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们绝对无法想像这门内的情形。房间里散发着暧昧的花香,让人无所适从。地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地毯上到处是华贵的家俱,光是那张金光闪闪的床,就价值连城!当时,我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到了皇宫里面。
“当我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后,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我看到房间的四面,突然出现数不清的绝色美女,她们全都赤 裸着身子,做着各种各样的姿态,把女人最神秘的部位展示在我面前。那身段、那表情、那眼神、那动作,就像一把无形的勾子,勾人魂魄,吸人血液。
“我觉得我的身子要爆炸开来,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我的脑中一片空白!面对她们,我根本没法控制住自己。我疯狂地扑向她们,想在她们身上找到我想要的东西。然面,冷冰冰的墙壁告诉我,她们只是画,只是画在墙上的画。
“我不甘心。我需要发泄,需要女人,需要实实在在的女人。我像一只没头苍蝇,在房里乱冲乱撞。最后,我在那张镂金的床上,找到了我要的女人!她双目微合,眉如远黛,双唇微张,面带浅笑;尤其要命的是,她只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全身各处玲珑剔透,凹凸有致,显现她曼妙的身材,绝世的韵味。
“我忘了家,忘了女儿,忘了身在何处。我把一切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次、二十次、甚至更多。当我从她的身上下来的时候,全身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力气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团棉花,一片羽毛,一片云,一缕烟,轻飘飘地掉在地上,没有知觉,没有思维,没有身体。我的灵魂离开了躯壳,飞到了半空中,细细审视地上的我。那时,我就像一堆稀泥,一堆腐肉,萎顿地瘫在地上。而床上的女人,则慢慢坐了起来,慵懒地蜷了蜷身子,对着那堆稀泥格格格地笑了起来。她自言自语地说:‘终于解脱了!哈哈哈。。。。。。’末了,她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抖了抖身子。她身上原本让我欲仙 欲死的白嫩肌肤,竟会一块块抖落下来,掉到地上,成为一滩水迹,瞬间消失不见。而她,最后只剩下一个光光的骨头架子,空空地倒下,摆在了床上!
“冥冥之中,我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叹息就像在耳边,却又遥不可及。我知道,这是父亲的叹息,叹我不争气,叹我鬼迷心窍。
“我不能就这么死去,还有家,还有秋女,还有美好的阳光,还有可爱的村子!我要改过自新,我要重新做人!于是,我拼命往肉身里钻,往鼻子里面挤。终于,我的灵魂与躯体合二为一了!
“睁开双眼,果真如我在空中看到的那样,床上的美女,早已经成了骨架!我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移出了房间,爬出了密道。重新见到阳光时,别人告诉我,我已经失踪了十天十夜!”
张松石继续说道:“回到家中,我大病一场,最轻时,瘦到只有六十来斤。
“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我都在做着相同的梦。梦中,那位不知姓名的淫 荡女子,身披薄纱,走近我的床前,对我做着各种挑 逗的动作,邀我与她共赴巫山神梦,共享鱼水之欢。只要我没有拒绝,她就会不断翻新挑 逗的方法,那种风骚,直透骨髓。如果我拒绝,她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变成一堆白骨!
“刚开始,我还是经不住她的诱惑,偶尔也在梦中犯下错误。但第次犯错以后,我的病就会加重一分。为此,我痛下决心,把那个黑色的盒子放到了一个箱子底下,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平时,我把房间锁上,既不让人出入,也控制自己的行动。为了避免事情的再度发生,我托人从西藏的布达拉宫里,带回五串佛珠,挂在脖子和四肢上,以此护体固精。后来,我又托媒婆随意找了一个女子充作填房,填补内心的空白。
“日子一天天平稳地过着,平淡如水。我每天都让自己忙碌着,尽量要把这个恶梦从脑中驱赶出去。接下来,我的儿子出生了,女儿秋女也回到了家中。早晚侍弄儿女,倒也其乐融融。就这样过了好几年,噩梦似乎远离我而去了,我从内心里感到高兴。
“秋女一天天长大,她聪惠、娴静,善解人意。尤其是她的容貌十分清秀,见了她的人都交口称赞。然而,我总觉得她既不像她那死去的母亲,也不像我。有时,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我亲生的。直到有一天晚上,那位淫 荡女子再度进入我的梦中,我才幡然醒悟:秋女和她,长得太像了!
“那天晚上,女子来到了我的房间,四处翻找着。我问她找什么,她说找自己的魂。我说我根本不懂她说什么,让她赶快离开,再也不要干忧我的生活。她坐到了我的床头,幽幽地说,从我打开石门的那天开始,她就爱上了我,是我给了她快乐,给她希望。
“我勃然大怒,斥责她摆下那个迷魂阵,差点害死了我。她委曲地说,房间布置成那样,并不是她的错。她活了十八年,除了用身子侍候别人以外,还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享受到男女之间的欢娱,直到遇上了我。
“我没有再听她的花言巧语,让她快点离开。她苦苦哀求,说只要能和我在一块,保证不再伤害我,让我过得快乐如意。
“不管她如何哀求,我都没有搭理她。眼见没有任何希望了,她恼怒地站起身来,对我说,‘果然是痴情女子薄情汉!你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可别后悔!’说罢,拂袖而去。
“虽然内心有些害怕,但好长一段时间内,我家还是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就没再当回事。没想到,去年腊月二十八那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秋女在她母亲的房子里翻捡东西时,不小心把那个黑色的盒子翻了出来。当天晚上,我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从门缝里一看,只见一道绿色的光线在房间里绕了几圈后,飞了出去。我从一扇密门中进入房间,看到女儿歪在床上人事不醒,那黑色的盒子里空空如也,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在第二天,她、她、她就跌了一跤,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张松石说完了,房内是长久的寂静。
一尘道长打破了沉寂,开口说道:“果然凶险无比。据施主的述叙,这女子一定是个冤死之人。也不知哪位高人布下了情 色大阵,诱你进入阵中,沾染了女子的肉身,惊醒了女子的魂灵,也种下了一场灾祸呀。这女子能够化腐肉为真身,在人间自由出入,还能买通阴曹地府拘禁秋女魂魄,说明她的修为也不只两百年了。如若没有更强的手段对付,恐怕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想了片刻,一落千丈尘又安慰道:“不过,施主也不必过虑,凡事有因有果,只要找到了因,就不难破解这阵局。以贫道一人之力,尚不足以对付那女子,须得请来其它六位师弟,方能成事。据我推算,秋女的大关将在一个月以后,待贫道回去召集师弟们前来相助,共同对付这厉鬼,也好为人世间除去一祸。”
张松石听罢,连连作谢,感激涕零。“请问道长,小女的身子业已如此,再过一月,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还望道长成全,保全小女体肤,让她平安度过这一个月。”
“这个不用担心,贫道自有办法。”一尘吩咐张松石,用二十年以上的老山参、十年以上的檀树末、三年以上的公鸡血、两年以上的陈糯米,共同研制成纯阳香,在秋女房中昼夜焚烧,驱除障气,抵挡阴气。同时,用隔年睡莲子、百年何首乌、当年的芦荟根,熬制成纯阴汤,一天早中晚三次涂抹秋女皮肤,保持不失水份。
一尘慎重嘱咐:“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大事,你要保证纯阳香不断火,纯阴汤不断抹!切记切记!”
其时,天光微透,晨曦入窗。
一尘道长说完,叫起了阿木阿土,师徒三人趁着行人稀少,匆匆离开了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