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秋女睁开眼睛,看到钟情正俯下身子注视着她。“你怎么啦?做噩梦了?”
秋女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原来是做了个梦!她侧了侧身,左手从身子下抽了出来,酸痛酸痛的。“吁!”秋女长出一口气,为自己的梦感到奇怪。
过了一段时间,秋女又来到9999号房间门前,静静地审视着这扇奇怪的门。一阵阴云飘过,门上女子的脸变了,变得阴郁,忧伤。
秋妇怔住了。
宫女转过脸来,眼泪汪汪地看着秋女,饱含着无助与哀怜。她嘴唇翕去着,好像在向秋女寻求帮助。
秋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揉,再看时,门上的女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什么也没有发生。
“难道你也和我一样,被人软禁起来?你有没有父亲?有没有母亲?你想念亲人吗?”想起了父亲和刘妈,秋女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伸出手去,抚摸着女子的脸,泪眼朦胧。
“啊!”有人从身后握住了秋女的手。
秋女回过头,看到了一张僵硬的、毫无生气的面孔。来的人是铁判,他披着黑色的大氅,一个斗篷罩住了脑袋。
“你来干什么?”秋女掩饰不住内心的厌恶,冷冰冰地问道。
“你就这么讨厌我?”铁判语气里,充满着说不出的失望,“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哼。”秋女没有回答。
铁判暴戾起来,一把抓住了秋女的双手,往门上直摁。“你这个贱人,给你敬酒不喝,偏要喝罚酒。”他恶狠狠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不然,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秋女的脸紧紧地贴在门上,冷冰冰的感觉一下子传到了内心深处。
铁判加大了压迫的力度,整个身子都加在了她的身上。
痛楚。秋女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痛楚,从身体到心理。
铁判忽然兴奋起来,某个部位有了动静,一下子顶在了秋女的臀部。
秋女惶惑地闭上了眼。这个场景在她梦里出现过。现在,她一下子说不上来,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事情。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门上的宫装女子瞪大了眼,看着她,鼓励她奋起反抗。
“抓!去抓!”
铁判莫名地兴奋,从秋女的右耳边绕过头去,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急促的喘息,震得秋女耳膜嗡嗡地响。
“抓!抓!抓。。。”门扇上女子的声音更急了。
秋女横下心来,腾出左手,往后面使劲抓了过去。
“啊。。。。。。”铁判发出一声惨烈地叫声,左脚猛地抬起来,向前踢了出去,踢得门扇怦怦作响。他双手死死地按在秋女的手上,咬紧牙关忍住疼痛。随后,车转身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女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处被红光笼罩着。好大了会儿,秋女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她看到,这是一个巨大的球体内部,球体的正中央,有一颗透明的水晶,向四面八方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走近水晶,秋女看到水晶球内隐隐约约有小小的个人影。这人影似乎感受到有外人的到来,倏地睁开了双眼。
这是一双漆黑色的眼睛,黑得深邃,深不可测。甫一睁开,秋女就觉得自己赤身裸体一般,全身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你终于来了。”小人儿开口说道。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秋女惊诧道。
“我是万魂之魂。”小人儿开口说,“在这里等了你三千年了。”
“等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你。”
“我一直在等你。只有你,才能穿过9999号房门,进入到这云牢中心来。”
“云牢中心?我进入了9999号房门吗?”秋女大惑不解。
“没错。难道你没看到,门上的雕刻的人就是你吗?难道你忘了,是你触动了门上的两重机关?只有你的手掌,才能与门上的手掌重合;只有当你的身子,与雕像紧贴时,踢动门扇左下方的机关,才能进来!”
“是了。”秋女恍然大悟。自己被铁判摁在门上时,曾经在宫装美女的鼓励下,去抓铁判致辞命的地方,受痛不过的铁判,好像用力地踢了一下门。原来,门上那女子左脚上的珍珠,就是开门的机关!
