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月为此着急道:“还需告知皇上,把王太医派来,再给郡主诊断诊断,不然这么下去,如何使得呢?”
沈寒音叹道:“你说的何尝不是,只不过,我已经被休弃离宫,太医如何上门,再者,又有什么办法让皇上知道呢?”
砂月忽然灵机一动:“敏阳侯家的段侯爷,今儿上门来了,因为郡主睡着,我把他打发了,若再来时,可让他递信进去。”
沈寒音惊讶:“你说段洛声来过了?还被你打发了?”停顿一下责怪道:“你应该叫醒我,至少让他外厅等候着。”
砂月见郡主要发火的样子,垂头瘪嘴:“奴婢是看郡主睡得很熟,不忍心叫醒嘛,再说,小侯爷又不是皇上,有什么要紧?”
沈寒音气瞪着她:“猪脑子,他一定就是皇上派来的。”
砂月恍然,吐吐舌头讪笑道:“这么说,真的不该打发了,不过郡主放心,我马上打发人到小侯爷府上请他,侯府毕竟不是皇宫,还是很方便的。”
沈寒音说道:“不必了,别人看见了,又是一番口舌。”砂月哦了一声,看见沈寒音闷闷地不高兴了,搔着头发感觉自己是犯了错了。
时至晚上,段洛声没有再来,次日,仍旧没有来,反而是傅殊言回来了。沈寒音也很是惊喜,赶紧给师兄设宴接风,问他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傅殊言说道:“我是个自由人,遨游四海,浪迹天涯,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待将沈大人的事情调查清楚,我就回灵泽阁隐居。”
沈寒音不语,默默地喝着酒,半晌后涩然笑道:“看来你这个师兄是合格的师兄,而我这个女儿,却是个不孝的女儿。”
傅殊言笑了:“师妹何出此言,你一个女子,又受身份限制,自是多有不便,少不得我来代劳,谁叫我是你师哥呢!”
沈寒音笑眼弯弯:“自然了,你为我,都能放弃灵泽阁阁主之位,其他的事情自然是小事情了。”
正说到此间,两个人先后发现旁边烛台上,烛火微偏了一下,当即互视一眼。
而后,傅殊言先蹿起冲向门外。沈寒音到里间取剑出来,发现傅殊言与一个黑人蒙面人已经交战在一处。
她也加入战局,使得黑衣人连连败退。黑衣人似乎很顾忌沈寒音,处处躲闪,并不还手。
最后没兴趣打了,想趁机逃走。沈寒音追着喊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左右勾拳,虚晃一招儿,趁机扯下他的面罩。
男子露出绝美俊郎的脸,那不怒自威,似喜似嗔的一双凤眸,瞬间把沈寒音吓住了。
“皇……皇上……”接着,啪啦一下剑落下地上,整个人傻住了。傅殊言也吓得不轻,赶紧过来跪地拜伏:“草民不知皇上驾临,罪该万死。”
谢凛怀本是来私会沈寒音的,没想到正撞见她与傅殊言对饮,而且对着人家笑得那叫一个甜,心里打破醋坛子,非常地不爽。
“行了,回去吧!”谢凛怀不愿意对沈寒音发脾气,忍着脾气说道:“朕见你笑得甚是开心,也就放心了。”
言毕,往墙根走了几步,蹿身跃上墙头,眨眼间消失在夜色里。沈寒音岂能甘心,跟着翻过墙去,使劲追谢凛怀。
“别走……”她在后面喊道:“没见过你这么爱吃醋的,我还不能对别人笑了?”
谢凛怀刹住脚步,回头郁闷地看着她:“朕能管得住你?你现在可是自由鸟,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喽。”
沈寒音发现他蛮不讲理,不禁气道:“就准许你三宫六院,我对别人笑都不行?好,那我以后不笑,我哭行了吧?”
说完,赌气背过身去了。
谢凛怀见她赌气如此,又不忍心了,上来抚背安慰:“好了,朕出来一次实在不易,我们抓紧时间……”
话到一半咽住了。沈寒音不禁回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抓紧时间什么?皇上这是出宫猎艳来了么?”
谢凛怀所有的情绪,瞬间消失的无影踪,亮起一双眼睛深情俯视她:“朕也是为你着想,怕你太过于想念朕。”
沈寒音严肃下来,认真的说道:“贱妾确实想念皇上了……”言毕,尽全力扑在他身上,彼此深情相拥。
“音儿,朕也想你……”谢凛怀愁绪满怀,觉得说归说,终究没有一个地方可供两人温存遣绻的地方,唯有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与心跳。
最后,谢凛怀还是忍不住埋怨道:“朕本以为可在你私宅里,与你佳期幽会,谁想道有个傅殊言在那里。”
说着,抬头看一眼月亮,叹道:“时间到了,朕该回了。”嘴上这么说着,身子却纹丝不动。
“皇上……我……”沈寒音因为他的话而感觉难过,说愁闷说道:“我只当离开皇上,充其量是心里思念罢了,没想到竟然……竟然如此难熬。”
谢凛怀附耳低声道:“明日,朕让段洛声安排一个更幽静隐秘的地方……且再忍耐一夜……”
傅殊言在旁边的树后,接着月光看两个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良久才分开,各自走了。他心里又恨又痒,以至于手指抓树干,硬生生的扯下一块书皮来。
师妹乃他心头至爱,却是这样有缘无份,眼睁睁看着她属于了另一个男人。不过,这样反而有利于自己的计划,否则,怕是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入得皇宫。
沈寒音忐忑了一夜,次日,段洛声果然来了,并让人抬了一顶软轿,请沈寒音上轿离开,随行的只有砂月。
路上,段洛声并没有多话。轿子走了很久才停落,待沈寒音下来,发现是一条很深的胡同,看不见任何人影。
段洛声示意砂月去敲门,之后带着轿夫车马利索又安静地退开了。红色的油漆大门敞开,出来一个青衣小帽管家模样的人。
但沈寒音和砂月看一眼便知,此人是太监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