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眉头深锁,沉声道,“明月神使听命,速带他们二人离开潼汐江。”又对槿兰芝和花城溪道,“你们二人先速去找黛月,本尊亲自来会一会白鳍兽。”心中想着黛月身边有千初柔就应该没有大碍,槿兰芝和花城溪留下反而是增添负担。
“殿下,让我们也留下来,一起对付白鳍兽吧。”沧瞿担心道。
“殿下,我们愿意誓死效劳。”沧瞿目光殷切,姜澜和秦栎也随声附和。
“不必了,你们留下只会被太阴剑的寒气伤害,我若照顾你们的安危,又不能倾注太多的神力。”月神不想因为要顾忌他们而不敢施展深厚的神力,只有操控水域才能对付白鳍兽,他想和白鳍兽酣畅淋漓的决斗一番。
月神召唤出太阴剑,万丈荧蓝色光芒如同佛光普照,月神纵身跃起,凌空浮立,朝着白鳍兽挥去月影掌,成千上万个月牙形状的幻影层出不穷,如同刺骨寒冰刺入白鳍兽,寒气浸入它的心脉,白鳍兽的血脉顿时凝固冰封,就快要活活冻死。
忽然江面上出现一横排魔域使者,如同一排白杨树凌波浮立,全部魔域使者同时挥掌,掌风如同一圈圈黑色漩涡,层层涟漪朝白鳍兽激荡开来,白鳍兽身上冻结的冰层被击碎,白鳍兽被魔域使者救下。
月神冷笑,手指微曲,眉间一弯银色的月牙印记突然闪现,映衬得整张面容显出几分尊贵不凡与张扬傲然之气,月光夺目,熠熠生辉,月神神力倍增。
天地变色,阴霾笼罩,潼汐江顿时变成一座冰岛,天地间一片空洞浩渺,水天一色,雾气弥漫,苍穹阴沉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唯独月神眉间闪着银辉的月牙印记和指尖萦绕的荧蓝色光芒令众魔惶恐心悸,魂飞胆丧。
月神眉宇凛冽,神情淡漠清冷,召唤出月亮,霎时天寒地冻,阴风阵阵,孤月凌空,月色凄冷如霜。
魔域使者看到尊贵冷傲的月神霸气凌人的凌空伫立在孤月下,藐视万物的眼神中一抹凌厉之色,剑指群魔,睥睨天下,剑波似月牙幻影,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众魔,波光层出叠见,避之不及,魔域使者如同置身于天寒地冻的冰天雪地中,瞬间冻结成冰人,白鳍兽也被凝固成冰兽,群魔被万千把冰冷刺骨的千年寒冰所幻化而成的尖刀穿膛而过,寒气侵蚀心肺,魔域使者和白鳍兽都当场毙命,形神俱灭。
明月神使将槿兰芝和花城溪护送上岸后就立即返回明月山。
十里岸堤,垂柳如丝绦,槿兰芝和花城溪加紧步伐往前走,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满池出水芙蓉笑靥朝阳,卷舒开合任天真。
槿兰芝和花城溪绕过幽径,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深吸一口气,朝着前面那方荷塘行去,槿兰芝望着满池荷花,赞叹道:“果然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花城溪却望着满池碧叶繁华间悠然而立的莲蓬道:“都道芙蕖高贵出尘,我却觉得叶比花更美,高处不胜寒,曲高和寡,你不觉得满池碧波反而更清雅醉人吗?”
槿兰芝顺手摘下一片荷叶赏玩,又凑近鼻尖轻轻一嗅,叹道,“嗯,真好闻,确实清新淡雅,虽然没有荷花的浓香馥郁,不过也令人心情舒畅。”
花城溪接过她手中的荷叶,“我还是先给自己换身衣服。”说着,用无垠笔在荷叶上画了件衣服穿上,又画了一堆柴火,对槿兰芝说:“我去池塘里抓几条鱼,你先把你的衣服烤干。”
槿兰芝郁闷,眉头一皱,怨气冲天质疑道,“花秀才,你未免太过节俭了吧,舍不得你的无垠笔帮我也画件新衣服吗?”
花城溪望了望槿兰芝,忽然觉得她撅着嘴,怒目圆瞪的样子甚是可爱,忽狡黠一笑,面色莫名潮红,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羞涩,“画的衣服并不能坚持很久,我画的只是外衣,想着只要坚持到商铺就可以买一件,如果你不怕突然之间赤身裸体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槿兰芝听完他的话,看着花城溪的样子,顿时满面飞霞,羞赧懊恼,瞪了他一眼,谇道,“花秀才,你这个流氓!”
