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姿把江成槿恨得牙痒痒,虽然也恨沈寒音,但她对付不了有本事的沈寒音,至于江成槿,那是不同了。
沈寒音连续劳碌几日,有点疲劳,也没回王府,直接到云梦宫休息。
砂月跟着伺候,因说道:“郡主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稳,整个人憔悴很多。”
沈寒音笑道:“无妨,我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娇惯。”
砂月见郡主精神上甚好,又说道:“郡主可曾听说了,刺杀皇上的人,拷问了出来,是废太子的旧党,前日已经将人头挂出去示众了。”
沈寒音一点也不惊奇,说道:“这几年,想必这些不死心的人,一直在暗中活动,瞧着吧,用不了多久就冒出头来了。”
当日,废太子被囚禁。所有余党作鸟兽散,跑到各处隐匿,其中,谢振宁之嫡妻已经腹怀身孕。
谢凛怀登基之后,也暗中派人捉拿这些余党,可是结果寥寥,搭上他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总留着一丝仁慈之心,觉得只要压制住了,便可矣。
结果,他的一念仁慈给了对手时间,短短几年,聚伙结党,形成一股势力。
这股势力只要找一个有身份的领导者,立即就可成势。沈寒音对此心知肚明,亦忧心忡忡。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二叔与公主过得怎样?”沈寒音问砂月,因为砂月与景府的丫头熟悉,容易知道这些事情。
砂月沉默半晌,说道:“我真觉得皇上将公主下嫁景府,太糊涂了。”
“什么?”沈寒音惊愕:“你怎么这么说?”
砂月叹道:“听说公主嫌弃二老爷,整天吵闹不休的,弄得二老爷没法呆在府里,只能住在外头。”
沈寒音皱眉,半晌后叹道:“也罢了,各过各的吧!”
砂月又道:“二老爷确实不是个安分的,在景府后头的花枝巷买了一所宅子,养了小妾。”
沈寒音再次皱眉:“被公主知道了,如何是好?”
砂月又叹气:“公主也没闲着,连男仆人都不放过。”
“什么?”沈寒音惊得从暖榻上坐起来,惊愕地看着砂月:“有这种事?怎么不早点说?”
砂月无奈地眨眨眼:“最近郡主的心思都在皇上身上,就连砂月也不能常见到郡主啊,再说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郡主知道了,也没法管啊!”
沈寒音愣住,觉得砂月说的有道理。常言道,捉贼捉赃,捉奸要双,莫说是一个公主,就是寻常人,也不会让自己轻易的捉到现场啊!
而且,这是一种肮脏恶心的事情。
最后,沈寒音拳头捣下桌子,感觉无可奈何了,唯有蹙眉叹气罢了,因说道:“皇上与我,对这门亲事本是一片好心,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
砂月端上茶来,一旁安慰道:“郡主还是不要过于操心吧,皇家的事情,本来就很复杂。”
沈寒音歪在塌上,手支着头,簇眉闷声不语。砂月见此,便轻轻地退了出来。
外面,正有丫头私下议论云皇贵妃与槿贵妃互相吵架的事情,似乎颇有趣味,边说边笑。
砂月上来斥责道:“小蹄子们,越发没规矩了,敢大摇大摆地议论贵妃?”
丫头们吃了一惊,赶紧散开,各干各的去了。
晚间,砂月端粥碗进来,见沈寒音睡得正熟,踟蹰一下轻轻地唤道:“郡主起来喝口粥吧?奴婢伺候你到床上睡去。”
她连续唤了几遍,都没唤醒,最后只能拿了更厚的被子,给沈寒音盖上,由她睡了。
沈寒音或许是紧张,或许是疲累,睡梦中一直噩梦不断,有时候眼前乱哄哄的,一片战争的局面,一会儿又变成自己在景府花园散步。
猛然之间,发现谢凛怀出现在了对面,向她伸手一只血淋淋的手,满眼哀伤:“音儿,救我,救我……”
沈寒音瞬间大惊失色,大叫了一声醒过来。砂月听见了,赶紧掌灯过来,发现沈寒音满脸冷汗,衣服都湿透了。
她赶紧安慰道:“郡主做噩梦了?不怕不怕,梦都是反的。”砂月一边说着一边唤起几个小丫头,把灯点亮,又打热水拧毛巾,预备给沈寒音擦脸。
沈寒音情绪稍定下来,看着忙碌的侍女们,说道:“休得啰嗦,都休息去吧!”
言毕,起身出来就奔往皇上寝宫。砂月后面提着灯笼紧追上来,担忧而焦急地说道:“郡主,你才出了汗,就急着出来,冒了风如何使得呢?”
沈寒音不答,一径来至寝宫。守在门口的太监侍卫,皆知道沈寒音的地位,所以往常任何时候来都不会阻拦。
然而,今天却有点例外。执事太监本来是一片好心,怕郡主看见不该看的,便阻拦道:“天色已晚,皇上已经睡熟了,郡主明儿再来吧!”
沈寒音以为他是出于善意,便说道:“无妨,我适才做了不好的梦,心里不安,想看一眼皇上。”
罢毕,伸手推开太监往里走。结果,靠近龙床的时候,先听见一阵女人的急促喘息之声,接着就是撒娇的腔调说道:“皇上……皇上……你好坏哦皇上。”
沈寒音脚步戛然,惊愕地尬在原地。她简直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顿了顿,迅速上来撩开外面的厚帐子,隔着朦胧的沙帐,看见两个人影在翻来覆去。
而且,声音不绝于耳。沈寒音听出是云乐姿,瞬间感觉眼睛刺痛,脑袋里轰轰作响。
她就那么站着,看着。云乐姿意外地发现外面有人,惊愕地喊叫出来。
谢凛怀却迷迷糊糊,翻身下去,不知是睡了,还是陷入了晕眩中。
沈寒音听见云乐姿叫喊,转身急走。执事太监已经过来奏报:“启禀皇贵妃,适才是云行郡主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