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鸣语重心长地对何奈说:“孩子,既然你已经是我空空道观的入门弟子了,有些事你就必需了解。空空门创建于明朝,至今已传六百余年。到我师手上,是第三十一代,属‘无’字辈,为师是‘一’字辈,有师兄弟七人,至今只有三人有来往。我在七人中排行第三,道号‘一鸣’。据我所知,眼下他们还没有人收徒,你是‘了’字辈的第一个,只要有人加进来,你就是大师兄。从今往后,你得苦学苦练,在五年内学好本领。”
这时,何奈才明白,为何“百事通”叫何一鸣了。他点点头,答应了师傅。
“为师下山前,掌门对我说过,这地方将经历一场大劫难,如果不想办法制止,方圆几十里将变成一片白地。我仔细算了算,这场大劫最迟不会超过五年,能否躲过这一劫,成败全系于你一身呀!”何一鸣手捋长须,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他伸出手来,抚摸着何奈的头,认真把头部各处的骨头摸了一遍,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要成此大事,你得经过文、武、心、色四大关,具体如何,就得看你的造化了。”说完,何一鸣把何奈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交待他:“平时有人的时候,我还是叫你奈儿,你也叫我大伯。但你须时刻谨记自己身负的使命,有什么事,都要向我禀报,切不可私自行事。”
想了想,何一鸣又补充道:“你在仙镜崖前所做的事情,我都了解。为了去采摘猴儿果,你已经准备了好些日子了。只是你还小,没练就一身本领,根本无法上去。你的那根藤条,是我放进了毒蚂蚁把它咬断的。否则,你说不定现在已经喂野兽了呢!”
何奈大吃一惊,对师傅的行为感到十分意外,同时又十分钦佩师傅的未卜先知能力。那猴儿果,本来是给父亲治风湿用的。现在父亲不在了,这行动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接着,何一鸣把送给徒儿的见面礼亲手挂上脖子,告诫他说:“这东西非常重要,以后你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要把它取下来。它能够助你增长功力,帮你尽快闯过四道关口。”
何奈仔细看了看这礼物,不由得暗暗吃惊。原来,这物件和他在攀爬仙镜崖时得到的东西十分相像,似黑非黑,似透明非透明。他还记得,那一个是两个小人紧紧搂在一块,其中一个好像女的,把左腿高高抬起绕过男的右腿缠住。后来,秋女去外面读书,他把它送给秋女了。眼下这一个,同样是两个小人,男的站在女的后面,双手搂住女的腰部,女的上半身向前弯曲,与直立的两腿形成直角。
正在看时,何奈觉得腹部一麻,似乎有一股热流涌起,身上也好像有点燥热。不知怎么的,他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张家大院里听到的那些压抑、低沉、舒畅的呻吟声,想起那些像手掌拍击的声音。马上何奈又意识到自己正在拜师,在收回飘荡的思绪的同时,为自己的想法而脸红。
“师傅,这是什么东西?”何奈对身体里发生的异常变化感到奇怪,想知道原因。
“我只知道这是个宝物,叫做合欢令。下山的时候,你师爷爷告诉我,说这东西戴在特殊的人身上,能与人相通。不过它在我身上十余年了,也没见到有什么变化。我和它,不是一路的。我师傅还说,这合欢令另外还有十五个,在它们身上,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关健时刻,它们都会出现。”听了何一鸣的一番话,何奈隐隐约约觉得,那十五个,不,十四个合欢令,一定与仙镜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他没有说出来,只希望自己早点学好本事,亲自去探究一下,验证一下。
从那个晚上开始,何奈白天认真干活,有时跟着何一鸣去看看风水,听师傅分析某地的好坏,晚上勤奋练习武艺,刻苦钻研堪舆之学。
刘妈好好嘱咐了何奈一番,安顿好何奈的生活后,把他托付给了何一鸣,自己又前往张家,帮着月娘照料小居正,做一些琐碎的家务。
入冬以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这一年的风特别大,一天到晚在万重岭下几个村子里吹过来扫过去,冻得人们不敢出门。快近年关时,秋女从阳城回来了。她的穿着打扮已经大不如前,举止文静得体,颇有点大家闺秀的气派。看到刘妈,孩子的本色又回来了。她扑上来,抱住刘妈腰,撒了一会儿娇,看得月娘都有点妒忌。刘妈亲昵地说:“看你这孩子,还不去见过你爸你妈。”
秋女十分不情愿地放开刘妈,走进后院。她边走边回头,说:“刘妈,你别走开,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才几个月不见,秋女高了,瘦了。
