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贤妃走进了御书房,见到徽宗,她“扑通”跪地,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快点起来吧!朕不是和你们姐妹说过,要等到大臣们殿堂议事之后,再作出结论的吗?先回去吧,朕会考量的。”徽宗十分疲倦地说道。
韦氏没有起来,而是饱含着热泪地说道:“妾身有个请求,不知皇上能否答应?”
“快点起来说话,只要是合情合理,朕就一定答应。”
“就叫构儿出使金国吧?妾身不想看到皇上为难。”
徽宗一听,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他连声说道:“不行,不行,构儿是个既懂事又乖巧的皇子,朕不能答应爱妃的请求。”
见徽宗不同意,韦氏声泪俱下地泣诉道:“皇上,妾身和乔丽就如同是一胞的姐妹,姐姐时时都在关心着妹妹,处处都在帮助着韦婕,皇上总要给妾身一个报答姐姐的机会吧?否则,韦婕会愧疚难安、负疚至死的。”
其实徽宗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要哪个皇子去金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难得韦氏通情达理,也可少花自己的许多精力,不过,构儿确实是个乖巧的皇子,他醉心书道、孝悌忠信,让他出使金国,朕的心里难受至极。
韦婕知道皇上的心思,她揩了揩眼泪,望着徽宗激动地说道:“让构儿去金国,韦婕的心里好受吗?可是皇上怎么办?皆是皇子,手背手心都是肉。再说了,构儿北上金国,也可消除金帝的疑虑,自己的儿子,妾身心里有数,构儿有太多的地方像父亲了,让他出使金国,乃是宋廷的最佳选择。”
没有想到韦婕能如此深明大义,徽宗紧紧地抱住韦氏的身体,深情地说道:“患难见真情,爱妃的胸襟让朕感动,放心吧,构儿去了金国,朕会安排好恰当的人选,竭力保证构儿的安全,不日,朕将爱妃拟为贵妃,褒奖爱妃为了宋廷,牺牲自我的无私襟怀和宽广胸怀。”
“皇上不可,若是那样,韦婕还不如一死了之,以示心迹。妾身所做的一切,大处是为了皇上,为了朝廷,小处是为了姐妹的深情厚谊。”
徽宗听后,竟然感动得流下了热泪,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都是朕的女人,做人的差距为何会如此地遥远?”
徽宗让张邦昌与赵构一起出使金国,赵构的书友吴激也在出使金国的名单之中。
接到皇上的谕旨,宇文虚中哪敢怠慢,即刻就向郓王赵楷提出了辞呈,圣命难违,赵楷随即写了一封书信给自己心爱之人——耶律余里衍,希望老师能够将信交到蜀国公主的手中。
师生二人难舍难分,从当天的傍晚一直谈到了次天的凌晨,赵楷这才恋恋不舍地目送着老师离开了夔州。
到了京城,宇文虚中听说宋廷要把辽使——梁王耶律雅里交到金人的手中,心里忿忿不平,他立刻觐见了徽宗皇帝,宇文虚中奏疏:“宋、金结交是宋、金两个国家的事情,这与第三国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皇上把辽国的使臣交给了金国,就有损宋国的名声和威望,辽国确实是夕阳西下,日趋没落,可是耶律雅里始终就是辽朝的驻宋使臣,岂可将他交于金国?难道大宋是金廷的附属国家不成?即使辽国灭亡了,宋、辽的历史也远比金国要长,凭什么要将耶律雅里交给金国?”
徽宗想:宇文虚中的话句句在理,就怕金帝不会同意,他看了看宇文虚中,十分担心地问道:“要是金帝翻了脸怎么办?”
“好办的呀,金国不是要和宋国结成友好邻邦,学习汉族文化的吗?可是金人的做法就背判了汉人的文化,皇上可将下官的话语告诉金国的驻宋使臣完颜昱,若是下官的话有悖常理,金国也就用不着下臣这样的人去传播什么汉族的文明。”
完颜晟将宇文虚中的意思拿到朝堂上去讨论、研究,完颜宗弼(兀术)恨得咬牙切齿,他抡起铁捶愤怒地骂道:“商量个屁,杀进汴京,砍了皇帝,整个大宋不就是我们金国的吗?”
完颜昌怒斥道:“放下铁锤,给我坐好,殿堂是你随便发火的地方吗?上次的事情还记得吗?当初的你,是怎样向皇上保证的?”
完颜昌的几个问,使得完颜宗弼无话可说,低头认错。
见殿堂上没了动静,完颜昌一板一眼地说道:“宇文虚中的要求有理有据,倒是我们急于求成,所做的事情没有了分寸。耶律雅里算不了什么,倒是宇文虚中不能得罪,若是他能为金国服务,大宋的将来就岌岌可危。”
“此人有这么厉害?会来金国吗?”完颜晟有些担心。
完颜昌点了点头说:“这就是挞懒和元帅(完颜杲)力荐宇文虚中的主要原因。一个是行将灭亡,毫无作用的辽朝梁王,一个是胸怀大志、饱读诗书的大宋才子,取谁?舍谁?全由皇上定夺。”
完颜晟毫不思索地回答:“取的当然是宇文虚中,要征服大宋,就要懂得大宋的文化,就要拟任汉人做官,耶律雅里有什么作用?无非是为了出出气而已。”
众臣们点头赞同,完颜晟面带忧容地问道:“若是宇文虚中不领情,金人遭受的尴尬就会和辽人一样。”
完颜昌信心满满地说道:“皇上放心,金国和辽国不会一样,宇文虚中是识时务之人,只要他的脚踏上了金国的土地,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挞懒之语难以置信。众臣皆带着怀疑的神色退出议事殿堂。
金帝答应了宇文虚中的要求,徽宗听后非常高兴,随即召集群臣宣布:“拟任宇文虚中为资政殿大学士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