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思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打起来了?”
乌亦天捂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盯着铁皮棚子。吴尚思扶着他往文庙里面走,正碰着早起上班的几个干部,问这是怎么了,吴尚思说:“没事,没事。乌馆长刚才走路摔了一下。我这正扶他回去休息呢。”
高浩月站在棚子里,点了支烟。本来这事他准备交给樊天成来干的,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动手稳妥些。何况就是刚才那一顿打,他马上感到身心一下子舒展开了。好几个月了,高浩月一直这么憋着。好人也会被尿憋死的。不打,怎么能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烟抽到一半,吴尚思馆长来了。高浩月知道他来的意思,就迎上去。吴尚思问:“小高,乌馆长怎么得罪你了?你这可是殴打国家工作人员。”
“他当然得罪我了。至于怎么得罪了,让他跟你说。”
“这像什么话?我问他他也不说,你们这……”
“我是不想说,他是不敢说。”
“他不敢?难道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得搞这么神秘?”
“是他见不得人。我可是光明正大地打他的。”高浩月说着,眼睛向文庙那边瞟了一眼,李大梅正从里面出来,见吴尚思馆长站在铁皮棚子前,就又缩回去了。高浩月说:“吴馆长,来,抽支烟。我跟他的事,你就别问了。我还会打他的。一直打到事情结束为止。”
“还会打他?你疯了?我可警告你,下不为例。”吴尚思心里也没有底,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比一男一女之间的战争更难叫人猜透。何况高浩月咬着不想说,而乌亦天只是摇头。乌亦天平时在博物馆里,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现在连这盏灯也自动熄了,他吴尚思又能问出什么呢?“唉,你们哪!”吴尚思接了高浩月的烟,又拿了包阿诗玛,回文庙去了。
文庙的门前,陆陆续续地来了些人,是城关镇的,还有些工人,毛达平也在。他们先是在广场的北角文庙的正门前说道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人开始在地上画线。高浩月点着烟,看着一辆卡车开过来,从车上卸下了一些木头和钢管。看来他们是要搭台子。早些年,广场上经常搭高高的台子,只是这几年少了。这些工人们干起来似乎有些手生。高浩月斜着身子,边抽烟边看。毛达平走过来,高浩月问:“干吗呢?又要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