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沈寒音听不下去了,唤侍卫道:“快押下去,关起来。”
谢凛怀眼看着刺客被押走,气得眉宇倒簇。沈寒音安慰道:“皇上不必为这种恶徒生气,听他的话,想必幕后的主子,对皇上的皇位甚为觊觎。”
“朕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为国为民,还是没耽误这些小人说酸话。”
沈寒音笑道:“皇上何须在意,慢慢长夜,不要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
说着,拉起他继续去就寝。
然而,两个人谁也没睡着,也没有再说话。冥冥中,似乎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悬于头顶。
沈寒音于静默中,感受到了皇上的艰难。次日,一起早膳时,趁机向皇上提议:“该纳入宫嫔,充掖后宫了。”
“什么?”谢凛怀被牛乳呛到咳嗽,瞪大眼睛看着沈寒音:“音儿,是不是朕做错什么了?惹你生气了?所以……”
沈寒音笑了:“没有,皇上,贱妾真是这么想的,自古帝王,三宫六院就是正常的,况且皇上登基至今,只有狄雪一个孩子,这实在于社稷不利。”
谢凛怀无奈且幽怨的看着她:“鼓捣我宠幸别的女人,到时候又吃醋,我可没忘记李选侍怎么死的。”
咦?说着说着,怎么损人了呢?沈寒音为表示自己的诚意,撩衣跪倒在地上:“皇上,贱妾此番是出自诚心,请皇上广纳后宫,绵延子嗣。”
“好,朕知道了。”谢凛怀伸手搀她:“起来吃饭吧!”
沈寒音便起来,眨巴着眼睛问道:“皇上到底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谢凛怀垂头半日:“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朕纯粹是为子嗣考虑,希望你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要理解朕,也记住你今天自己的承诺。”
沈寒音不由得瞬间心里酸酸的,微笑道:“当然,其实皇上给我的宠爱实在够多了,我自己都不敢再奢求。”
谢凛怀笑而未语,不知从何时起。他与沈寒音之间已经形成了一股默契,许多话已经不需要说出来,对方便已知道。
当下圣旨宣出,选世家女子入宫选秀。于是,各个王公大臣开始擦拳魔掌,准备把自己的人,往皇上跟前送。
相府里又有个家族的女孩儿,叫云墨雨的,被送进宫里来,得到云乐姿的照顾。
她的性格倒不像云乐姿那么鲁莽无脑,反而更像云千代,小小年纪,世故沉稳,且容貌端丽。
皇上没参与选秀,而是让沈寒音与云乐姿,江成槿三人择定。毕竟一个皇贵妃,一个贵妃,是后宫中地位最尊者。沈寒音虽什么品阶都没有,却是无冕的皇后。
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也可以说是历代帝王史中的一个奇葩特例。
云乐姿心里窝火,除了不服气沈寒音压自己一头外,还怕她对云墨雨有成见,阻碍她入选。
沈寒音明知道云墨雨被选上,会助添相府的势力,但已决定睁只眼闭只眼。否则,她会落下干政的口舌。
一道帘子慢慢收起,七个女孩一起拜倒于地。沈寒音坐于正中,端庄和悦的笑着,问两旁的云乐姿和江成槿:“二位宫妃,可有中意的,且说出来。”
江成槿客气地笑道:“郡主眼光皆在我们之上,请郡主先选。”
沈寒音听了,不由得慎重起来,毕竟是给谢凛怀挑女人,可是不能含糊。
于是,便让所有秀女背过身去,笑说道:“吾幼年曾听人说过,凡女子,臀丰者,易生养,所以现在就以这个标准了。”
江成槿听了,拿手帕子掩嘴笑了:“郡主真是逗趣。”
沈寒音笑说:“话粗理不粗,槿贵妃别见笑,我从小在江湖上跑习惯了,不像你们大家闺秀这么斯文仔细。”
话音刚落,一旁的云乐姿有点坐不住了,说道:“且别说闲话了,也不怕被她们听见笑话?”
沈寒音笑道:“那么,就请皇贵妃先选。”话一说完,被江成槿拉拉衣襟,地声告诉说:“有一个,是她娘家族妹。”
沈寒音装作恍然的样子:“原来如此。”
此刻,云乐姿已经说道:“云青远家的女儿,上前来吧!”
云墨雨款款上前,果然是个姿色出众的。沈寒音亦笑道:“确实不错。”
她又转头问江成槿:“贵妃感觉如何?”问话时,已明显感觉到江成槿会反对。
本来,云乐姿就是她的死对头,再来一个族中妹妹,还不合伙欺负她啊?
江成槿果然说道:“面貌倒是极好的,只是按郡主的标准,恐怕……”
沈寒音听了,感觉江成槿真的够阴险,分明是自己不愿意选,反而死咬住她之前的标准。
“恐怕什么?”云乐姿立即不干了:“槿贵妃你听了之前郡主的话,就开始作筏子起来了,臀大的好生养,臀小的就不生养了?呵,槿贵妃倒是臀丰之人,怎么还没见怀龙种啊?”
江成槿对她这撒泼的性子早习惯了,也有所准备,因说道:“皇上派咱们姐妹三个一起挑秀女,自然是要咱们三姐妹口风一致呀,有一个不同意的,也算不得数。”
“你……”云乐姿气坏了,本来防着沈寒音,却想不到反对最厉害的竟然是江成槿。
沈寒音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既然槿贵妃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一句话即出,旁边的宫女马上喊道:“云墨雨撂牌子,赐花。”
云墨雨差点没昏过去,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云乐姿气得恨不得退翻桌子,喘吁吁地忍耐着。之后,沈寒音与江成槿选一个,被她否定一个,最后竟然全给否了,一个也没选上。
沈寒音心里很无奈,感情声势浩大的折腾一顿,竟然是白折腾了。
江成槿反而遂了心愿,待选秀一结束,就假装犯了头疾先走一步。
谢凛怀得到消息之后,觉得好笑又释然。他本来就是矛盾的,怕子嗣稀少,又怕沈寒音吃醋。
女人的脸都是善变的,虽然她现在说不介意,很大度,但到了时候,恐怕又是另回事了。
不过,他还是假装很生气的,把云乐姿给叫来,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罚她跪席待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