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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相思河畔(1)

在回家的途中,罗兰从男孩的口中了解到,他的名字叫何奈,家住何家村。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无法给他指示从哪里回家。

“兴许,我爹知道,他能告诉你,怎么找到你的亲人。”罗兰有些兴奋,对何奈喋喋不休。要知道,她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竟然救了一个人!

“你不知道,我爹妈还不相信我,说一个黄毛丫头,哪有这个大的力气?后来到了河边,还说我骗人,你说气人不气人?”罗兰一脸天真,歪着她那张弹指可破的脸,认真地问何奈。

何奈虚弱地笑了笑,湿透了衣服沾在身上,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没有醒来前,他置身于温暖的河水中;现在上了岸,虽说有太阳照着,那感受可就大不一样了。

看着眼前这个灿烂如花的女孩子,何奈心中动了动,不由得把她和秋女比较起来。如果说秋女是一朵美丽的杜鹃花,开得闲适淡雅,花蕊上散发出清纯的、来自大自然的香味,那么,眼前的这位姑娘,就是一朵开得热烈奔放的莲花,身上散发浓烈的诱人的香味,吸引着蜜蜂蝴蝶。两人各有各的特点,就像两个强烈的磁力源,从不同的层面聚集着人们的目光,震憾着人们的心灵。

何奈的思绪一下子飞得很远。对于自己的失踪,母亲会怎么想?会不会悲伤?秋女会怎样?会不会思念?师傅又会怎么想呢?自己还能回去吗?一串串疑问,不断汇入他的脑海里,搅乱了他的心。

罗兰看不到何奈的心思,但能看到何奈瑟瑟发抖的身子。她关切地问:“冷吗?”

何奈收回思绪,一转头,看到了罗兰明澈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蛋,线条分明的嘴唇,不由得产生了去吻一下的想法。他为自己的荒唐想法而脸红,慌得急忙转脸,连话都忘了回答。

罗兰以为何奈不好意思说,赶紧脱下身上的棉袄,要给何奈披上。何奈没有想到罗兰会有如此举动,一见她只穿着薄薄的衣服,连忙推让。推让时,何奈不知所措,只双手胡乱地往罗兰怀中塞,不成想一下触碰到她身上软软绵绵的部位。

何奈的手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脸红得像关公。

罗兰也闹了个大不自然,她那无暇的身子,还从没有人碰过,这一触碰,让她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特别感觉。

到头来,谁也没有再穿这件棉袄。罗兰把它提溜在手上,陪着何奈“冻”回家中。

罗兰娘见女儿带回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才知道她果真救了人。发现罗兰把棉衣拿在手中,倒有些大惑不解,心痛地叫她快穿上。随即又大声招呼:“老头子,快来!”

罗兰爹出得屋来,看到何奈,急忙拉着他进里屋,让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喝了姜汤、暖了身子,坐在火旁,罗家三人听何奈详细地说他的身世。不过,罗爹也不知道何村在哪个地方!他安慰何奈,以后慢慢寻访,一定能够找到他的家。罗家三口人为他的奇特经历感到惊讶,也为他的悲惨身世深深同情。从这一天开始,何奈就成了罗家的一员。罗家老两口待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

春暖花开,万物回春,杨柳吐绿,桃李争艳。两个月过去了,何奈和罗家人融洽相处,亲密无间。他的身子早已恢复,在罗兰的细心照料下,还长胖了几斤,体魄越发显得魁梧健壮。闲暇之时,看到何奈的变化,罗兰心中会涌起一股自豪感。有时,还会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复杂感觉,让她脸红心跳。

凭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罗村人把菜蔬种得肥硕壮实、绿油滋润,送到城里去,十分叫卖。白天里,何奈跟着罗兰一家人下地干活。他原本就对农活比较熟悉,在罗爹的引导下,又学会了种菜。晚上无事,除了听罗兰唧唧瓜瓜说上一阵子,有时也会讲讲自己的见闻,让罗兰听得入神。这一点,何奈觉得她和秋女一模一样,对所有他所讲的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听得有滋有味。

罗村人很少有在自家洗澡的习惯。一天劳作完了,回家收拾一番,男人们首先提上洗耳恭听换的用具,大伙一同来到相思河里,泡一泡、打打水仗、乐呵乐呵,洗去一天的汗水的疲惫,再回到家中享用晚餐。

妇人和女孩子,则会稍晚一些。大家趁着夜色,沐浴着月光,三三两两来到河边,剥去那身遮羞的装备,缓缓进入温暖的河水里,说说悄悄话、体己话,有时也相互调侃一下,其乐融融、其情洽洽。

有一天,罗兰爹妈都去走亲戚去了,留下两个年轻人守着家。忙碌了一天,吃过晚后,

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华,两人各自想着心事。罗兰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浴,身上腻腻歪歪地,浑身不舒服。

“何奈,我们去河里洗洗吧?”罗兰说。

“哦?好呀。我也正想去洗一下。不过。。。。。。”一想到是和罗兰单独去,何奈又犹豫了。

“瞧你,还羞答答地,像个女孩子呢。”罗兰吃吃地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谁怕了?去就去!”何奈最怕激将。

乡村的夜晚格外迷人。

走出院子,月华如水,洒在罗村,把一切妆点得朦朦胧胧,如梦似幻。一些不知名的虫子使出浑身解数,对月唱着情歌,各种各样的吟咏声此起彼伏。

晚风徐徐吹来,带着时令蔬菜的清香,和树木嫩叶的独特味道,混和着泥土的芬芳,吸一口,叫人心情舒畅。

踏在松软的泥土上,牵着罗兰温润的手,何奈好像回到了何村,这种感觉何其相似!。宝蓝色的、宁静、松驰、甚至带点催眠性质的夜空里,稀稀疏疏点缀着数点星光,慵懒得就像永远睡不醒的猫咪的眼。大自然那博大的胸襟,与母亲的怀抱一样宽大,一样温柔,一样安宁。

一向爱说爱闹的罗兰,这会儿也被这宁静的氛围所感染,一路无语,直到听到相思河水的哗哗声。

罗兰牵着何奈的手,来到那天她救何奈的那块大青石上,两人并排坐下来。脚下,相思河水静静地流淌,水面泛起一片片银色的波纹,一直延伸向月亮升起的地方。

溯河而上,是一带黛青色的杨柳。柳枝在晚风中轻微摆动,忽左忽右,露出或大或小的夜空。从柳树的顶上看去,有一长列黑乎乎的远山,无私广博的月光,并没有将远山照亮。它们耸立在天空下,显得静穆、庄严。初略一看,似乎触手可摸;待到伸出手去,却又遥不可及!

“那里的某个地方,应该有我的家。”何奈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惆怅,对家的思念与日俱增。

“走,我们下河!”罗兰觉察到他的变化,拉回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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