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怀听了直头疼,觉得果然是绝世罕见之毒,竟如此磨人。但是口中答应:“老先生放心便是。”
果然,接下来沈寒音病情加重,而这种病情加重,还其他病还不同,肉1体上没有什么折磨,主要是情绪变化莫测,或哭或笑,或无理取闹。
谢凛怀若不是甘愿容忍,是断然受不了的。当下,皇宫内外皆为议论此事。
原来,这沈寒音无论是持宠而娇,还是无理放肆皆因中毒而起的,世间竟有如此罕见之事。
谢凛怀收回御驾亲征的旨意,反而合了满朝文武大臣之心,因为他们觉得皇上出征,乃是一种急于自我表现的心里,常言道,欲速则不达,过恐犹不及。
最终落得个适得其反的效果,又该如何收场?
转眼,冬去春来。漫天大雪已经春暖花开所替待,一切发生在雪季的事情,似乎都变成了前尘往事。
沈寒音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周遭一片陌生,床铺也不似云梦宫中的样子,感觉甚是奇怪。
砂月在外边听见响动,跑来一看,欣喜喊道:“郡主你醒了,终于醒了。”接着跑出来唤宫人:“郡主醒了,快细心伺候着……”
于是,宫人欢欢喜喜的过来,齐规定给郡主道安康。沈寒音对之前的事情,记忆模糊。但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似乎能想起个大概轮廓。
砂月已经命人去报告皇上。谢凛怀得消息,欢喜赶来,与沈寒音携手相见:“终于醒了,朕快心焦死了。”
沈寒音没有了药力拨弄,整个恢复从前,理智,且有礼有节。她屈膝行礼道:“谢皇上多日来为臣女操劳,臣女为有尽忠孝国,方能报此恩。”
谢凛怀有点愣,因为沈寒音与病中撒娇的那个沈寒音,又是派若两人。
“你……终究是女儿身。”谢凛怀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尽忠报国是男人的事情。”
沈寒音正色道:“非也,景朔王族世代尽忠孝国,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寒音岂可违背祖宗遗志?”
呃,谢凛怀感觉有点头疼,捏下鼻根缓解郁闷,随后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在朕怀里,撒娇不讲理的样子,早知如此,何必给你治病?”
沈寒音有点愣:“皇上在说什么?臣女怎么听不懂?难道臣女病中还对皇上撒娇邀宠过?”边问边是一脸担忧,仿佛怕自己做出过不妥举动。
“那些事……”谢凛怀艰涩的笑了笑:“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你身体康健,朕就放心了。”
“谢皇上关爱!”沈寒音巧笑嫣然:“我实在是不太记得都发生了什么,之后还得砂月讲给我听。”
谢凛怀唯有无奈的笑,接着与沈寒音一起用早膳。沈寒音从头到尾都在谈论国事,没有一句娱情之话。
谢凛怀思量一下问道:“你可否记得,从何时起,情绪时好时坏,不由己意控制的?”
沈寒音知道他这是追查自己中毒之事,但她认为这是自己私事,理当由自己处理。
于是,回奏道:“此事不需皇上烦忧,臣女可自己查探清楚。”一句话弄得谢凛怀无语了。
怎么,病愈后的沈寒音一点女人味也没有了,张口闭口这么客气。
“寒音……”谢凛怀实在忍不住,携手问她:“你是否懂得朕的心意?不是想让你沙场见功,而是,做朕的妻子……”
沈寒音眨巴着眼睛,不娇不媚,很爽然的笑了:“做皇上的妻子,不可以沙场见功吗?如果我两样都能做到,做好,皇上就没有话说了,是吧?”
谢凛怀愣住,随即笑了:“听你如此说,朕甚是欣慰,只是朕不愿你辛苦,愿你平安,谨记之。”
说完,拉她靠在肩膀上,彼此依偎,两情欢洽。
砂月与音容一旁看着,甚为欢喜。皇上与郡主真是感情深厚,天作之合。
膳后,谢凛怀回去处理朝政,因云行郡主病愈,所有迁居御苑的宫嫔可以回宫了,所以上下一团欢喜忙碌。沈寒音也带着宫人回到了云梦宫。
她听了砂月讲述了治病的前前后后,便下令把赛华佗请来,欲要当面感谢。
结果,赛华佗已经不在李大人府上了,据说已经云游四海去了,归期不定。
沈寒音既觉失望,又觉蹊跷,这个人来去之间颇为神秘。迷糊回忆起,自己病居期间,与他的点点滴滴。
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所以,心中存着许多疑虑。
晚间,太监来宣纸,召云行郡主寝宫陪寝。陪寝,不同于侍寝,是一种较委婉的说法,毕竟沈寒音与谢凛怀还没有明示公开。
大阮的国风开放程度可比拟盛唐,婚前男女同寝非但正常,甚至是一种新兴潮流,只要单身男女你情我愿,皆可同寝同出。
如今,云行郡主乃国后之不二人选,天下已皆知。
沈寒音沐浴更衣之后,坐鸾车往皇帝寝宫。恰遇云妃的鸾车从寝宫回来,并且车里隐隐的有哭声。
沈寒音命停车,挑帘细听之,竟是云妃在哭,隐隐的抽泣随着粼粼的车辙声,一并过去了。
“砂月,这是怎么回事?”沈寒音唤她前来问道:“你去派人打探打探,云妃作什么哭成这样。”
砂月叹道:“郡主有所不知,云妃自入宫以来,从未得皇上召幸,时不时的就在寝宫门口跪着,时而唱曲,时而哭求……总之是……唉……”
沈寒音叹然:“这也是苦了她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入宫闱?”砂月听了笑回道:“岂能人人都像郡主,独得皇上宠爱的?”
沈寒音没说什么,落下了轿帘子。
谢凛怀徘徊着,等待着,终于看见沈寒音含笑进来,羞怯中带着一点歉然:“让皇上久等了。”
谢凛怀携手笑道:“朕确实等急了,下次陪寝,你骑马来便好。”说着,自己也笑了。
沈寒音听说骑马,忽然想起上次骑马被射之事,那时正于毒药潜法之时,做事情未免极端了一些。
“对了,敏阳侯爷小侯爷,上次一别未曾在见。”沈寒音说道:“记得那日,似乎是我听得陛下要御驾亲征,急得打马而来,企图阻拦,被小侯爷射马发生口角。”
谢凛怀忙道:“何须提他?这狂徒诚心要与朕作对,朕至今还无暇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