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上下又恢复了喜气洋洋,觉得云乐姿再产下皇子,那么皇上再不立后,就彻底说不过去了。退一步讲,就算诞下的是公主,也有理由奏请皇上封后。
云千代听说沈寒音失踪一事,趁机与父亲商量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趁机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云青恒知道女儿的意思,一面派人出去寻找沈寒音,花重金请武林高手,势要将沈寒音诛杀在宫外。
另一面,联络少瑰公主,让她趁沈寒音不在家,以一家之主的身份,重提云千代与沈知谦的婚事。
谢少瑰始终是倾向相府的,暗中的勾结往来一直未断。如今沈寒音失踪在外,令她感觉着时机终于来临。
所以,她来至朝晖堂,像沈寒音一样,召集族人议事。沈家皆不喜欢她,却惧于权势,不得不恭顺。
“郡主不在家,有些事少不得本宫操心做主了。”她在软榻上坐着,还嫌腰累,命人拿靠枕给自己靠上,再让两个丫头跪地下捶腿。
呃,那幅作威作福的姿态就别提了。可是,沈广早已经暗地吩咐家人,无论公主说什么,都不可以反驳,务必要言听计从。
他知道,相府一波人故意趁着郡主不在,对景府挑衅寻麻烦,若是被他们捉住把柄,那就更麻烦了。
沈知谦却是没有爹爹想得长远,年少气盛,按捺不住脾气。此时,看见公主在姐姐的位置上发号施令,乱发淫威,觉得忍不下去。
恰好,谢少瑰说道:“听云相提起,大少爷知谦,与云家二小姐是定了亲的?唉,郡主真是的,如何把这么大的事情耽误着?”
沈知谦听不下去了,起身施礼说道:“公主殿下,此事不是家姐耽误了,而是我不愿意,那云府二小姐本不是我中意之人。”
沈广夫人,见儿子鲁莽至此,又急又气。她呵斥沈知谦一句,赶紧上来请罪:“知谦年龄小,不懂事,请公主莫怪罪,当日与相府的亲事,是因为一些琐事,被郡主暂且搁置下来了。”
谢少瑰冷哼一声:“人家一个千金小姐,好意思这么耽误着么?依我看,就捡个日子把喜事办了。”
沈广夫人简直没哭出来,本来景府来了个公主,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再来个相府二千金,与公主携手互助,岂不要把景府给搅碎了?
怎么办呢?忽然急中生智,跪在地下哭求:“公主说的何尝不是呢?可惜此事由郡主一手遮天,我哪做得了主呢?”
谢少瑰再次冷哼一声:“别哭了,以后我替你做主就是了,明儿就叫人挑个日子,依我看,趁郡主不在家甚好,免得她不同意,麻烦!”
“我不要!”沈知谦再次喊叫出来:“就算是闹到皇上那里去,皇上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同意!”
谢少瑰拍案大怒:“你这是在跟谁说话?谁允许你对本宫大吼大叫的?没了王法了?”
沈知谦见公主恼了,自己也不想退缩,冷笑着说道:“沈家,乃是靠着军功得皇上垂青,是叔父沈傲拿性命换来的,不是凭空靠你赏的。”
沈广夫人吓得面色如土,上来甩知谦嘴巴,痛骂道:“你这孽畜,竟然冒犯公主?来人!快给我捆起来!”
谢少瑰大怒,拍着桌子叫道:“真是反了,在本公主面前你也敢吼叫?定叫你尝尝苦头。”
说着,起身愤然朝沈知谦走来。
此刻,沈知谦已经被家丁左右押着膀子半跪在地上。
谢少瑰走了来,伸手就扇他一嘴巴。沈知谦头被打偏过去,再转过来,已经嘴角挂了血,更愤恨的眼神看着谢少瑰。
他愤恨地问她:“你凭什么打我?一个烂**,也配伸手打我吗?”
沈广夫人发现局面失控,一旁跪地哭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哭。大家对这场灾难没有任何心里准备,何况郡主如今下落不明。
其实,景朔王府大事小事从来就没断过,大家因为有郡主在,所以就底气足。
如今乍乍的没了郡主,都感觉到迷茫和恐惧。
谢少瑰听见上下惨哭成一片,跟死了人似的,气喊道:“都哭什么?你们的郡主还没死,等死再哭也不迟!”
沈知谦眼中愤红,咬牙道:“敢骂郡主姐姐?我他么宰了你!”说罢,上来一手擒住谢少瑰下颚,一手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谢少瑰吓得闭眼大叫:“救命!来人啊护驾!”
此刻,段洛声与傅殊言一起来了,见此情景大喊:“住手!知谦不得鲁莽!”
傅殊言手疾眼快,上来踢开沈知谦,夺下他手里的匕首。段洛声也气坏了,吩咐家丁把他捆起来,押柴房里去反省。
谢少瑰扶着桌子,喘息良久,气道:“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
言毕,拂袖而走。段洛声见上下闹成一片,不由得摇头,觉得沈寒音再不回来,景府就要散架子了。
他与傅殊言虽然能帮着料理,但毕竟都是外人,特别是女眷们的事情,更没办法插手了。
谢少瑰已经怒气冲冲进宫去了,拿此事去质问皇上:“像沈知谦这样的恶徒,亏得皇上还信任他,还让太进御书房去。”
谢凛怀批奏折呢,隐忍着愤怒,撩眼皮看她一眼:“令你不爽之人,远离即可。”
谢少瑰对这个云淡风轻的回答不满意,因说道:“他敢跟我动匕首,该当死罪!”
谢凛怀沉默一下,说道:“那么,就关进大牢,秋后问斩。”
谢少瑰听后,噎住了。她适才说死罪,因为情急之下说的,怎么可能真杀了沈知谦呢?
她的目的是让沈知谦娶相府二小姐呀!所以,马上又道:“皇上,如果把沈知谦斩了,皇上怎么跟郡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