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寒音和砂月看一眼便知,此人是太监假扮的。
但沈寒音和砂月看一眼便知,此人是太监假扮的。两人相视一笑,进得门来,随后大门又紧紧关闭上了。
谢凛怀今天打扮的很家常,玉白色的软袍,淡黄色的丝绦,头发也是寻常男子的束发,连支簪子都没有。
所以,他褪去帝王的姿态之后,剩下的就是世间寻常男子的温柔底色。沈寒音也欣然忘记了墙外的是是非非,如同这世间最普通温柔的妻子。
“音儿……”谢凛怀伸手挽住她,一同携手进内室去了。砂月见此情景,便急忙避开,心中暗替沈寒音欢喜,据说女人通常在与男人J欢之后,就变得离不开男人了。
这话她是听娘亲说的,离开江南之时,娘亲叮嘱于她,将来遇见中意的男子,一定要求得郡主成全。
娘亲亦知道,郡主乃气度宽宏之人,定然会成全于她,只是,自己的意中人,多半是痴恋着郡主的。
砂月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了,倒不是怕郡主知道,反而是怕那个人知道。
殊言公子,他若知道了会怎样呢?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会对他想入非非吧?
唉,自己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呢?真要命。
沈寒音在此与谢凛怀缠绵了两日,到了第三日仍然难以分离,就又拖延了一日。
砂月一旁打点着东西。沈寒音对着皇上正抱怨:“长此以往,该如何是好?究竟要熬到什么时候,皇上才能把贱妾接进去宫去?”
谢凛怀不禁笑了:“怎么你也学得那些宫妃,个个怨妇口角?好像千错万错都是朕一人之错?”
沈寒音瘪嘴生气:“就是皇上错了,就是!”
谢凛怀忍不住反问:“那你说,朕错哪了?嗯?”伸手捏她鼻子,宠溺的恨说:“今日不说清楚,朕定施以鼻刑。”
沈寒音嗡声嗡气的说道:“都怪皇上太喜欢贱妾,否则贱妾一辈子在江南,断不会给皇上添烦恼。”
谢凛怀一听这理由好惊异:“好啊!越发的跟我贫嘴了。”说着,搂抱上了以牙齿咬她的脸。沈寒音被痒的咯咯笑不听。
最终,彼此还是分别了。沈寒音坐着轿子,在谢凛怀不舍的目光里逐渐远去。砂月一路上没听见沈寒音说一句话,知道是心情不好。
轿停,砂月上来叩门。她刚拍了一下,门竟然自动开了,瞬间,看见一具尸体躺在血泊里。死者,正是管家。
砂月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跳出来,呼喊道:“郡主,有死人……管家他死了……”
沈寒音正自轿上下来,看见砂月跌跌撞撞的扑了自己来,吓得小脸煞白。
“管家死了?”沈寒音大惊,赶紧提裙跑了来,及至进门一看,管家确实死了地上,身上两道刀伤交错,显然是在开门之际,被人从正面挥刀砍死的。
“音容……芳妍……”沈寒音发现院子里静悄悄,怀疑所有人皆遭不测了。果然跑进来,看见门口,外厅,全横着尸体。音容死了,芳妍也死了。
沈寒音看着这么多尸体,整个人震惊的几乎傻掉。砂月哭她的同伴,推推这个,叫叫那个,可惜全没知觉了。
“郡主,这如何是好?要不咱们告诉皇上吧?或者快点离开这里,不然定有危险。”
沈寒音冲进去,到卧室墙上取自己的剑,提着剑到院子里,对天喊道:“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伤害无辜?”随着这句话喊出来,整个人逐渐地清醒了。
无辜吗?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吗?沈寒音转头把目光落在芳妍的尸体上,之后一步步走近她。
杀人者,主要是来灭口芳妍的,为了掩盖这一点连无辜的人全部都杀死了。
“怪我,没有早早的审问芳妍,使得被人灭了口,塞华佗至今又下落不明,给我下毒之人,就此被掩盖住了。”
砂月擦泪道:“郡主,咱们且别想这些了,自己的安危也要紧呐,我这就设法告知段侯爷,让他告诉皇上去。”
说罢,砂月起身,到套间拿银子出来打发轿夫,结果发现,轿夫全跑了,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于是,又回来劝沈寒音:“郡主毕竟是千金贵体,不能呆在这死人窝子,且先出去暂住,我叫人来收埋了这些尸体。”
沈寒音虽然是刚强女子,但也终究是女子,眼中含泪的对砂月说道:“多亏带了你去,不然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承受?”一句话让砂月眼泪滚滚而下。
她说道:“郡主待我的情意,我自然知道,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倘若我有一日不在了,郡主一定要坚强的活着,要到族人和皇上身边去。”
两人说着,难过的一起落泪。恰在这时,傅殊言跑了回来,看见这惨剧,惊叫道:“这是哪个歹人害的?”
接着,冲过来携手沈寒音,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沈寒音甩开了他,气怒道:“为什么你不好好守在家里,你干什么去了?”
傅殊言惊愕无言,半晌后方说道:“我也没料到,青天白日,会遭如此惨祸,寒音,你不能怪我。”
沈寒音所有的怒火,怨气,全冲他发泄出来:“是,不能怪你,你来无影去无踪,干得都是大事,这等人命小事劳烦不起你。”
傅殊言知道沈寒音的毛病,脾气爆发之后蛮不讲理。从前觉得这样子,可能是跟自己比较亲近的缘故。后来发现,她跟更为亲近的皇上,却不会这样。
好!原来她把自己对她的好,对她的纵容,包容,全部当成应该得了。好像自己生来就是为她服务的。
“没错!你就是劳烦不起我!”傅殊言对她喊道:“沈寒音,我不欠你的,而是你欠我的!”
沈寒音愣了,因为傅殊言还是第一次这么吼她,陪伴她成长的十几年来,从来没发生这种场面,不禁气得语无伦次:“我……我欠你的?欠你什么了?”
傅殊言眼睛红了,继续吼道:“心,你欠了我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