“万魂之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地狱里的冤魂怨气所生。阴司里有太多的冤魂,他们常常在地狱里四处游荡,惹事生非,有时还聚众闹事。阎王见了,就将冤魂的怨气收集起来,聚在一处。怨气越聚越多,越来越强,逐渐形了水晶球。氤氲之中,诞生了我。为了不让我跑出去,阎王营造了云牢,将我囚禁在此,守护触犯了淫 欲 条律的芸芸众生。这里好孤独、好寂寞!”言语之间,万魂之魂神情十分落寞。
这时,水晶球内发出万道红光,分别射向四面八方。只见万魂之魂舞去手脚,收回其中的一道光芒,又发出去两道。一收一发之间,手脚利落无比。待得收发完毕,一切又复归于平静。
“你在做什么?”秋女看得呆了,好半天才张口问道。
万魂之魂诡密地笑笑说:“又有一人投胎转世了。只不过,犯戒的总是比投胎的多呀!”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冰雪聪明的秋女已经猜到了大半。这万魂之魂身上的光芒,八成是在控制着云牢里的所有人。每一道光芒指向一个房间,牢牢地把持着房间里面的犯人,用这无边的法力,为阎王尽职尽责。
秋女仔细看了看万魂之魂,又看了看自己,想找到控制自己的那一道光芒。
万魂之魂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一样说道:“不用找了。你已经进入了不受控制的地方,光芒对你没有作用了。”他看了看秋女,指着身旁说道:“你没看到我这里还空着一个地方吗?这把椅子正是为你而留的。”
秋女定睛一看,万魂之魂边上,果然有把小小的椅子,呈透明状浮在水晶球中。她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一旦坐到那张椅子上,就会被地狱冤鬼的怨气束缚,再无出头之。一千年,一万年,永无期限地在这里呆下去!
“来吧,到我的身边来!”万魂之魂轻声召唤秋女,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如歌、如乐、如天籁,无比动听,无比温柔。“我会给你宽阔的怀抱,给你坚强的依靠,给你温暖,给你阳光。来吧,这就是你的家!”
这声音多么动人,完完全全打动了她的心。在她听来,就像母亲的心跳,像刘妈的歌谣,像何奈的故事,像夏夜的晚风。秋女缓缓移动着,向水晶球走去。
万魂之魂伸出他透明的手来,轻柔在搭在秋女的手上。
秋女觉得自己正站在仙镜崖下,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全身暖融融的;何奈哥哥正牵着她的手,向她讲述着猴子采摘猴儿果的事。
“何奈哥,拉紧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吧!”秋女幸福地闭上了眼,缓步跨入水晶球。
“秋女——,秋女妹子——”隐隐约约,秋女听到谁在叫她。是母亲?不像,自己已经记不住母亲的声音了。是刘妈?也不像。刘妈叫她时,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尖细。那是谁呢?
“进来吧,只要你跨进来,你就不再有痛苦,不再有忧愁,不再有离别。”磁性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迈开你的步子进来吧,我会永远保护你,照顾你,爱护你!”
秋女顺从地抬起了左脚,跨进了水晶球。
“对了,就是这样。来,我扶着你,把右脚也迈进来。”看着秋女长长的睫毛,美丽的面庞,和圣洁的额头,万魂之魂激动起来,细长的舌头如同大象的鼻子一般,从嘴里一下卷了出来,几乎要触到了秋女闭着的眼皮。
“哧!”就在秋女身子即将进入水晶球的时候,她胸前的衣服燃烧起来。火苗迅速蔓延开去,灼得秋女哎哟直叫唤,跨进去的左脚退了出去。
水晶球好像经受不住火烧,被燃了个大窟窿。
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万魂之魂脸色大变,长毛从两耳边冒了出来,颧骨高耸,两眼圆睁,缭牙突出,双爪尖利,显得面目狰狞,恐怖憎恶。他顾不上水晶球,抓住秋女的头发就往里面拖。
秋女一下子清醒了,强忍住全身的疼痛,挣扎着往外逃。
火烧得更旺,燃到了秋女的头发上,也燃到了万魂之魂的手上,烧得两人的皮肤滋滋作响。转瞬之间,秋女的衣服燃尽了,头发烧光了,皮肤燎焦了。万魂之魂抓住秋女的手烧没了,水晶球变成得乌黑乌黑的。云牢里面充斥着刺鼻的臭味。
“喀喇喇!”一声巨响,云牢从中爆裂开来,阴风阵阵吹来,偌大一座云牢,顿时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