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昊悠城,一担柴火可以卖一百文钱,一文钱可以买一个包子,照这样换算,赵日和柳清,赵瑞三人一天可以能砍出三百个包子。
赵瑞很满足,三百个包子!她们一家八口人撑破了肚皮也吃不完哪。
砍柴真是一种既容易又能养家糊口的工作!在这种思想的驱动下,赵瑞打柴的热情与日俱增。
柳清每日里押着赵日去砍柴,同进同出,砍柴时还能时不时的和赵日来个肌肤相亲,让她乐此不疲。
直佩服自己当初的英明决断,还好她极力坚持赵日去打柴,不然哪来这种幸福生活!
伍伊拿着药瓶,小心把药粉倒在赵日手臂的刮伤上,回头瞪了柳清一眼。
“阿清,那么危险的坑,你怎么任着阿日掉下去?!”伍伊眼中的责备丝毫不掩饰的射向懊恼的坐在旁边的柳清。
柳清垂下眼帘,默然不语,这是她的错。是她疏忽了,没注意到脚边有个猎人铺设好的坑,还引着赵日走过去,害得赵日不慎落坑,弄得一身的伤。
赵日咧嘴嘶嘶吸着冷气,真疼啊!眼光转动间看到柳清愧疚的模样,顿觉心疼,不禁开口为柳清辩解。
“伍哥,这事不能怪清姐的。我在山上也有些日子了,还看不出来脚下是陷进,糊里糊涂的掉进去,这是我自己问题。不能怪清姐的。”
伍伊看到赵日一身好好的衣服被树枝勾得破破烂烂的回来时,一颗心就不正常跳动了,当撩开布条,看到纵横交错,或红或紫,或狰狞的伤口时,既心疼,又气愤。
都这么大个人了,儿子都五六岁了,第二个孩子也要出生了,怎么还让人这么不省心呢?!
“闭嘴!你还有理了!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这么多的伤口,你开心了?是不是?”伍伊恨不得把赵日打晕,这是什么脑子哦。
被伍伊一喝,赵日顿觉委屈,她也是为了大家的和气嘛,明明不是清姐的错。她就解释两句有错吗?委屈的看向自己的冷清夫郎,欲要寻求安慰。谁知人家正眼都不看她。
云似把一块干净的纱布递给怒火中烧的伍伊,不理赵日的求助。这个女人就得有人吼她两句,每天上山都给自己弄一两道伤。今天更是遍体鳞伤的回来,无法想象要是某一天她回来时是四肢不全的,那他们父子可要怎么办呀?!
胡思乱想着,连递纱布的事都忘了。抬眸看向疼得倒吸冷气的妻主,不禁叹了一口气。打柴,真是个不讨喜的职业!
“你以后不许再上山了!听到了没有?”伍伊的话虽然是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句的语气,气势压人!强势的眼光也在柳清身上上下的扫视。他知道赵日每天都乖乖的到山上去砍柴,柳清功不可没。解决了柳清,事情就完成了。赵瑞和木姨完全不是问题。
“阿清,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哼,以为你表现得愧疚点,我就会放任你一次一次把阿日带到山上去?!
赵日像发现新大陆般看着伍伊,双眸闪闪发光。“伍哥,你好强势啊!”
以前就知道伍哥不是个软弱的人,虽然不言不语,但骨子里硬着呢。没想到今日终于发现伍哥是很彪悍的,很强势的大男人啊!
发现柳清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赵日后知后觉的低下了头,貌似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不合时宜的吧。哦,主啊!来把我拖走吧。
柳清正酝酿着反对。大女子受些伤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受的伤还少了?阿日一副爹爹腔就是需要训练的。
衣儿跑进院子就看到平常这时候一定在山上打柴的娘亲在家,笑得眉眼弯弯,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厅里。
看到赵日那些还没包扎的狰狞伤口,衣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眨眼间,眼泪就下来了。
小人儿趴着,小口小口的往赵日的伤口上吹气,奶声奶气的说着:“不疼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衣儿的气息喷在赵日的伤口上,比云南白药还有效,赵日顿时感觉浑身舒爽,长臂一伸把她的小心肝抱着怀里,狠狠蹭蹭,有子如此,妇复何求啊!
“娘亲没事!宝贝别担心了啊!先去玩吧。”多贴心的儿子啊!要是他的弟弟妹妹也这么贴心,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就是她了!
