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向帘外示意,召赛华佗进内。赛华佗泰然走进来,来至沈寒音榻前,在谢凛怀准座之后,先看其脸色,凝眉捋须的思量了一下,之后闭上眼睛为其切脉。
谢凛怀等的焦心,站起来不停地徘徊,终于等到赛华佗起身,神色凝重的向皇上奏复:“郡主确系中毒,此毒极其罕见,叫作香泪待尽春欲残。”
“什么?”谢凛怀困惑不解:“名字竟然如此香艳?怎么叫作香泪待尽春欲残?”
赛华佗皱眉叹道:“得此毒者,时哭时笑,悲喜无常,待毒发作时……”说着,越发摇头皱眉,似乎难以说出口。
谢凛怀追问道:“怎样?老先生直说无妨,这都到了生死攸关之际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赛华佗捋下胡须方说道:“毒发之后,无论男女皆要找异性9交9欢,兴尽之后,便如着了霜的花朵,慢慢地枯萎死去。”几句话说的谢凛怀愣怔无语。
赛华佗又道:“而与其交9欢过的异性,也同样会中毒死去,所以……陛下谨记之。”
“为什么?为什么音儿会中这种毒?”谢凛怀咆哮起来:“宫中何来的毒药?来人!给我搜,搜云梦中,搜遍三宫六院,也要给我找出来。”
赛华佗捻须不语,良久后才说道:“此毒乃绝世罕见,郡主中毒之时,遇见老夫也算是有缘,陛下放心,郡主寿命长久,不会有事的。”
谢凛怀想起李大人之前说的,此人不但通晓医术,还知阴阳八卦,断人生死。
“老先生……”谢凛怀含泪携手:“你知郡主是我中意之人,断不可有毫厘闪失……”
赛华佗忙回笑道:“陛下何须多言?老夫已经说过,郡主乃寿命长久之人,只是解毒过程费些力气罢了。”
谢凛怀忙道:“怎么解毒?请老先生快说。”
赛华佗沉思一下:“老夫并无次解药,世间也未必有,不过,老夫尚办法缓解郡主毒发之苦。”
谢凛怀转忧为喜:“如此,朕就将郡主拜托给老先生了,只要医好郡主,老先生任何要求,朕都皆当满足。”
赛华佗捋须而笑:“老夫所愿,便是天下臣民所愿,皇上关爱百姓,救民济困,老夫的心愿便已实现。”
谢凛怀听完这篇话,心中着实佩服老先生,因说道:“老先生放心,朕有生之年,定不负所愿。”
赛华佗满意的点头,最后说道:“郡主的治疗不宜在宫中进行,老人要其另觅住所。”
谢凛怀听完,心里揪着疼,让沈寒音出宫?这如何舍得,身家安全又如何保障?
他想罢,说道:“若是老先生嫌宫中吵闹,朕可以将一部分宫人迁出,只因郡主离宫,朕实在放心不下。”
赛华佗捻须半晌,道:“好吧,请陛下务必择幽静之处,免外人打扰。”
谢凛怀点头道:“自当如是。”
次日,太监大清早忙着宣旨意,请众位宫嫔娘娘移驾御苑行宫。结果,人人都觉难受起来,大雪天的谁乐意搬家啊?何况御苑行宫设置无法与皇宫相比。
御苑行宫本是谢凛怀登机后,翻修的一所皇家行宫,但谢凛怀认为翻修行宫,工程浩大,劳民伤财,便下令不修,破有体恤民情之意。
所以御苑依旧是老样子,引得众嫔妃们抱怨连连。
赛华佗被安置在宫中偏僻处,每日陪伴沈寒音研药疗毒。谢凛怀忙着追查下毒之人,只是眼下众宫嫔皆在御苑,怕一时难有结果。
正烦躁之际,太监奏报:“敏阳侯诰命夫人,求拜皇上。”谢凛怀一听是段洛声娘亲,赶紧亲自接出来。
敏阳侯诰命夫人,在谢凛怀幼年时,曾以乳母的名义,照顾过他,时间虽不甚久,但情意颇深厚。
敏阳侯夫人看见皇上出来,急忙要跪拜。谢凛怀上来拦阻:“老夫人不需如此,朕与洛声皆为您的儿子。”
“皇上如此说,太折煞老妇人了。”敏阳侯夫人甚是谦逊有礼:“老妇人乃妇道人家,本不该擅入打搅皇上,只是……洛声这孩子……”
谢凛怀自然知道她为其子段洛声而来,所以,听了只是淡然一笑:“洛声囚禁也是有一段日子了,朕正想放他出来。”
敏阳侯夫人听说,可算松了口气,不禁面露喜悦:“我就知皇上会留他一条贱命,论理,这孩子也确实只有皇上惩治的住,以后还需皇上严家教训,免得再惹是生非。”
谢凛怀接口说道:“他宫中射马,致使云行郡主坠马摔伤,朕需惩治他才可抵住悠悠众口。”
敏阳侯夫人点首不绝:“依我说,皇上只需留他一条贱命,其他的怎么惩治都不过分。”
谢凛怀持茶杯喝了一口,放下之后继续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放他出来需得将功折罪才是。”
敏阳侯夫人再次点头道:“自然,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于他,戒其下次。”
谢凛怀继而喝茶,不再多说。一时间,敏阳侯夫人退出,接着便有人传旨意到敏阳侯府。
旨意免去段洛声囚禁之行,责起追查云行郡主中毒一事,以求戴罪立功。
段洛声心里不甚畅快,接旨时满脸不悦,事后被母亲一顿痛骂:“你是猪油蒙了心了?皇上放你出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竟还不知道领情?”
段洛声冷哼一声:“要我给那个贱人破案,还不如囚禁好受。”一句话吓得母亲冲过来捂他的嘴。
“我的小祖宗,这种掉脑袋的话也敢胡吣出来?那云行郡主是何等人?你不敬重她就等于作死!”
段洛声见母亲急眼了,只好收敛一下:“娘,论背景敏阳侯要比景朔王硬得多,皇上不会不懂,如今景朔王已经在了,统共剩郡主一根独苗,而我们家族却枝繁叶茂。”
敏阳侯夫人快被气死了,揪他耳朵问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云行郡主终究要为帝后的,来日生下小皇子,整个景朔王族全部是国戚,我们敏阳侯家如何比得?”
段洛声终于无言以对了,闷闷的离开母亲,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