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紫花姑娘?”
婵妹儿愣然道。
“是啊,来这就是为了寻她,原本相约今日一起出城游山玩水,但我今日有事耽搁了,现在才抽得空来。”司洛一叹气道,“我与紫花姑娘相聊甚欢,真乃一见如故,人生寻得知己,真是幸事啊。”
“哼!”
这次林浅浅再未作停留,拂袖而去,从婀娜的背影都能看出一股冲天的怒气。
众人都是连连摇头,叹息不止。这司洛一莫不是个傻子,放着倾国倾城的花魁不要,去找什么紫花姑娘,真是不识好歹、神智不清啊。
婵妹儿看着怀中装满金子的袋子,也不去管林浅浅今晚是否接客了,对司洛一的话更是不在意。什么人生知己?还是金子来得实在。
“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奴家这些个女儿中呀,没有叫紫花的。”
“呵呵,老鸨儿误会了,她不是妓女,只是一名弹曲儿的乐师。”司洛一说道。
婵妹儿身后的舞女上前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她点了点头,说道:“哦,我家丫头说这紫花姑娘呀,已被客人领到二楼房间单独服务了。”
“单独服务?”司洛一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
“是啊,单独弹曲儿呀。”
“哎哎哎,客官您这是要做甚?”婵妹儿看到司洛一抬腿一个箭步就冲向了二楼,慌忙喊道。
司洛一哪消得管她,挨个房间寻找起那位紫花姑娘了。一扇扇木门吱呀一声被他打开,一幕幕令人面色绯红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啊!你谁啊!”
不断有惊恐的喊叫声从房间中传出。
刚才给婵妹儿传话的舞女,拖着裙摆,一脸焦急得跟在司洛一的身后,恳求着:
“我说这么少爷,您可别这么折腾啊,等下客人们都要被你吓跑了。”舞女伸手想要扯住司洛一的衣袖,可她那弱不惊风得身子哪能消得这力,一下被带的险些跌倒。
“哎呀,我说这位爷,您等一下,我知道她在哪,我带你去总行了吧。”舞女喘着粗气,没好气得说道。
司洛一终于停下了即将踹门的脚,转头看着舞女,脸上一股逼人的煞气,咬牙切齿的说:“那你还不快带我去。”
“那咱说好了,你去了可别跟人家动手,瞎比划。。。”舞女看到他眼中喷出的怒火,不敢在多加言语,踉踉跄跄的朝着走廊的西北角带起路来。
走了小片刻,终于在走廊的尽头处,一扇木门前,二人停下了脚步。
“呐,这便是了。”舞女朝着门一努嘴,没好气得说道。
砰!
木门被司洛一一脚踹开,他一个跨步冲入屋内,定睛一瞅。
屋内一男一女。
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虽然被朦朦胧胧的纱帘遮挡,但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便是他心心念念的紫花姑娘。
这屋内的男子,端坐在床榻旁的圆桌前,手中端着小酒杯,慢条斯理得品酌着。仔细一瞧,此人竟是王侯府的萧然校尉,一身黑色长袍,气度不凡。
司洛一纳了闷:“怎么是你?”
“呵呵,百户大人您总算来了。”萧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施施然得向对面的椅子一伸手,说道:“大人您请坐。”
司洛一站在门边并未上前,只是慢慢得将木门掩上,冷冷得说道:“你可动她了?”
“嗯?”萧然一愣,随机恍然,哈哈一笑,回道:“大人您尽管放心,紫花姑娘,在下未动她分毫,只不过下了点迷药,药效轻微,约莫两个时辰就会醒来,本来算着百户大人您很快就会前来,但不曾想您被耽搁了许久。”说着,萧然顿了顿,微笑着说:“现在估摸着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司洛一默默得攥紧了拳头,坐在圆桌旁的萧然虽已观察到,但依然淡定自若,器宇轩昂的样子着实让人来气。
“你管两个时辰叫药效轻微?”
“额,对于没有任何后遗症来说,的确不算重呀,毕竟被迷药蒙倒得人,大部分,都是死了呀,可紫花姑娘一会醒来,依然会蹦跳自如,生龙活虎啊。百户大人,您讲我说的对吧?”
司洛一面部不自觉得抽搐了一下,握了握手中的承影剑,默然了片刻,深呼一口气,终究还是控制住了拔剑的冲动,毕竟对这“无敌将军”还是不要硬来的好。
“你想怎么样?为何迷倒紫花姑娘?专门为了等我?”
“是呀,自然是为了等百户大人您啊。”萧然笑道。
扑通,司洛一踏步而上,将承影剑横于桌前,一屁股坐在了圆凳上,扭了扭脖子,冷笑一声:“怎么?王侯派你来报复我?”
“怎敢,大人您误会,在下来此,绝非是找大人的麻烦。”萧然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哦?那难不成是来和我。。。”司洛一邪魅的笑容中蕴藏着冰冷的杀气,“讨论这新出世不久的嫖客经?”
