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音见公主大说大笑,状如疯癫,也甚觉无奈,向谢凛怀摇头示意,意思是别再说下去了。
谢凛怀却一回身:“这件事已经定了,难道要朕的成命收回吗?”言毕,到桌前提笔拟旨,边写边念道:“少瑰公主赐号归月,沈闰升御前侍卫,待二人完婚后,另赐府邸,钦此!”
完蛋了,谢少瑰腿一软跪在地上。她才发现这个谢凛怀太厉害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地一挥御笔,就将自己的一切瓦解的一干二净。
他既瓦解了自己的势力,又将沈家的地位抬高了一截子。这心机,手段,十个承惠帝也不是对手。
其实,连沈寒音都没想到,皇上竟然想到将公主再嫁给自己的二叔,连她自己都要忘记沈闰的存在了。
沈闰,现在完全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虽被赶出景府又回来了,但终究因为不务正业遭到嫌弃。
所以,他一旦有钱在手,基本上就不会出现在景府。这么一个人娶了公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当然,谢凛怀深谋远虑,自有一番考量,就是谢少瑰无论嫁给谁,都不会是个安分的。
所以,不如就嫁一个不安分的。沈闰以后有自己调教,应该不会出问题。
“皇上,如果非要本公主答应……”谢少瑰撑着站起来,笃定阴沉的脸色看着谢凛怀:“那么,你就下旨杀了我吧!本公主宁愿死,也不受这屈辱!”
谢凛怀面无表情,显然对此事已经拿捏稳当:“若姑母抗旨不尊,我只能将姑母囚禁宫中了,究竟是再嫁为妇,还是对月终老,姑母自己决定。”
言罢,唤人来,吩咐道:“将公主囚禁延寒宫,非召,不得外出,外人无召不得擅入,违令者,杀!”
接着,谢少瑰就被太监与侍卫连拖带架的离开了。
沈寒音非但不觉得可怜,还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皇家子女,没有脑子的本来就活不久,何况这位公主非但没脑子,还拼命往死作。
她要看世子,非命人抱到府里,即使没企图,也得负路上翻车的责任。若是世子再出点闪失,那谢凛怀早估计不就容她了。
一夜过去之后,段洛声在皇宫醒来,梳洗吃喝打扮完了,与皇上告辞回侯府,怎知一到门口,枷锁脚镣又上来了。
老夫人命侍从告诉他,去皇宫可以,但回家依旧得受罚。段洛声真想撞墙死了得了。
此时,季宛言身体已经好些了,开始跟老夫人求情。老夫人说什么也不答应,并告诫她:“这下流胚子从小就宠坏了,从此以后我们不可以再惯着他。”
季宛言求情道:“母亲所言不假,但是侯爷的身体要紧啊,终日不得好吃好睡,岂不要生病?”
话音落下,忽然听见外面侍从惨叫了几声。接着,一个侍女披头散发,脸上带血的跑进来,气喘吁吁:“老夫人,少夫人……来……来……来强盗了……”
季宛言一听还犹可,老夫人却吓得不轻,忙说道:“别顾着冲撞,要什么就给什么……”
此刻,强盗已经进来了,还是个女的,一手拎着剑,一手过来揪住季宛言头发,急问道:“侯爷被关在哪里?说!”
季宛言看这女子面容,甚美,且眼熟,因说道:“你是步迎棠吗?不要伤害别人,不要吓着我婆婆。”
老夫人开始很害怕,后来见这女子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因喊道:“放开我的儿媳,要什么我都给你的。”
“母亲,她是步迎棠。”季宛言吃力的说道:“请您老带她去见侯爷,她不会伤害你的……”
老夫人一听说步迎棠,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唤人道:“快去,把那下流种子给带来。”
段洛声仿佛已经府里有叫闹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侍从把他放出来,什么也没说,直接到了正堂外。
地上横着几个死去了侍女,侍卫。而里面,母亲高坐在上,地上,一女人拿剑正指着季宛言胸口。
步迎棠?段洛声脑袋里嗡了一声,整个人要傻掉了。步迎棠转头看见了段洛声,哭着扑上来。
“洛声……你怎么样啊?我担心你……”步迎棠话没说完,立即被段洛声一把推开,指着怒斥:“胡闹!无法无天了你?”
步迎棠愣住,眼泪直流,因为看见段洛声脸上脏兮兮,身上很落拓,十分心疼,又说道:“我知道我莽撞了些,洛声,我是因为担心你啊!”
“闭嘴!”段洛声气吼:“你马上滚出去,我永远不想看见你。”
说完,迅速过来扶起季宛言,搂在怀里,心疼不已:“是我不好,一直照顾不好你。”
“段洛声,你还是人吗?”步迎棠一旁看着哭道:“之前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照顾不好我,对我愧疚……”
“你闭嘴!”段洛声怒道:“马上给我滚!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他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剑姬乱杀人,把他气着了,一方面是怕再不走,母亲要出手干预。
剑姬体会不到这些,只觉一腔痴情被辜负,哭闹着挥剑又杀了几个人,最后越墙逃走。
老夫人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亏得丫头们上来捶背揉胸,又给灌热酒,才缓过这口气来。
季宛言好了一些,过来近前伺候。老夫人哀叹道:“作孽啊,作孽啊!我是活不几天了……”
段洛声跪倒流泪:“母亲受惊,洛声罪该万死,从此以后改邪归正,不再与那剑姬来往便是。”
老夫人挥手:“谁信你的鬼话,骗鬼去吧!我看透了,侯府早晚要败在你手里啊!不长进的东西!”
正说着,一个侍女抱着世子来了。世子似乎是被吓坏了,哇哇哭个不停。季宛言赶紧抱着世子,一边吩咐着:“快传太医,快叫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