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寺院已经苏醒了。首先跳动的它的心脏——大雄宝殿。僧人们早早洗漱罢,齐集大殿内进行早课。一时间,殿内灯火辉煌,梵音阵阵。
由于今天方丈出关,所有僧人都显得格外凝重,诵经也分外卖力。此时,后进的伙房也开始忙碌起来,烧火僧在厨下穿梭,除了赶做早点外,还得准备午膳时的八珍八羔和素菜,以备仪式之用。
才忙活了一会儿,负责面点的明日在储物间里大呼小叫起来。另外两名僧人明泉与明朗听到明日火急火燎的叫声笑着骂道:“大清早地喊魂呀?不会发现是黄花姑娘了吧?”
“明泉明朗快快过来,出大事了。”
二僧放下手中的活儿,赶到储物间一看,里面果然有个大姑娘!不过,这姑娘萎顿地斜躺在平日里做馒头的案板上,青丝散乱,面色青紫,形容枯槁,显然早已断气。在她身边,发酵的面灰团子散落一地,上面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明日虽然身形不小,但见到这场面仍不免有些胆战,闪到门边不敢近前。
三人中明泉年纪最大,又是伙房的头僧。见此情形,赶紧叫明日明朗退出储物间,关好房门后,直奔前殿向住持圆智报告。
圆智不敢怠慢,带领戒色戒嗔戒贪火速来到储物间。经过一番检验,圆智确定姑娘属于失血过多而死。在她的脖子上有两个干涸的血洞,似乎被什么怪物吸尽了鲜血。他让众僧把姑娘抬到偏殿安放,自己回到大殿上集合众僧,分队细细查看寺内寺外,看是否还有别的异常情况发生。
经过一番折腾,天色早已大亮。看着殿中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如来佛祖相,圆智心情沉重。这位姑娘已是第三位死于非命的人了。这三位死者有着同样的特征:都是年轻的女孩子,而且死时脖子上无一例外有两个血洞。不同的是,第一位死在寺外的树林中,第二位死在寺院大门边。更为奇怪的是,二人死后,既没有人前来寻人,到附近打听,也没有村民说失去亲人,就好像死者是从天外飞来一般。由于找不到苦主,寺里只得买了薄皮棺材,将死者草草埋葬。
“但愿圆德师兄已经找到了答案。”圆智对着如来佛像默默祝道。除了他以外,寺里并没有人知道圆德闭关修行的真正目的。此次闭关前,圆德对众僧宣布,将对《大悲经》进行新的诠释,探究其中个别章节的要义。其实,早在一年以前,圆德圆智在夜观天相时,就发现星相异动,天乾星与天狼星互易,主大凶,应在卧龙山周遭百里以内。数月前立秋之时,附近的万重岭上坠下火种,殃及山内山外黎民百姓,是系列劫数中的一个。但是,更大的劫难还在后面!如果不能想办法遏止,将有数万生灵荼炭!而出现在寺内寺外的干枯女孩死尸,就是劫难的开始。谁也说不清楚,除了这三具尸体外,在更远的地方是否还有更多的尸首。圆德与圆智商议,认为只有闭关进行考究,找出扭转之法门,才能够避开大难,保得众生。为了不使大家引起恐慌,二人只得对寺众谎称修经,由佛法略高一筹的圆德到后山上的卧龙洞中闭关修行。
不大一会儿,寺僧陆续回来禀报,称寺内寺外并没有发现别的异常。只有戒色与戒嗔在寺外柏树林中发现一堆非常奇怪的粪便。圆智知道敌明我暗,这样大规模搜索,一定是徒劳无功。就算对方还在附近,也早已经闻风而避了。他让大家各归其位,做好迎接方丈开关的各项准备。
大家闹哄哄的时候,何奈早已醒来。他独自来到大雄宝殿前,抬头去看昨晚发现猫的地方。只见高高的大梁上空空荡荡,猫儿已不见踪影。不过,他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一只普通的猫要想爬到梁上,几乎没有可能!
在偏殿看到女子的尸体时,何奈脑中冒出一个另外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女孩的死,与昨晚那只猫一定有极大的关系!
何奈正想掀开尸首脸上盖着的草纸看看死者的容貌时,僧人戒痴来到偏殿,说是住持有事相商。
来到住持房间,何奈发现除了圆智外,房内还有一位身披袈裟、须眉皓白的慈眉善目的老僧,不住地打量着他。
“这位是本寺的方丈圆德大师。”圆智介绍道。
“啊?”何奈听了,内心一阵狂喜,扑通跪了下去,向着圆德连叩三个响头。
任由何奈叩了头后,圆德朗声说道:“施主请起。我有一重要事情,想请施主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