花城溪惊诧莫名,委屈道:“我我我,我怎么得罪你了,既没有非礼你,又没有招惹你,你为何出言污蔑我?”
“哼,不跟你说了。”槿兰芝理屈词穷,无话可说,捡起石头就向花城溪掷去。
“咦,你怎么说不过人家就动手打人呢?你师傅没教你做人的道理吗?”花城溪狐疑地盯着槿兰芝一脸探究。
“哼,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净是些花花肠子,没安好心!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满脑子装些什么?”槿兰芝满腹牢骚,边扔石子边痛斥。
“什么?”花城溪百般无辜,一边抱头逃窜,一边不忘火上浇油。
槿兰芝气的七窍生烟,口不择言道:“你满脑子臭****。”
花城溪离开后,槿兰芝很快就烤干了衣服,左等右等还不见他回来,只好先四处逛逛,走了几步,就发现前面一个山坡上有一棵枣树,欣喜若狂的冲上前去。
树下落了一地枣,槿兰芝捡了许多枣,顺便将荷包里也塞得满满的,临走时还在手中也抓了一大把枣,晃晃悠悠着往回走,另外一只手拿枣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就整颗扔进嘴里,嚼了几下,吞进肚子里,却没有看见前面一个山坡下面桃树林中的一幕。
一个衣衫不整得女子疯癫无状地撕扯住一个面相阴柔得男子,口中吵吵嚷嚷,撒泼哭闹。
槿兰芝走了没多远,就见花城溪手里提着几条鱼似乎是在寻找自己,槿兰芝馋涎欲滴,一边囫囵吞枣,一边磨拳擦掌道,“哈哈,有鱼吃啦。”兴冲冲地迎上前去,手舞足蹈道,“书呆子,你真有本事。”
花城溪远远就看着槿兰芝左手抓着一大把枣,右手不时拿一个在身上随便擦擦就扔进嘴里,吃相极不雅观,举止豪迈,看见鱼又一副垂涎三尺得样子,啧啧惊叹,“哎呀呀,你果然一点点女子应该有的矜持和优雅都没有,几颗枣和几条鱼就让你本性暴露,按捺不住。”见槿兰芝横眉竖眼瞪着自己,又笑嘻嘻道,“不过,你这样真性情得女子世间少有,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这类型的女子还是会吸引一部分男子得青睐。”
“比如?”槿兰芝笑容可掬,捉弄他道,“你吗?”
花城溪点点头,手在下巴处做捋胡须得假动作,一副老夫子的口气道,“嗯,孺子可教也!”
槿兰芝豪情万丈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我们再赶一会路,休息时再吃鱼吧?”
“好!”两人一路谈笑风生往前走去,忽听见前面似乎有人在吵架,现在山坡上往下一瞧,果然有一男一女,虽然听不清楚她们吵些什么,但看那架势就要打起来了。
槿兰芝又想拔刀相向,打抱不平,兴致勃勃道,“我们下去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没等花城溪同意就冲了下去。
女子哭哭啼啼道,“不给钱休想离开,干我们这一行概不赊账。”
那男子似乎不愿意给钱,对她嗤之以鼻,奚落道,“切,不值钱得破烂货还想敲诈老子。”
女子纠缠不休,拽扯他的衣服,“你刚才怎么不说这样的话,完事了你就翻脸不认人?”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猛地被男人推到在地,她像疯子一样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咬了下去,男子惊痛惨叫,伸手猛扇了她几巴掌。
那女子却依然不依不饶,和那男子纠缠撕打在一起,到底男子力气大,那女子占不上丝毫便宜,被那男子打的鼻青脸肿。
槿兰芝和花城溪一边往树下赶来,一边大喊着阻止,“住手,住手。”
“再打下去出人命了。”花城溪站定后,气喘吁吁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能欺负知道女流之辈,太不人道了!”
槿兰芝刚想动手打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却和那个女子鬼鬼祟祟的拔腿跑了。
突然枝繁叶茂得桃树上传来清脆悠扬得箫声,槿兰芝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抬头仰望,终于在浓密的枝叶中找到了声音来源,居然有一个男子斜斜倚靠在粗壮的树叉中间,一条腿搭在一个分叉枝干上,一条腿悠然垂下,半躺半坐,闲适得吹着箫。
槿兰芝站在树下骂道,“见死不救还如此矫情!”
