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音急而气,差点没坐地上。如此一来,什么线索都没了,被老夫人消灭的干干净净。
砂月见沈寒音烦恼,劝道:“郡主日夜劳碌,脸色不太好呢,还是回去歇息歇息。”
“砂月,我总觉得是有人在马车上做了手脚。”顿了一顿:“我猜必定是云千代,公主不至于狠毒到这个地步。”
砂月叹道:“瞧着吧,接下来又不消停了,云皇贵妃对这事会善罢甘休吗?世子可是她亲生的儿子。”
沈寒音恍然:“是呢,皇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走,跟我进宫去。”
敏阳侯少夫人当街翻车,早已经人尽皆知。云乐姿得知后更是大发雷霆,过来跟皇上哭闹急遭。
朝堂上,云相也是不依不饶,提议把世子抱回皇宫来。谢凛怀严厉驳回了他,并说道:“云相稍安勿躁,朕自有主张。”
接着,命人到公主府传旨,少瑰处事不当,削减俸禄一年,宫人侍从减半。
谢少瑰瞬间气坏了,什么叫自己处事不当?就想看看世子而已,让人抱过来,谁料到半路会翻车啊!
然而,她终究是个离京多年,没有实权的公主,眼睁睁地看着皇上抄没她的东西。
云千代一旁叹气:“这该如何是好?皇上下次再找个借口,再罚一次,公主就不剩什么了。”
谢少瑰也觉得恐惧,因说道:“一切皆因我太急躁了,回京后不该锋芒太露,应该养精蓄锐才是。”
云千代又叹气:“公主太实诚了,唐代时李隆基弑杀姑母太平公主,就是功高震主之故,皇上是个专权之人,稍微冒出头的势力,都会很及时的消灭掉。”
谢少瑰听了,一脸茫然:“如此说来,我早晚都是个死了?不弄权会被踩死,弄了权会被诛杀,到底有没有我的活路?”
云千代听此忙跪地说道:“公主这么想,叫千代情何以堪,倒要怪自己多嘴了。”
谢少瑰伸手搀她起来,因说道:“你不必自责,多提醒我一下,反而是好事。”
云千代见她态度甚好,并没有变化,趁机又说道:“据千代愚见,大凡皇室子女,都离不了政治斗争,多少皇子皇女,宁愿在血雨腥风中战死,也不愿做鱼肉,任凭切割。”
谢少瑰叹道:“你说的对,早死晚死都是死,与其悄无声息被踩死,还不如浓浓烈烈被诛杀,只是,眼下我该怎么做呢?”
云千代微然一笑:“如今三大家族矛盾斗争点,都集中在了世子身上,谁得到世子,谁就赢了。”
话正说着,侍女进来说道:“宫里来人了,皇上要公主即可进宫面圣。”
谢少瑰鼻子里冷哼一声:“不愧是皇上,架子就是大,我哪里还像他姑母,连个宫女都不如。”
沈寒音在合欢宫里,说了段洛声的事情。谢凛怀已经命人去侯府传旨,也命段洛声来合欢宫。
段洛声来了,见了皇上先大喊道:“我必须找个地方洗洗,好好吃好好睡,不然要死了。”
谢凛怀笑着挥挥手,令太监去安排。沈寒音看段洛声那样子直摇头:“我要是有这样的败家儿子,也会被气死的。”
谢凛怀笑而不语,片刻后,谢少瑰来了。沈寒音起身施礼,请公主上坐。
谢少瑰款款落座,悠然喝茶,再问道:“皇上叫本公主来,有何事?”
谢凛怀甚是客气:“前几天朕叫人减了姑母俸禄,也是为了公平行事,还请姑母见谅。”
谢少瑰笑了:“见谅不见谅的,有什么要紧?反正皇上一言九鼎,做什么就是什么,谁敢驳回呢?”
谢凛怀又笑道:“为了表述侄子愧疚之心,朕已经为姑母择定了一门亲事。”
谢少瑰惊得差点茶碗掉落,错愕的看着谢凛怀:“你说什么?亲事?”
谢凛怀笑道:“正是,姑母总不能一辈子窝在京城公主府,本来父皇为姑母远嫁和蕃一事,就甚感愧疚,如今天降圣恩,使姑母重返家园……”
一句未完,被谢少瑰拍案打断,怒道:“够了!你是嫌我碍眼,把我远远地打发了么?”
谢凛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了,逐渐变得尴尬和沉郁。沈寒音一旁忙说道:“公主殿下,皇上实在是一片孝心,你不愿意也罢了,何须如此动肝火呢?”
“呵?”谢少瑰看着沈寒音,嘲讽而笑:“请问,你算皇上的什么人?敢随意的对本公主说话?”
沈寒音尬了一下,接着答道:“贱妾……是皇上的女人……”
谢少瑰听了,大肆嘲笑出来:“哈哈,女人,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吧?又不能生育,连做宫嫔的资格都没有。”
“姑母难道不问问,朕要将你嫁给什么人?”谢凛怀迅速岔开话题,面色严肃:“就是云行郡主的叔叔,景朔王二弟,沈闰。”
谢少瑰有点盟住了,反应不过来。她似乎记得云千代讲述景府人事时,是说过这么一个人,好像夫人被沈寒音赶回娘家,上吊死了什么的。
“皇上……你……”谢少瑰破觉讽刺的看着他:“你要把我嫁给那个人……做续弦?”
谢凛怀点头:“不错,姑母虽贵为公主,却已年近三十,且不能生育……”
话又没说完,又被谢少瑰声嘶力竭的打断:“不!皇上,就凭他姓沈,我就不嫁!”
谢凛怀皱眉问道:“姑母何时与姓沈的结仇了?”
谢少瑰大声吼叫:“没错!我跟姓沈的就是有仇,上辈子就有仇,哈哈哈,皇上,你可真想得出来啊!”
谢少瑰笑着打晃:“把我嫁到景府,既削弱我个人的势力,又增添了景府的整体实力,太精明了,太精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