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快去快回,否则,等熙找到你,就不是这样简单了。”
“不。”她摇头,“我不会再离开,我会陪着着他。我欠他的。”
墨初晨无奈,转身便离开了。
良钗静静走回蟠龙宫,途中经过承欢殿时,才发现那里已被冰雪覆盖。白雪皑皑,衬着华丽异常的承欢殿,真是别样的风景。
“岩歌……”空空荡荡的蟠龙宫内,回荡着她娇柔的呼唤。
完颜岩歌猛一转头,吃惊地望着她,“你……怎么回来了?”千方百计将她送走,她竟然又傻傻地跑了回来。
良钗微微嘟着唇,宛若一只可爱的小兔,“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本来就该在你身边,你是我的夫君啊……王上,你不要我了吗?”
岩歌的神情有些冷,语气黯然,“你本就是西辽人。而我,很快就不再是王上了,你现在应该乖乖待在新王身边。”
她泣然,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你不能不要我……在你要了我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说着,几滴晶莹的泪水滴在雪白的狐裘上。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良钗,你不傻,如今的形势,你还看不懂吗?快些回到他身边去,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不,我偏不!”她倔强地顶嘴,眼泪却止不住流淌……
“岩歌,我不管那么多……只要我们相爱就够了。”良钗踮起脚尖,堵住他的唇。
他环住她的身体,与她唇舌相依,褪去双方身上的束缚。
良钗,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拥有你。千帆过尽,你便不再是属于我的那个良钗……
榻上翻腾的两人,都知道这是绝望的爱——
最后的缠绵,炙热而璀璨。
岩歌的冲刺,良钗的迎合,极致的爱,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图画。
缠绵过后,两人紧紧相拥。
良钗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双手扣住他的腰。
岩歌淡笑,贴着她温软的耳朵道,“宝贝良钗,答应我,回到熙身边去。”
她望进他的眼睛,满是心酸,“为何?”
“没有为什么,答应我。不然,我死后都不会瞑目。”
“完颜岩歌!”她气得大吼了一声。
他笑着重重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乖良钗。”
最终妥协了,其实她何尝不懂他的苦心。
~~~~~~~~~~~~~~~~~~~~~胭雪翎~~~~~~~~~~~~~~~~~~~~~
次日,耶律熙带兵入了王宫。
就算称不上血洗王宫,也有不少的屠杀量。
良钗冷眼看着这一切,就如岩歌对此无动于衷一般。
当耶律熙终于冷着面站到她和岩歌面前时,她决定,放弃一切反抗,只要能够保住岩歌。
岩歌身边的齐遥等精军也有势如破竹的气势。他们都知道,生和死,的确只在一念之间了。
耶律熙贵为最大的殿下,佩着剑,却没有动手。她知道,他已经给自己留有余地。
若他真的动起手来,那身手……曾经被她骄傲被她景仰的身手……
想到这里,良钗苦笑着走上前,“都不必再打了,齐遥,你们也住手吧。”
听她这样说,耶律熙心中的不快总算勉勉强强被压了下去,“良钗,过来。”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不,我是大金的王后!”她高抬下颌,虽然大金投降了,却没有一点卑微的样子。
耶律熙胸腔中的火再度冒了上来,他的声音虽然仍旧很低沉,却含着隐忍不住的怒气,“瞿良钗,你这么说话是何意?莫非,你想让我将你当作战俘带回军营么?”
之前良钗的话没有给他留面子,现在他的话同样没有给良钗一丝薄面。
良钗正想再顶回去时,无意中扫到岩歌冷清的眼神,瞬间想起了答应他的事。脸色一白,便任由耶律熙说话了。
“来人,将人家大金的王后用对待战俘的方式捆了,一起带回军营。”耶律熙铁青着脸开口。
良钗靠近他,轻声问,“岩歌呢?我不准你伤害岩歌。”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自己会被当作旧日的公主还是今日的战俘了,一心一意只关心着岩歌的安危。
耶律熙恼怒,却没有发作出来,“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完颜岩歌何去何从,我便不理会。”他同样压低声音道。
良钗见他松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泪光盈盈地望着岩歌。
耶律熙不悦,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若无其事地带着良钗往外走去,“这王宫里的一切留给大金人去处理,我们回军营。”
言下之意,也告诉部下不必阻挠完颜岩歌。
良钗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就流下了眼泪,身体止不住颤抖着,竭力克制自己不哭出声音,就这样被耶律熙抱上了马车。
她赌气地想着,是不是自己应该感谢他?还算为她留了点尊严,没有将她像战俘那样捆着押走。
回想五年前,那时被迫嫁到大金的自己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望着满目苍凉的河山,披着大红的嫁衣——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没什么是不懂的——
马车上安静地出奇,她坐在貂皮软垫上,便有些颤抖起来,紧紧裹着狐裘,还是觉得冷得厉害。
紫京的冬日天本就寒冷,此时则更经不起心中的寒意。
见耶律熙也冷着脸不说话,猜测得知他在生气。想想也并不怕他,因为清楚他狠不下心惩罚自己。即便她逃离、她顶撞他,但他毕竟还是熙。
略略放松些,她蜷缩起身体,躺下身闭上眼默默养神。
见良钗忽然伏卧着,他皱了眉,走到她身侧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