凰祈懒得看底下站着的人,居高临下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必自找麻烦。更何况女人天生下贱,咎由自取罢了,再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实属活该。”
槿兰芝终于认出了树上得人就是那日在街上遇见的凰祈,想起那天他冷酷无情的抛弃了那个女子,冷笑一声,嘲讽道,“原来是你,一个能够冷血绝情的抛弃深爱自己的女子的人,当然只会在此说风凉话,因为你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得人!”
凰祈心中一凛,跳下树,注视着槿兰芝,讥讽道,“我说,这位大婶,莫非你也曾被人抛弃过,触景伤情,才如此敏感激动?”
槿兰芝气急败坏,拿百草神鞭甩向凰祈,凰祈轻而易举的躲开,花城溪在一旁劝道,“快停下,两位别打了。”
“槿兰芝,快停下,你消消气吧,气大伤身,你哪那么大的火气?”花城溪见槿兰芝根本不理睬自己,又自言自语道,“不会是真的被人抛弃过,难道是肝火郁结?你师傅没帮你治疗一下吗?”
槿兰芝却是听清楚了花城溪口中嘀嘀咕咕之词,顿时恼羞成怒,一边抽打凰祈,一边怒骂花城溪,“好你个花秀才,胳膊肘子往外拐,你想找打吗?”
花城溪忙道,“别别别,那你们先慢慢打,那边有条河,我先去洗鱼,你们打完了过来吃鱼。”说罢,见底抹油般咚咚咚跑下河边。
槿兰芝纠缠不休,凰祈不耐烦的避让,终于忍无可忍拽住了鞭子,槿兰芝气炸了肺,怒斥,“臭不要脸得,放手!”
花城溪洗完鱼见槿兰芝和凰祈打到河边,离自己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停下下来,似乎不打了,还说着什么,一副爱莫能助得表情,叹气道,“这姑娘,一天不打架,手痒痒,一天不骂人,嘴痒痒。”又抱着鱼大声对槿兰芝方向说,“我去那边空地上烤鱼,你们打累了就快过来吃鱼。”
两人都没有理睬花城溪,皇祈手中不动声色得将鞭子绕了几圈,积蓄力道攥在手中,听完槿兰芝得话面上波澜不兴,忽又冷笑,猛然松手,猝不及防,槿兰芝失去平衡,跌退几步,摔入水中,全身湿透,凌乱得发丝全部贴在脸上,裙子里灌入了河水,鼓胀如莲蓬,说多狼狈有多狼狈,顷刻间槿兰芝从一个豪气冲天得女侠客般得形象变成了落魄失态得落汤鸡。
槿兰芝压根没有想到两人缠斗时,自己已经快到河边,此时,突然之间掉入,没有丝毫防备,猝然灌入几口河水,槿兰芝又羞又怒,手忙脚乱,惊慌失措中忘了用仙术,只得大呼救命,希望不远处烤鱼的花城溪能够听见。
花城溪却是压根没有听见,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槿兰芝掉入河中,靠近河岸得泥土和草都比较湿润,用无垠笔画的柴到底不如真柴烤得鱼香,花城溪为了找干燥一点得柴,往远处走了一点,他所处得位置,只能模糊的看见两个人影在岸边。
凰祈以为槿兰芝是装的,没理睬她,反而坐在岸边得青石上吹箫助兴,槿兰芝突然没了声音,凰祈发现她是真的不懂水性,忙跳入河中,救她上岸。
槿兰芝昏迷不醒,凰祈拍了拍她的脸颊,槿兰芝没有反应,凰祈又掐她人中,还是没有反应,凰祈百般无奈吻上她的唇,一边按压胸部,助她呼吸,“就这点本事还敢出来卖弄。”
槿兰芝已经醒了,听到凰祈得话羞愤交加,吐出几口水被呛到猛咳几声,头晕目眩得睁开眼睛,看到凰祈趴在自己身边,手还按压在自己胸口,气疯了,挣扎着站起来就又要挥鞭,却没站稳扑入凰祈怀中。
凰祈厌恶得推开槿兰芝,冷冷道,“怎么以为我救了你,就非要你以身相许不可,本人生平最讨厌最粗鲁黏人还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得女人。我们自此分道扬镳,各有各路,告辞。”
槿兰芝好胜心强,不愿服输,气急败坏道,“不!我要和你继续较量,我们还未分出高低强弱来。”
凰祈哑然失笑,冷嘲道,“本人从不和女子动手。”说话间神情傲然,理了理衣袍,决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