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洛声听了,了然点头,不再追问了。
皇上再次宣旨,亲自领兵出征,把众朝臣又吓得不轻,不知道皇上受了什么刺激,两次三番的变卦。不过,谢凛怀这次心意已决,不再听任何劝诫。
沈寒音知道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怕自己有闪失。于是,各自接下来做着出征前的准备。
北地路途遥远,且越走气候越寒。谢凛怀与段洛声要求沈寒音坐车而行。沈寒音不肯,坚持与大家乘马。
段洛声才发现,这个云行郡主真不个普同的弱女子,刚毅坚强的程度不亚于任何男子。
然而,沈寒音终究因病后虚弱,加上路途颠簸,夜里又突然发起高烧。
谢凛怀急坏了,在缺医少药的路途上,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把段洛声找来一顿臭骂:“你这个混账东西,越发没有你先祖的恢宏气度,心胸狭窄,嫉妒成性。”
一顿话,骂得段洛声垂头丧气,反正有了沈寒音,他就不怎么重要了,像一条被抛弃的狗,因委屈的说道:“郡主之前也没有要生病的样子……”
谢凛怀不容他多说,直接吼道:“眼下该如何是好?你给朕说!”段洛声想了一想,说道:“拒此地200余里,有一家客栈,不如我带了郡主去客栈休息治病,皇上自带兵马前行。”
谢凛怀听了,不觉得此法不怎么好,但于眼下又是唯一的办法,便答应道:“好,朕将郡主交与你,你务必要拿性命担保,不可使她耗损!”
段洛声看着谢凛怀那满脸严肃,义正言辞的样子,心里又痛又无奈,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吗?还会害死她不成?于是,有几分赌气的说道:“皇上放心,舍我不舍她,赌命赌全家。”
谢凛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进账中看视沈寒音。沈寒音竟然少见的落泪,自责道:“我这个时候给皇上添麻烦,太不应该了,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谢凛怀手抚额头安慰她:“你只是朕的女人,让你来此苦寒之地,是朕之失误。”
当下,温暖的液体落在沈寒音的脸上,使得她浑身骤暖,慢慢地在这暖意中失去知觉。
仙鹤来客栈,是方圆几里内生意最好的一家,吃住两全,照顾周到。段洛声带了沈寒音以及两个随侍,都乔装打扮成生意人的模样。
这么做为了掩人耳目,避免招。甚至故意不租最上等的房间,只住中等的。
沈寒音的病情却段洛声感觉棘手,前后找了无数个大夫过来,皆说是风寒,只有一个说不是风寒,是体内含有剧毒。
段洛声差点吓死,喊叫道:“她已经治疗过一段时间,体内如何还有剧毒?”
这个姓王的大夫,颇有些医术,捋须说道:“以我看,姑娘是两次遭人暗算了,第一次毒不算厉害,第二次又被下了重手!”
段洛声听傻了,马上想到那个赛华佗,若说第二次下毒的没有别人,只有他了。
不然,除了赛华佗,还有谁方便得手?真的无法想象是哪为深藏不露的宫嫔,会如此腹黑,用毒用的如此出神入化。况且,沈寒音绝非一般泛泛女子,而且灵泽阁的高手。
她对自己中毒一事,无从察觉亦没有线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于是,将许多银子给王大夫,并且许诺道:“若能够医好这姑娘的病,我可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你的子孙必当前程锦绣。”
王大夫亦是见多识广之人,早已经看透段洛声身份不凡,便答应道:“老夫行医一生,断然不会见死不救,定当尽力而为。”
段洛声听了,又问道:“以王大夫看,这毒药究竟是何来历?我家姑娘也曾请高人疗治过,说此毒为绝世罕见。”
王大夫捻须摇头:“以老夫看,这只是普通的致幻性毒药,乃一些草植所炼。”
“普通的……毒药?”段洛声既紧张又兴奋:“这么说,姑娘无碍了?多谢大夫,小生拜谢大夫。”
他开心的作揖不停,被王大夫拦住:“公子无须多礼,医者,从来不敢把话说满,竭尽全力便是了。”
段洛声点头赞道:“先生自是高明人,我家姑娘就有劳先生了。”王大夫谦虚还礼。
“沈姑娘治病,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王大夫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说道:“此间客栈人来人往颇为杂乱,公子请另觅它所。”
段洛声笑道:“容易的很,我买一所幽静的宅子即可。”顿一顿又说道:“这宅子亦不会久居,将来留给先生做个纪念,还请先生莫嫌寒素。”
王大夫虽行医半生,却也没有多富饶,听见把一所宅子给他,自然是心动的,更加认定段洛声以及生病的姑娘来历不凡,遂说道:“后话莫提,且安排了姑娘要紧。”
段洛声不是缺银子的人,很快就觅到一所清幽的宅院,又买了两个丫头服侍。
沈寒音此番毒发,比之前更为严重,高烧不退,口苦咽干,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王大夫每日上门诊治,与段洛声聊起病况,因说道:“我配的药方中,独缺一种紫雪莲,此花长于雪山之上,极其稀有难觅。”
段洛声正色道:“无妨,只要能救得沈姑娘,我定不辞辛苦,前往求之。”
王大夫捋须长叹:“我可以以其他药剂暂时缓解之,只是这下毒之人,究竟报何目的,真是难以琢磨。”
段洛声无语,只看着床上的沈寒音。沈寒音也看着他,彼此互视之下,都明白了几分。
赛华佗只是某人用以除掉沈寒音的工具,背后的主谋是谁?并不能说是李朝政大人。毕竟,李大人向皇上引荐赛华佗之时,是堂堂正正的。
他若耍阴谋害人,岂敢如此明目张胆?
王太医离开之后,沈寒音颇为虚弱的对段洛声说:“你也不必去寻什么紫雪莲,前方战事正紧,你且去相助皇上是正经。”
段洛声叹道:“我若丢开你不管,皇上还不砍了我脑袋?我劝你还是别操心这些,安安静静的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