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那你还废话什么?”沈寒音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谢凛怀躺下了。黑瀑一般的头发,散落在枕畔,淡淡地发香沁入谢凛怀鼻腔。
瞬间,整个人都心神震颤,情不自禁的将脸贴近,最后陷落在无尽的发香之中。
“寒音,你需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谢凛怀深情的说道:“而且是无怨无悔的给你,只是某些时候时机不对。”
沈寒音背对着他,静静地听他唠叨,虽然不说什么,但心中禁不住柔软下来。
其实,合欢宫饮宴之时,自己从披发到跌落香包,都得到了谢凛怀的庇护,早令她心生感动。她就是个容易生气又容易心软的人。
谢凛怀的温暖柔情被她体会到了,立即就心软,甚至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
不知过去了多久,沈寒音被砂月唤醒:“郡主,改起了。”沈寒音这才发现,自己的旁边已经空了。
“凛怀?”她猛然翻身起来,惊愕的看着空荡的枕头,难掩的失落溢于言表。
砂月抿嘴笑道:“皇上早上朝去了,走前可怕惊醒郡主呢,还嘱咐我不许叫醒。”
“是么?”沈寒音轻问一声,顺手捋顺乌油的青丝。砂月赶紧上来代为整理。沈寒音低头之间,看见身上的睡衣,以及胸前松垮的样子,赶紧掩上,不禁红了脸。
“别在这磨蹭了,快去备洗脸水。”她对砂月说这话时,脸仍然是红的。砂月又抿嘴一笑:“郡主别不好意思了,以后怕是有更羞的事呢!”
沈寒音不由得瞪眼睛:“再敢胡说,罚跪去。”
砂月仍然笑着走开了。沈寒音随即骂她:“这个丫头,越发没了规矩,三番五次的忤逆我。”
砂月在外面隐约听见,不禁叹气摇头。郡主的脾气就是如此,嘴巴比铁都硬,心却比豆腐还软。而且,她太容易害羞,与皇上同塌有接触是正常的,犯得上羞恼吗?
唉,帝王之心于女人,多半是需要取悦的,可是郡主这么害羞的性格,恐怕得皇上反过来取悦她呢。
洗脸水取来,砂月和小丫头一起伺候沈寒音洁面,而后于妆奁台上梳妆。沈寒音顺手拿过一支珠钗,递给梳头丫头:“今天戴这支。”
砂月留心一看,正是皇上昨天给插在头上的那支,不禁笑道:“以后恐怕得天天戴了。”说完了,自悔自己又多嘴了,赶紧跑出去了。
沈寒音的心情好了起来,由着梳头丫头给自己打扮的雍容一些,分出两股头发绞成仙女髻,也衬托得那只珠钗特别显眼。
早膳罢,沈寒音令人取琴,于窗上抚之,高山流水,铮铮入耳,却觉得于窗外纷纷的雪景不衬。又觉得自己琴技比起谢凛怀,相差甚远。
砂月来报:“殊言公子回来了,等见郡主。”沈寒音听了,未有动容,说道:“请到暖阁来吧!师兄不是外人。”
傅殊言踏进云梦宫,在外厅等候之时,就隐约感觉不对,当砂月出来请去暖阁时,更有一点意外。
他以为沈寒音会急着奔出来,为了父亲死去的线索,会迫不及待,甚至这几日,他连夜赶路,就是怕沈寒音等的着急。结果,发现沈寒音悠闲的在抚琴。
她好像不记得他出去干什么了,只含笑说了一句:“师兄请坐。”傅殊言意外的发现,她今天装扮的也比往常隆重,发髻上还特地花了心思。
“师妹……你……”傅殊言刚说一句,外面已经奏报:“皇上驾到。”沈寒音立即转身奔出去了。傅殊言都来不及反应,沈寒音就已经奔出去,那份狂喜,急不可耐的心情,傅殊言明显感觉到了。
谢凛怀看见沈寒音,先微笑携手,进而抱入怀内,轻声说道:“是不是等朕等急了?朕下朝就来急着看你。”
“臣女弹奏高山流水,终究不如意。”沈寒音含羞笑道:“盼着皇上指点一二。”
谢凛怀少见她温柔欢喜的样子,实在是喜出望外,满眼浓情无限的说道:“谁说云行郡主只会舞剑撒泼?这分明是个美娇娘。”
沈寒音羞恼的眨巴着眼睛,余光瞥见砂月一旁捂嘴在笑,不禁斥道:“你个死丫头还不出去,越发没规矩。”说着,欲扬拳头过来打她。
谢凛怀一把拉住,劝道:“何须计较,待朕与你切磋琴艺。”说着,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欲往暖阁走。傅殊言从里面出来了,赶紧参见道:“皇上驾到,臣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谢凛怀看见他突然从暖阁出来,心里老大不自在,看一眼怀里的沈寒音,似乎也有点尴尬。
“免罪,去吧!”谢凛怀淡淡的一句,直接抱着沈寒音走进暖阁去了。
傅殊言出来云梦宫,心里感觉别扭死了,这是怎么了?沈寒音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与之前简直是拍若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更觉不解的是,竟然没问一句,关于林远山的事情。她向来最为关心杀父之仇的线索了。
呃……傅殊言回过头去,看着云梦宫的宫门,以及上面高悬的牌匾,感叹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华丽的宫廷竟然如此之快的改变了一个人?
高山流水的音律已经奏起,傅殊言仿佛看见他们亲密依偎的样子,顿时心里烦躁起来,叹然离去。
沈寒音确实沉浸在欢乐中,想不起其他的人和事,因为谢凛怀哄人的功夫了得,弄得她妥妥帖帖。
一时间,沈寒音弹琴厌烦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因为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平时烦闷了都是跑到花园耍剑。
“不知雪要几时停。”她手指绞着谢凛怀的衣带,依偎着他抱怨:“不能出去,什么都不做不了。”
谢凛怀马上关切问道:“闷了是不是?待朕帮你想个法子。”说着,唤砂月来:“传朕旨意,在合欢宫举行篝火宴,只有我和郡主二人。”
篝火宴,又名烧烤宴,大阮民俗之一,在盛大的雪天拥炉烤肉来吃,既可取暖,又可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