刘妈没有注意,细心的月娘却看到了,秋女才十岁多一点,身体已经提前开始发育。她原本高挑的身子,与过去相比,又长了高了一截;白嫩细腻的脸庞略显苍白,对比之下,嘴唇更加红润;屁股开始向后翘,走起路来袅袅婷婷;由于是冬天,穿的衣服多了一点,无法看出胸前有多大的变化。
不大一会儿,秋女从里进出来,拉着刘妈的手说:“到我房里去吧。”
虽然很久没有住人,但刘妈把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就像秋女没有出去时一个样,屋子里纤尘不染。
面对刘妈,秋女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在阳城,除了学习期间外,她一般住在表姐王润芝家里。表姐夫开着一家大商行,很少有时间回家。偌大一座宅子,只有表姐、秋女和两个女佣。寂寞了许多天,秋女憋坏了。她要把自己在阳城看到的新鲜事,一股脑儿想全都说出来,让刘妈也分享一下她的快乐。说到自己的学习时,秋女眉飞色舞。虽然以前读的书不多,但秋女天资聪颖,学习成绩一点不比城里的孩子差。年末,她还评上了好学员。“只是城里的男孩子有点坏,老是对着人家看,也不知道害羞。”说到这里,秋女苍白的脸上飞出一抹红霞。
其实,秋女还有好些话没有说出来。在阳城念书时,她一点也不快乐。整天面对的都是陌生面孔,没有人能够说心里话,也不能够随意走动。表姐和表姐夫曾告诫过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骗子很多,万一不小心被人拐跑了,那就再也回不来了。因此,除了埋头读书外,她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不能出去玩,有话不能和人说,学习自然就抓得紧。到阳城以后,秋女分想家,想父亲,想刘妈,想何奈,想家里四方天井,想家乡的鸡啼狗叫,甚至想堆满牛粪的乡村小路。她把何奈给的那个黑褐色的小玩艺儿用丝线做了根小彩绳,穿了挂在胸前。她还简单地把自己听说过,看到过的有趣事儿记了下来,准备回家讲给何奈听。免得到时光听何奈说,自己全忘了。到了阳城后,有件事一直困扰着秋女,一到夜里就折磨着她的神经。她总是重复着一同一个梦。这梦总是在她熟睡的时候开始。天空阴沉沉的,一直下着小雨。她睡在一张硬软乎乎的大床上,四同挂着精美的帐幔。帐外的香炉里点着长长的檀香,袅袅的烟升起来,让人感到慵懒、全身浑然无力。房间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她半躺半卧在绣得十分精美的被褥上,读着一本词集。悄无声息地,进来一个精瘦精瘦的半老头儿。老头儿穿着黄色的绣着张牙舞爪龙的衣服,轻轻地坐到了床边上,眯着眼睛盯着她看。那人凑过脸来,在她的耳朵边上忘情地嗅着,似乎陶醉在她的体息里。一会儿,老头儿伸出瘦瘦的手,一件件脱下她的衣服,直到只剩下一个肚兜。再然后,老头抱住她的身子。。。。。。
秋女都不敢想下去了。她总是在惊叫中醒过来,呆呆地望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空,眼睁睁直到天明。梦中的情境有时会有点变化,比如帐幔和被褥的的厚薄、老头的衣服颜色、还有,还有老头脱下她的衣服后的一些姿势。可是,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儿能跟谁说呢?表姐?刘妈?都不能。
当然,何奈更加不可能。
十岁生日那一天,表姐买了许多秋女爱吃的菜回来,并托人把表姐夫也叫了回来,一同庆贺秋女的生日。表姐夫还买了一大捆书回来,说让秋女好好读读。那天晚上,就在那个可怕的挥之不去的恶梦醒来以后,秋女发现自己身下湿漉漉的。张灯一看,小裤和被子都被染红了。这下秋女可吓坏了。她从没有经历过这事儿,心里一千遍一万遍诅咒梦里那个糟老头,就是他的可恶行为,让她下面出血了!
惊慌失措的秋女不知如何是好,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初潮提前到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换了,又打来水洗干净。还是表姐细心,疼爱地为秋女找来纸巾,并买来红糖,用母鸡炖上红枣,好好地滋补了秋女一番。
这些,秋女都没有说。她把在阳城的一些趣事简单地说了一下后,向刘妈打听何奈的情况,并且要求马上去看他。刘妈笑了笑,说:“刚走了这么远的路回来,身子一定很累。这么天寒地冻的,只管好好休息,我带个信叫何奈来看你!”
两人正在说话,张大爷在门口叫刘妈,说是她儿子来找她了。
一听是何奈来了,秋女高兴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