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立马警惕起来,有些狐疑地看看何奈,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你问这个干嘛?”
何奈知道,自己的问话一定涉及卧龙寺的头等大事,才使明是产生了警惕,以至于猜测他是不是奸细。他连忙讨好地端上茶杯笑笑说:“说了这么久,你一定口渴了,来来来,喝口水润润喉咙。我不过是随便问问。如果不好说,就当我没问好了。”
“你个小孩家,问这么多干嘛?记住我说的话,明天午时千万别出房门。”
何奈忙不迭地答应着,把明是送出了房门。不过,他的心中又多了两处疑点:明是明明在卧龙山上吹洞箫,他为何装聋作哑?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弄得圆德在一月之内闭关出关兴师动众?
半夜时分,何奈被尿憋醒。起来小解推门时,却发现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不好,寺里一定有事发生!”他有一种强烈地预感,今晚寺中肯定不会平静。
何奈天生是个好事的人。自从到了卧龙寺,得到明是一干人的悉心照料,他就把这里当成了家。如今寺里有事发生,他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越是这样想,他就越焦急;越焦急,这膀胱就越不争气。忍了一会儿,他有些憋不住了,干脆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卧龙寺是一座大寺院。除了山门外,寺里有三进房子。第一进是大雄宝殿,分成正殿与两座配殿;第二进是禅房,分东西两厢,东厢分前后两栋,前栋是静室,主要接待来客、安置香客住宿营,后栋是方丈室、住持室、以及少数高等级僧人的住处,西厢则为僧人的住房;第三进左边是藏经阁,右侧是伙房,伙房旁边是杂物间与柴房。何奈因为受伤,被安置在第二进的前栋居住,与大殿仅数步之遥。
出得房来,何奈就地解决了内急问题,然后悄悄转到房前。
其时新月已坠,繁星满天;虫鸣唧唧,晚风习习。何奈环顾四处,前殿在夜色中威严矗立,长明灯纹丝不动,天井香炉中香火旺盛;后厢房一如往日,不时传来僧人的呼噜声。一切都显得安然,哪里像有事发生的模样!
何奈仍不甘心,又来到了大雄宝殿之前,站在檐下细细观察。他对自己的直觉很有信心,把这平静看成是暴风骤雨前的前奏。不然,谁会把他的房门从外面关上呢?不过,他再一次失望了。这里仍是静如止水,丝毫没有发生事情的迹象。
正欲转身回房,何奈忽然感到脖子后有些痒。伸手一摸,满手都是细细的粉尘!记得自己睡前洗过澡,怎么会有这么多污垢?正思量间,感到脖子和手上又洒了些。抬头一看,大殿梁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险些叫喊出来。
“喵呜。”那绿眼睛怪物发出了声音,原来是只猫,让人虚惊一场。
又呆了一会儿,何奈再也没有看到别的异常现像,只好转回了房间。到了门口,他却又惊奇地发现房门非但没有锁上,反而大开着!
进了房间点上蜡烛仔细察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房内陈设本来就十分简陋,一目了然。如果是小偷,只要看一眼就会转身离去。
可是,这人为什么要进入客房呢?而且是在事先知道自己不在房间的情况下进入,这就有些离奇了。再联想到先前从外面反扣房门,何奈恍然大悟:这人知道自己要出门解手,但离开的时间不会太久,不便于搜索,于是用反扣房门的方法引开了自己到处转悠,然后趁机进入房间,想找一件什么东西!
“我能有什么东西?”何奈哑然失笑。进入卧龙寺后,何奈连衣服都是僧人装,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那群奇装异服的洞居之人搜得一干二净,也不知丢到了哪里。现在身无长物,还有什么可搜的?
但是,如果这人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东西被搜,以为还身藏宝物,于是寻踪而来,那就极有可能了。
不过何奈转念一想:就算没有被搜,身上的哪一样东西值得这位仁兄大老远地走来,想方设法弄去呢?合欢令?早已安在了飞天之船上;七星剑?连同《双生》一书全给了指引他进入地下墓室的中年人了。除此之外,何奈再也想不出自己身上还有别的值钱之物了。
想了好大一会儿,何奈迷迷糊糊正欲入睡,募地脑中灵光一现。他想起刚才梁上的绿眼睛,和在地下墓室里的铜甲尸的鬼眼一模一样,顿时全身一惊,睡意全消。
是呀,那么高的大殿,就算猫儿再灵便,又怎么飞得上去!难道是铜甲尸从水里出来,想要回石棺之中的黄金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