“哈哈,百户大人真会说笑。”萧然夸张的咧开嘴大笑一声,说道,“在下来此,只是想和大人共商大义。”
司洛一面无表情得看着他,并未做任何反应。
萧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呢,从小就被王侯府收留,自小到大,也颇受王侯大人和诸位婶婶姥姥的照顾,所以对府里也是极为感激。”
“得得得,我不想听你拉家常,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司洛一一脸的不耐烦。
“呵呵,行,那在下就直奔主题了,”萧然微笑道,“昨夜大司农宋达利被杀,我想百户大人应该也猜到了此案背后的动静吧,要不然,呵呵,怎会直奔王侯府。”
“我说了,有什么事,你赶紧说。”司洛一瞥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紫花姑娘。后者紧闭着双眼,面色如水,丰满的胸脯缓慢得上下起伏着。
萧然面色一凛,一转方才的笑容满面:“在下可上堂作证,指使王侯谋杀大司农!”
“什么?”司洛一愣愣得看着一脸阴沉的萧然,随即哈哈大笑:“你当我会信你这鬼话?!”
“怎的大人不信我?”
“当我蠢么?作为王侯手下的头号战将,你有什么理由出堂指证他为凶手?”
“哈哈,因为我想爬的更高,走的更远,不想一辈子当王府的犬卒,更不想浪费了我这一身才华。就算他是个侯爷,也满足不了我的愿望。所以,当太守找上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得就答应了。这算不算理由?”萧然原本英俊的面庞,此时在烛光的映衬下变得扭曲歪斜。
此时司洛一的面色沉静了许多,已没有了刚入门时的煞气,听了萧然的话,心中不禁盘算了起来。
背叛王府?为了高升?这萧然应是加入了太守这派。他没有理由骗我,就算骗我,对他来说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想了想,司洛一说道:“我姑且信你,但是你要如何指证王侯杀人?案发当时,你在现场?”
萧然呵呵一笑:“我无须在现场,只要证实王侯昨夜出府即可,况且还有我手中的这把弯刀。”说着,萧然卸掉绑带,举起腰间的弯道。
赫然便是正午时分王昊天与司洛一打斗时所用的兵器。
司洛一何等敏锐,瞧见萧然拿起武器,立马警惕得伸手握住承影剑,随时准备拔剑。
萧然倒是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只是自顾自的说:“大人您能否看出这把刀的特别之处?”
“是把好刀。”
“哈哈,没错,能与您手中的承影剑交锋数个回合而不开刃,的确是把好刀。”说着,萧然的目光从承影剑上瞟过,眼神中的贪婪之色转瞬即逝。
“不过这特别之处却是在于刀柄的银色吊坠上。”
“吊坠?”
“没错,昨夜子时,王侯手握这把弯刀,谋杀大司农于青石街区的蔡家门口,而蔡家的蔡文庸正好目睹了全过程,并看到凶手的弯刀上带有一枚银色的吊坠。”萧然冷笑一声,“这便是我要说出的口供。”
司洛一沉吟不语,思索着,死者的伤口确是弯刀所致。萧然手中的这把,乃至整个王侯府护卫所用的刀都是峨喀式弯刀,也仅仅只有他们才有这等利器,并且熔炼制造工艺从不外传与人。
曾经在太守的寿辰宴上,老师详细得给自己介绍过此刀的特点,其刀刃弯的部分很长,只有靠近刀柄两寸处,才由弯变直。
死者伤口从背部倒前胸的倾斜度,极度吻合峨喀式弯刀的特点。
死于王侯府的青石街区,伤口出自峨喀式弯刀,太守任命他统筹此案,这一切都说明,此案针对的必然是王侯府。
即做掉了王侯,又拉拢了长史。
呵呵,真是一石二鸟啊。
不过司洛一终究也乐得如此,投靠太守党是明智之选,若优柔寡断,必将两面不是人。
“这话为何不是太守说与我?”司洛一问道。
“太守府人多眼杂,隔墙有耳。”
“那你是怎知我今晚要来这醉仙楼?”
“不知道,只是在下斗胆猜测而已。百户大人与这紫花姑娘情投意合,相聊甚欢,白日遇到如此烦心的事,搭上大人这放荡不羁的性格,定不会回去家中,而是来这醉仙楼找紫花姑娘。所以我就提前约了她来房间弹曲赏月,略施迷药。毕竟若是让这姑娘家的知道此事,总归不好的嘛。
“哼!对我下了不少功夫啊。”
“在下想高攀大人,做点功课是应该的。”
“哈哈,你别一口一个大人,我还真担待不起,以后你离开王府,前途似锦,还要靠你多担待呢。”司洛一皮笑肉不笑得说道。
萧然抿了一口竹叶青,随即提刀站起,作了个揖,说道:“百户哪里的话,今日也是不得已,多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您高升了,我还想着沾沾您的光呢。”
这时,一记闷哼,床榻上的姑娘呻吟了一声,似乎药效已过,开始苏醒。
司洛一连忙趴到床边,宠溺得摸了摸紫花清秀的脸庞,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珠,望着美人慢慢苏醒。
“大人,明日您只要带着太守的御牌,前来带王侯上庭即可。”萧然说完,便走向了屋门。
“下次,如果你再敢碰我女人,我会杀了你。”
司洛一静静得端详着床榻上正在奋力睁眼的美人。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一名九尺大汉跨过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