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熙微微有些怒了,即便她误认为岩歌将她想垃圾那样送给了乌烈,但心里还是偏向岩歌?
“完颜岩歌是造成西辽生灵涂炭的罪人,又是囚禁我三年三月的仇人,你说,我该怎样对他?”温柔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凛冽。
“熙……”她情急之下,险些将有关他被囚禁三年的真相说出来。不,她不能说。否则,造成熙矛盾的心里,西辽岂不是又要亡国?那样,她会有更大的负罪感。
“熙,无论如何,那么多年的友情你能忘么?熙,不可以这样无情无义……”转念,换了一种方式劝说。
她话音未落,耶律熙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他无情无义?眼前这个小女人真是没有良心,他被完颜岩歌囚禁的时候她怎么不这么说?!
良钗迫于他难看的脸色之下住了口,心里也有些反感他的脾气。
“钗儿,说到复国,曾经的你比我更坚定,比我有狠心,那么现在呢?”他的脸色不好看,但对她说话的语气仍尽量柔和。
“熙!这和复国没有关系啊,我说的是我们三个人的友谊……”良钗继续道。
“够了!”耶律熙打断她的话,“钗儿,我什么都可以听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尤其是在见到她对岩歌这样偏袒的态度之后。
良钗也生气了,“腾”的站起身,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耶律熙脸色铁青,伸出长臂,扣住她的腰身,强行将她转了个圈,抱到自己怀中。
良钗怒视他,却不说话。
他有种怒火攻心的感觉,良钗,他宝贝了多少年的良钗,转眼间就成了完颜岩歌的女人,并且一心向着完颜岩歌。
扳住她尖细的下颌,冰冷得毫无温度的唇贴上她,辗转厮磨。
她被他霸道却依然不乏温柔的气息包围,没有回应,却似乎在配合。
耶律熙心中不仅是怒,还有痛和遗憾,原本,他和良钗是最完美的一对,岩歌构不成他们之间的障碍,或许……真的是命运弄人吧。
唇舌与之交融,他在缱绻中适当地轻咬,恨不得……就这样将她囫囵吞进。
良钗始终没有推开他,直到他缓缓退离她的柔软唇瓣。
身体离开他的身体,她的神情冷淡,“耶律熙,你知道岩歌是怎样对我的,也知道他是怎样成全你的。”
一句话说完,撂下尴尬并且微微有些愤懑的耶律熙,决然离去。
她穿着淡紫色的衣裙的背影,在冬日的阳光下异常美丽。莲花般的她,依然是莲花绝色,只是不知道,这绝色还是否是属于他的那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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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大金都城紫京被攻占。
西辽进驻紫京,偌大的军营驻扎在王宫之外……活生生的挑衅。
经过那一日的争执,良钗和耶律熙几乎没再多说几句话。
直到这一日,是瞿良钗自出生以来最痛苦的一日,西辽复国的巨大成功已在眼前,大金的惨败覆灭也在眼前——
矛盾纠结痛苦的心里,比当日逼着岩歌退位的那一刻更甚。
这一日,终于和熙大吵了一架。
“耶律熙,我不想再多说了。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左右你的思想,可是,如果岩歌因此受到伤害,或者因此丧命,我会恨你!终有一日,你也会恨自己!岩歌当初囚禁你,根本是为了救你。如果他不那样做,恐怕你早已被大金那些年老的权臣们先斩后奏……你知道岩歌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吗?他从来没有忘记我们三人的友谊,从来没有!”
良钗声嘶力竭地喊着,在这之前两人已经吵了好一段。
耶律熙蹙眉,的确很吃惊,感动,谈不上,就像他对岩歌一样,也是如此啊……从未将友情割舍,还一直怀念。
可他对这真相的吃惊,惊不过良钗的失控的表现,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甚至是……责备。从来没有过……
良钗自己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自己在熙面前也会失控。从前,熙是最受宠的小殿下,即便是她,或许也没有这种胆量,多年来,和他拌嘴的次数用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这一次……真的是失控了。
也可能,根本不是失控。而是,自己变了,近五年来,她让岩歌宠坏了。的确,是宠坏了。坏到她再也舍不得离开岩歌的怀抱,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他。
耶律熙算是郁闷万分了,她根本不了解自己……即便她不说这些话,他又会将岩歌怎样呢?也囚禁他三年五载?抑或是杀了他?
在她心中……自己就那么绝情么?
良钗在完全不知所以的情况下,让他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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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了那莫名其妙而且史无前例的一架后,良钗急忙找到了墨初晨。
“初晨,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墨初晨哂笑,早已猜到她想做什么,“说。”
“我想回宫……见他。”
“……”墨初晨无奈地摇头,“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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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紫京被攻占,但王宫内并没有乱作一团,寻死觅活的宫妃不是没有,只是她们都做的很隐秘。
其实,谁也不能够说她们错了,她们,只是不想在亡国之后沦为低贱的军妓罢了。
“你最好快去快回,否则,等熙找到你,就不是这样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