在脸上的冷孤傲,一见黄君器就是见什么都能成为她指正黄君器各项生活错误的借口,而且借的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滔滔不决,借口完美到黄君器只能做刚要张口就要闭嘴的地步,时间一长,缄默成了黄君器最好的武器。另一面,沈非诗则是见到什么第一时间都会盘算着,这要是给小器用会怎么样,见到单身男更会想配不配小器,连个休息天都要尽量和小器排同一天。她们是死党是闺蜜,却不会因此而让对方毫无自身空间,她们探讨共度人生十之八九,却也都给彼此留有一亩三分自留地。

今日黄君器一到家,沈非诗已经在门口了,说特意来与小器共进烛光晚餐的。手里还拎了条鲈花鱼呢,这是除黄君器以外任何人都不会见到的出现在沈非诗手里的物什。

“饿死了,饿死了。快做饭。”

“哇,冷死了!你看看吧,这还是秋天,这房子就冷成这样了,转眼就冬了,不知会冻成什么样?这女人的年岁也如这四季节气,春分时节总才二十四分之一啊!”

一进门的沈非诗就又开始哇开了,哪怕此时的家是早已在半小时前就被黄君器打开远程空调系统温暖过的房子,也不能阻止沈非诗的嘴。说来也怪,黄君器对于房屋科技产品的兴趣与热衷不是其他同类或房产专业人士可相提起并论的,

细到做米饭预约也是可在半小时前就远程控制好的了。对于花叶的红外线感应浇灌系统更是如此,所以,她养的植物绝不会因为主人离家半年而死亡。

“你去蒸鱼吧,对了,家里有什么可吃的,没有蔬菜的话就采了这几是颗小肉菇放汤吧。”我们沈姑娘这仙手一指的“这几颗可是我们黄君器好不容易用5年时间才养出的这1。5CM直径的生石花。

黄君器在单身厨房里驾轻就熟地操持晚餐,看着蒸锅水大滚后,才将洗净只抹了点盐花的清鱼上屉去蒸,看过手表后靠着没有实门的门框边上幽幽飘于沈非诗一句:“那个也叫屁股花,长在沙漠里,花纹是根据它周围石块纹路样长的,屁股会开花,5年长了1CM,我可以给你做个屁股开花汤的,顺便也让它长个你的屁股样出来,当然还包括你那个胎纹。”

自此,沈非诗不再拿黄君器的植物当话资了。

6分钟后,黄君器迅速关火取出蒸鱼。没有人教过她所有日常家事,可是黄做什么都那么熟练,她的第六感指导她冷水下锅蒸不行,超出6-7分钟也不行,仿佛她上个世纪就是干的,上天是不会浪费会处理食材的人的,所以,这个世纪她被再次转世到人间了。

专为这个季节设计的萝卜子排干贝汤在经历5小时的文火煲后,迅速堵住了沈非诗的嘴,温暖黄君器的心,二人这才感觉踏在土地上生活的美好朴素。想来食物的作用是如此重要,“所以不要去究苛为生活而迫的人们。只为勇敢生活的人致敬!来,干杯!”天呐,这都能想一个频道去!

“小器,你为什么会煲广东汤呢?我们江南煮的都是清汤呀。”

“不知道,快吃吧,要凉了。”

要是换以前,小器是会和非诗探讨一下,就如她们常常讨论“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看到的某一个场景,某一件事甚至于某一个小动作,都会让我们觉得那么恍惚,似乎在从前的某个时间里一模一样出现过,这种是真实的心理事件,奥地利动物心理学家洛沦茨曾发表过关于此的说明。”

可是,今天实在累了。而关于沈非诗为什么今天出现在黄家也毫无疑问,因为每年今天都会在黄家。

她将陪她度过最噩梦的整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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