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阳侯夫人见他这个样子,甚是担忧,虽然皇上与敏阳侯家情深义厚,又待洛声如亲兄弟,然而,他毕竟是皇上啊!说要翻脸也是瞬间之事。
段洛声这次被囚禁,就是一个不好的兆头!所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段洛声确实有点恃宠而骄了,仗着谢凛怀对他的纵容和恩宠,根本受不得半点委屈。
他为谢凛怀宠沈寒音胜于自己而愤愤不平,结束囚禁之后,连皇宫也不去,直接到酒肆歌舞场游荡玩乐。
谢凛怀还在宫中等着召见他,谁想到太监过来奏报:“启禀皇上,敏阳侯小侯爷此刻正在戏园子看戏呢。”
“岂有此理,这个狂徒!”谢凛怀气坏了,眼下国事烦重,沈寒音的身体又不见好转,使得他整个人忙碌焦虑,夜不能寐,还以为兄弟情意般的段洛声,可以为自己分劳解忧。
然而,谁料想他竟如此叫人失望。
“来人,即刻将段洛声给我捆回来,捆到朕面前来。”谢凛怀命令道。
最终,段洛声给背傅着推进来了,看见谢凛怀一脸的桀骜不服,还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凛怀此刻已经冷静下来,想到段洛声皆因失宠而赌气,总觉得他在自己心里应该排第一,结果输给了沈寒音。他这般赌气只因单纯的不服气。
“洛声啊,你不妨仔细想想……”谢凛怀坐在龙榻上:“朕若不信任你,为何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你去做?”
段洛声冷哼一声:“可是小臣非破案高手,实在无能为力,何况云行郡主与小臣有积怨,不喜小臣管她的事吧?”
谢凛怀瞬间觉得忍无可忍,但也得忍着,淡淡一句:“如此,亦强求不得,退去,此后无召不可擅入。”
呃,段洛声心中一沉,好一个无召不可擅入。皇上这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以后他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甚至是骑马从正门进来,也不敢有人拦他。
呵呵,果然帝王心易变。
他仍旧满脸桀骜不驯,半点不屈服。谢凛怀冷眼看着他被侍卫带下去,决定暂时不理他,也许冷却他一段时间,会有所改变。
接着,他便起身到清光阁看望沈寒音。赛华佗近日昼夜赶制解药,颇为周折,也颇为辛苦,沈寒音却从头到尾没表示过什么。
沈寒音在病中,一直在对此事不得其解,宫中到底谁给自己下毒,还是绝世罕见稀有的毒。
而且这么凑巧,偏有一个赛华佗可以给自己治好,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谢凛怀来了,发现沈寒音气色好了些许,略略放心。侍女端鸡汤过来给沈寒音。
谢凛怀接在手里,亲自喂她喝。沈寒音本来想说出自己怀疑赛华佗一事。
最终却忍住了,既然赛华佗认为可以医治好自己,不妨医好了再说,等自己康健了,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听说北地战事紧张……”沈寒音躺着枕上问道:“皇上可还想御驾亲征么?”
谢凛怀正为此事犯难,因说道:“朕已宣布过了,如何收回成命?但是……留下你病体未愈,又实在放心不得,朕几日来甚是忧愁。”
沈寒音听了蹙眉说道:“皇上御驾亲征,本来就不甚妥当,臣女不要皇上去,请皇上收回成命!”
谢凛怀为难且无奈,看着床上病弱弱的小女人,狠心说道:“收回成命已经不可能了,不然朕为一个女人荒废战事,会成为千古笑柄的。”
沈寒音任性瘪嘴说道:“既如此,皇上就去吧,估计回来之时,臣女的坟上都已经见草了。”说着,背身过去,假装哭起来。
赛华佗听见哭声,急走进来,对皇上说道:“陛下,郡主治疗期间,且不可情绪受波动,否则前功尽弃,后果不堪设想。”
谢凛怀吓一跳,赶紧上来劝哄:“音儿莫哭……朕……答应你便是,即刻收回成命。”
沈寒音听了,方才转身过来,一脸不信的问道:“皇上说真的吗?不要骗臣女。”
谢凛怀正色道:“君无戏言。”接着将其抱入怀里,抚发怜爱之,同时说道:“朕希望通过此事,你能理解朕心,不再因误解而枉生事端。”
沈寒音听说,心里反觉得怪怪的,什么叫枉生事端?说的好像自己多破烂不堪似的。
“反正我怎么做都不对!”沈寒音埋怨道:“我自入宫以来,屡次遭云妃妒忌,她可是忘了,当初皇上把秀女名单交于我过目,才成全了她于槿妃。”
谢凛怀微然一笑:“确实,朕不曾忘记。
沈寒音继续埋怨道:“皇上没忘,云妃槿妃可都忘了,云妃与我作对又罢了,槿妃偶有见面,却还有点阴阳怪气,还有陛下看得命一般重的生死兄弟段洛声……”
话到这里,谢凛怀一根手指抵住她嘴唇,嘘声道:“这些琐事朕理解,但朕不会给你解决,由你自己去处理。”
沈寒音有点诧异,眨巴眼睛委屈道:“皇上的意思,就是不顾臣女死活了吗?”
谢凛怀皱眉,忽然想起赛华佗之前说过,沈寒音性情大变,怕是与所中之毒有关,喜怒无常,蛮不讲理,都是毒发的症状。所以此刻不强于她争执。
沈寒音情绪受到波动,身体疲累欲睡。谢凛怀亲眼看着她睡稳了,才得离开。
赛华佗徐宁远正在外厅等候,见皇上来了急忙施礼。谢凛上首怀落座,因问道:“郡主之病,进展如何?”
赛华佗道:“毒期发作,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只是……到了这个阶段需要皇上在此助一臂之力。”
谢凛怀奇怪道:“为何?请老先生详细说明。”
赛华佗接着道:“这个时期,郡主会悲伤好哭,需陛下在侧慰之,待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郡主会昏迷不醒,再过九九八十一天,便得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