云似从赵日身上抱走衣儿,既是不想让衣儿蹭到妻主包扎好的伤口,也是要留下一个空间让伍伊和柳清好好谈谈。抿着唇对伍伊笑了一下,云似找个借口就下去了。
伍伊手下动作不停,嘴上的刀子也没放下,凉凉斜视柳清,像是谈论今天天气真好般说道:“怎么阿清不同意?那阿日就要继续跟着你上山历险了是吧?”所谓关心则乱,为了不然赵日继续上山砍柴,伍伊的话很是刻薄,伤人。
柳清一直没说过话,在衣儿进来之前,她是打定主意要赵日继续砍柴的,但在看到衣儿的眼泪后,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并不那么重要。
也许换一份事做也是不错的。柳清斟词琢句,“那就换一份事做吧。明天就让阿瑞一人上山,我陪着阿日去城里找找事做。”
顿了顿,柳清语气酸酸的说:“阿日,你很开心?!”
赵日咧到后脑勺的嘴角来不及收敛,神情怪异的撒谎,“没有啊。”
看着赵日的怪模怪样,伍伊包扎的力度一大,差点就让赵日疼得眼泪哗哗流。看着赵日的可怜相,伍伊心尖一软,又不自禁的放轻了力度。
怎么就怎么怕疼呢?!完全没有大女人流血不流泪的气概。可我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爹爹腔的女人呢?!
伍伊疑惑啊!一走神,力度拿捏的不好,疼得赵日嗷嗷的直叫唤。
就算是严刑逼供,赵日也不会说她的一切可怜像都是为了要得到别人的疼惜。
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子受伤了,嗷嗷大哭,爸爸妈妈,或是哥哥姐姐会忙不迭安慰他们,疼惜的问他们哪里疼,又是哄,又是抱的。
而她呢,孤儿一个。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受伤了自己上药!她也想在受伤时,殷殷呼疼,她也想要别人对着她的伤口,流露出心疼。
当天晚上,赵日出来倒洗脚水时,看到院子站着两个人,看身型,一个是伍伊,一个是柳清。
果然不错,柳清特有的略微沙哑的嗓音在风中飘散开来。
“没关系的。我没放在心上。大家都是为了阿日好。”
“嗯,不论如何,今天我的语气也太坏了。这是我的不对。”伍伊是真心实意的向柳清道歉的。
夜色太暗,赵日无法看清两人的表情,但听声音也知道他们现在一定是相视而笑。
隔一会,柳清又道:“如果伍哥真的感到抱歉的话,那就给我做一道糖醋鲤鱼吧。”糖醋鲤鱼,我的最爱!我一定要吃到你!
伍伊回信一笑,这个高大健壮的柳清还真是善解人意啊,知道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自己一定是会感到尴尬的。
“好!糖醋鲤鱼是吧!看我明天大展身手,肯定香的舌头都能让你吞了。”
赵日轻手轻脚的把水倒掉,不惊动轻松聊天的两人。
“家人!真好啊!呵呵”
次日一早,赵瑞一人和打柴张上山打柴去了。
在众人殷殷叮嘱中,柳清、赵日和村长的大女儿赶着堆满柴火的板车,向昊悠城而去。
昊悠城离溪水村不远,赶着马的话小半个时辰也就够了。
伴风很是郁闷,想它威风凛凛,日行千里,谁知生不逢时,先是让主人送给赵日,后又开始当苦力马,拉起了柴火。从它来了后,原先村里那头老掉牙的母马就颐养天年了。而它呢,苦命的拉起了柴火!!!真是熟可忍,生的,它也得忍!
打几个响鼻,以示抗议,虽然收效不大,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是?!伴风的小脑袋瓜子急速运转。
车上的三人聊的也是很融洽。
村长的大女儿强子有十七八岁,很憨厚的一个女孩子,和赵日一般高,但比赵日健硕多了,单薄的夏衣里包裹着结实的肌肉。
强子详细的向柳清二人介绍她所熟悉的昊悠城,哪里的货物便宜,哪家酒店的菜贵,说的一清二楚。
同时,强子也在向赵日打听着她心上人的消息。
说道布庄时,强子会有意无意的提及她正要去买布,不知青柳需不需要买布,如果要的话,她可以帮忙捎带。
说道了零食,强子又道某天看到衣儿和青柳在吃糖葫芦,青柳是不是很喜欢吃糖葫芦呀?
赵日和柳清相视而笑,也许很快青柳就要嫁人了,衣儿就要有一个小婶婶了。
谈笑间,就到了昊悠城。强子赶着伴风去送柴火,赵日和柳清在城里随处逛逛。
虽然是个小城,但昊悠城很繁荣,城外有渔产丰富的昊悠江,出产上好木材和草药的昊悠山,交通便利,来往商人众多,当地的经济也随之兴起。
两人在城中慢慢晃悠,看看有什么事做。
走到一家装潢华贵的酒店楼下时,赵日隐约又听到有人在喊“贝伊”,也许是在喊别人,她不以为意。
直到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冲着她灿烂的笑,叫她“贝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