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音忙道:“想来那日,是我莽撞了,不如翌日请他小酌,缓和关系?”
谢凛怀此刻真没心情讨论这些,目光印在沈寒音白莲一般圣节的容颜上,早已经不胜其情了。
“只要你愿意,朕有何话可说?”谢凛怀弯手指在她鼻梁上刮一下。
当夜,两情欢洽相合。沈寒音忘记自己多久睡过去的,又好似没有睡,而是迷迷糊糊的起来,独自挑帘走了出去。
但最终,又觉得自己确实是睡在床上。猛然之间,一张怪异恐怖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面孔是赛华佗的模样,却没有那份和蔼与从容。
他竟然斜视着眼睛,一脸不怀好意的,猥琐的大笑。
“啊——”沈寒音尖叫着惊醒,同时吓醒了旁边的谢凛怀。谢凛怀一把抱过她,安慰道:“音儿不怕,朕在这里!”
他以为沈寒音只是做噩梦了而已,哪里会想到噩梦的内容如此恐怖。沈寒音整个人也蒙圈了,不知道自己因何会做出这种梦。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突然在梦中变得面目猥琐,邪恶异常?这是怎么了?不过,她也没有说出来,怕打扰到谢凛怀,因为他日常需要处理如麻的国事,已经够烦心了。
而且,自她中毒以来,已经颇占据他许多时间,也推了许多政务,不可以再给他添麻烦了。
“我……做了很可怕的噩梦……”沈寒音靠在谢凛怀胸前说道:“不过没甚关系,天亮之后或许就忘了。”
谢凛怀蹙眉忧心:“你病体初愈,体内之毒或许还未散尽,不过,已经算万幸了。”
接着,谢凛怀命宫人取安神汤来给沈寒音喝了,再与其一同睡下。
沈寒音抱紧谢凛怀,因不敢合眼而双眸炯炯,被谢凛怀发现了,安慰道:“有朕在身边,无须害怕。”
沈寒音为不使他担忧,努力的闭上了眼睛。噩梦再可怕,亦不出重复出现第二次。
不过,只怕不是噩梦那么简单。
次日,谢凛怀上朝前,没有惊动沈寒音,有她睡着,并叮嘱砂月和音容,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
朝堂之上,众臣因北地战乱一事,向皇上各种奏报,皆是一些战败的情况。
谢凛怀甚是忧心,因说道:“上次朕御驾亲征,卿们拼死拦住,如今战事不利,该如何是好?”
众朝臣皆默然无所答,唯有李朝政出列说道:“皇上,前方战事皆乃战将不利,敌方颇晓得阴阳阵法,我方也需派出这样的战将抵抗。”
谢凛怀听了,立即想到了段洛声,在大阮国,排兵布阵没有比他更精通的,所以说道:“李大人所言甚是,朕翌日会派敏阳侯家小侯爷,前往北地。”
众朝臣皆合了心意,跪于地皆呼万岁。
谢凛怀下朝之下,宣旨,命段洛声即刻入朝觐见。同时已于花厅备下酒宴,做为出征前的接风宴。
沈寒音也在,正想因此机会与段洛声和解,并解释自己因为中毒而行为莽撞一事。
段洛声果然来了,最近这些日子,也颇得听说沈寒音中毒一事,也甚感蹊跷。
此时,彼此相见,发现沈寒音举止谈吐,皆与之前不同,也甚为惊骇。
天下竟然有如此之怪事?还有让人性情改变的一种毒药吗?当下来不及多想,和和气气的向谢凛怀施礼叩拜。
谢凛怀见他这般,似已经不计较往日之事,也甚喜。于是说道:“朕传旨意,让你去北地驻战,可否有为难之处?”
段洛声忙说道:“为国效命,乃臣之幸事,自当万死不辞,只是……”顿了一顿说道:“小臣知道云行郡主亦懂军事,且能征惯战,可否与臣一同前往?”
谢凛怀惊愕,断然想不到他说出这种话来,顿时气变了脸。若说这个小侯爷,平时怎么调皮皆可不在意,但若欺负沈寒音,那便是戳在谢凛怀肺管子上了。
“段洛声,你可是想造反?”谢凛怀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存心与朕作对!”
段洛声也没想到谢凛怀发火如此之快,如此之盛,都有点吓愣了。沈寒音眉宇轻蹙,起身欠身施礼道:“皇上,小侯爷说的在理,我景朔王族愿以合族之力,解北地之困。”
段洛声喉间涌动一下,接着双手一拍,欢喜的大声说道:“皇上你看!云行郡主不愧是忠梁之后,这气势可镇山河,可吞日月,上感天,下感地,中间……”
说到此处,发现皇上正以恨恼的眼神看着他,只得闭上嘴,搔着脑袋笑说:“我不是怕一个人路上无聊吗?”
谢凛怀见他又开始一脸调皮兮兮的样子,顿时又气又无奈,没再说什么,沉着脸轻哼一声,挥袖而去。
段洛声有点尴尬,看着沈寒音问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同意啊还是没同意?”
沈寒音微然一笑:“我会让皇上同意的。”说完了,自己坐下,斟酒自饮。
段洛声此刻兴致大好,便过来对面坐下,笑说道:“云行郡主宽容大度,不计较洛声,洛声甚是欢喜。”
沈寒音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了他的话,不禁0看了他一眼:“之前的事情,我已经记忆模糊了。”
段洛声讶异一下,随即感叹道:“若不是发生在你身上,我实在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毒药。”
沈寒音思量一下,说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给我下了毒?宫中谁会有这种毒药?”
段洛声自斟自酌着,想了半日:“据说那个赛华佗,治好你之后,就消失的不见踪影,郡主就不觉得奇怪吗?”
沈寒音微然而笑:“我也曾问过皇上,皇上说他是世外高人,不是你我等红尘碌碌之辈,大概也怕惹上麻烦是非吧?”
段洛声眼中思绪变得灵敏锐利,问道:“以你看,这个赛华佗是怎样的人?真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沈寒音忽然想起了噩梦中,那张淫邪恐怖的脸,愕然的回答不上来,半晌说道:“我当时在病中,许多感觉都不准确,不过,既已病愈,不提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