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代见她跑了,如释重负的嘘口气,对侍女说道:“哭什么哭?起来好好说,少夫人怎么了?”
侍女擦擦眼泪说道:“少夫人见了红了,怕是要小产了。”
且说沈寒音,跑出公主府门,随手扯过一匹马,打马奔向侯府。
此刻,季宛言已经被送回侯府,请了一堆大夫来,结果,腹中的孩子还是没保住。
敏阳侯老夫人哭成泪人一般,闹得合府上下不得安宁。世子受了惊吓,虽没构成病,却哇哇哭个不停。
沈寒音来了,将世子抱过来,哄一哄才算好些了。之后,她又过来看望季宛言。
季宛言是极贤惠的人,怎么可能有责怨呢?因说道:“世子无恙,奴家便放心了,奴家真是后怕啊,世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了也难辞其咎。”
沈寒音安慰她说:“世子乃天神所赐,定然会平安健康顺遂,你且放宽心养身体。”
季宛言点头:“奴家知道,请郡主不要担心。”
沈寒音见她一脸憔悴,也甚是心疼,马上派人到景府,通知沈广夫人,以及季宛言母亲,过来陪侍她。
次日清早,段洛声回来了,并且带回了砂月。砂月被沈寒音弃在山谷里,因为找不到郡主差点急死了,幸而段洛声没有遗忘她,去把她带了回来。
她本来很生郡主的气,竟然随便丢弃她,打算回来要反抗一下的。结果与段洛声路上听说了侯府的事情,吓得不轻,回来见沈寒音一脸愁郁,也不敢多嘴,只有小心伺候着。
沈寒音反而见了她大声责骂:“你还有脸回来?怎么不困死在山谷里呢?”
砂月噘嘴嘟念:“郡主生的哪门子气呢?丢下砂月那么久,现在又生气……”
“顶嘴!你竟然还敢顶嘴?”沈寒音气得拍桌子:“你串通段洛声把我困在山谷,还有理了是吧?”
砂月一脸着急的摊手:“不只是侯爷啊!还有皇上呢,我一个个小小奴婢,岂能违抗皇上的意思?”
沈寒音气得喘吁吁:“好,你忠于皇上,忠于侯爷,那从今以后去伺候他们好了。”一边说着,一边喊:“佩儿过来!”
佩儿是沈寒音最近使唤的丫头,聪明伶俐不在砂月之下。所以沈寒音开始喜欢和信任她,因说道:“以后你跟着我,记住要忠心于我。”
佩儿答应道:“是,佩儿誓死效忠郡主!”
砂月一旁有点傻眼,怎么也没想到郡主这么决绝,竟然不要自己了。
“既然如此,砂月还活着干什么?”砂月眼泪落下来,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立即就要扎脖子。
沈寒音手疾眼快,奔过来扭住她手腕,将匕首夺下扔在地上,气吼:“你这个死丫头!”
砂月哭着喊叫:“又不要我,又不让我死,郡主到底想怎样嘛?”一边跺脚一边哭:“到底要怎么样嘛?”
“闭嘴!”沈寒音被她搞到头疼,无奈地说道:“你先去反省几天,等我闲了再修理你。”
砂月听了,觉得这是代表不赶走自己了,马上乖乖点头:“我反省,我会好好反省的。”
沈寒音回寝室,在茶桌前扶额坐着,愁闷不已。佩儿过来伺候茶水,因说道:“郡主不如卸了妆好好歇息吧,昨儿没好吃也没好睡的。”
沈寒音不答,半晌后自语道:“好好的马车,怎么就翻了呢?”
佩儿听了,思索一下说道:“照说,侯爷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不会有问题,即使那赶车的伙计也是老人了,不至于翻了车才是。”
沈寒音猛然灵机一动,想起砂月的父亲就是赶驮车的车老板,想必砂月会对此了解一些。
于是,马上让佩儿把砂月叫来。砂月正打算睡觉,打着哈欠来了,一边叹气:“郡主离了砂月还是不行吧?说吧!问什么?”
沈寒音也顾不得说什么,直接问道:“侯府少夫人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我好奇怪马车好好的,怎么就翻了呢?”
砂月听了,叹道:“马翻车原因有三,第一,伙计的问题,第二,马的问题,第三有人撞马车的问题,郡主应该把赶车的伙计叫来,问问清楚啊!”
沈寒音豁然开朗,笑道:“是啊!我怎么就没不到呢?我这个脑袋是做什么呢?”
说着,便道:“快些收拾东西,与我到侯府去。”
砂月一脸困倦说道:“郡主可带佩儿去,砂月要去睡觉反省的。”一句话令沈寒音瞪眼。
砂月吐舌耸肩,嘻嘻一笑:“那么,郡主稍后一下。”
侯府里,老夫人已经把段洛声亲自拘谨起来,是戴锁架脚镣子的那种,因为觉得他整天像没笼套的野马,到处乱跑,一点正紧事也不干。
段洛声简直没憋屈死,本来夫人小产够难受的了,老娘还对他不依不饶。
他趁仆人来送饭的时候,叮嘱道:“你叫跟我的侍从小罗,去景府找云行郡主,让她务必跟老夫人求情,把我放出去。”
侍从听了,跌足叹道:“罢哟罢哟,侯爷啊,小罗已经被老夫人打了板子,连路都走不得了,已经告诫给我们,谁送信出去就打死谁呢。”
段洛声急道:“只要你送信出去,我保你安全。”
侍从摇头:“侯爷,这会子就别说大话了,你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能保小的?”
段洛声气骂道:“你个糊涂东西,只要你见到郡主,就可以让郡主保护你,赶紧去照办,不然我出去了先敲掉你的牙。”
侍从只得出来,找机会送信儿。可巧,沈寒音带着侍女来了,先拜老夫人,再探少夫人,之后出来往马厩去了。
侍从撞着胆子过来,把事情说了一遍。沈寒音想了一想,说道:“老夫人在气头上,我说话也没用,这样吧,我给皇上透个信儿,老夫人不听别人劝,肯定听皇上劝。”
侍从听罢,欢天喜地去告知段洛声。段洛声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算有救了。
沈寒音没有找到那匹翻车的马,一问马夫,才知道老夫人晦气,把车烧了,马杀了,赶车的车夫也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