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月答应着,一面见沈寒音出门拉马,冒着雨打马而去,心中真是难受不已。
郡主在她眼里,真是太忙太累了,一桩一桩的事情,总是离不了她。
且说灵泽阁,在沈寒音走后就愚见了大麻烦。那绝尘道姑中麻醉针醒来之后,发现鹿没了,冲到灵泽阁,誓要灭了沈寒音。
慧钰师太岂允许她放肆,而且说道:“你的鹿再珍贵,也比不得皇上的命珍贵,左不过就是一头牲畜而已。”
当然,慧钰师太亦知这鹿对绝尘道姑的作用,就是以鹿血入药,容颜不老。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绝尘是个年轻的道姑,但其实她比慧钰年龄还大两岁。
她是名副其实的老师太了,只因为有那头鹿常年滋养着。所以慧钰师太觉得,她失去鹿,顶多失去一道保养品罢了。
但绝尘对鹿饲养多年,甚有感情,终日到灵泽阁纠缠恼事。沈寒音回来了,弄得慧钰师太很惊诧:“你到底来来回回跑什么?不嫌累吗?”
沈寒音只得说道:“世子出天花,所以我来求助师父,如果师父都解决不了,怕是没救了。”
言毕,潸然落泪。
慧钰师太听罢,甚是无奈,最后说道:“那么,我就走一趟,去治好那世子,不过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守在灵泽阁,绝尘师太来的时候,要想法击退她。”
沈寒音答应了。次日,亲自看着师父上路。
此后,她便守在灵泽阁,两三天之后,绝尘道姑果然来了。但是她这次出现,和之前派若两人。
如果她不是自报家门,沈寒音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比师父还老的一头花白头发的老妪,就是前几天那个年轻道姑。
绝尘道姑失去鹿血的滋养,很快地显出原型,几乎一夜之间变成白发老妪该有的样子。
她扶着拐棍,步履蹒跚,别说与沈寒音对抗了,就是走路都气喘吁吁。
沈寒音万分难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对她失去了戒备之心,诚心的上前扶她,叫道:“老人家,寒音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我……”
话未说完,绝尘道姑突然抬起头,照她脸上噗地吹了一口气,接着诡笑出声。
沈寒音定住了,整个人眼睁睁地,不能走也不能说,犹如失去了魂魄一般。
绝尘道姑从腰间取下一根带子,将她双手傅上,之后像牵狗一般牵着走。
她已经丧失元气,精力大损,没走多久便倒地不起了。沈寒音像木偶一般,愣愣怔怔,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一个砍柴的挑夫,路上遇见了她,发现她挺漂亮华丽,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却在这荒山野岭里失魂落魄的,甚是奇怪。
于是,就上来问话道:“姑娘,请问你要去哪里?”
沈寒音一脸茫然,停了停仍旧照前走。挑夫一看,觉得她这么下去,非出事不可,前面的山路崎岖又偏僻,再遇上狼就糟糕了。
无奈之下他就说道:“你跟我走吧!看你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到山下找个大夫瞧瞧罢!”
于是,沈寒音跟着挑夫走了。
且说慧钰师太,一路奔波到京城,给世子治天花。她乃绝世的炼药高手,而且是博览群书,知识渊博的人,自有办法给世子治疗。
然而,因为过程繁琐,她前后耽误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两个月内,世子痘症消除,逐渐地恢复了健康。
朝野上下一片欢腾,都赞叹世子洪福齐天,有这样的绝世高人相助。
侯府的人自不必说了,对师太千恩万谢,像尊敬救世主一样。慧钰师太很无所谓,因为是出家之人,对世俗名利是看淡的。
敏阳侯老夫人费劲口舌,才请得她吃了一顿素斋,因说道:“师太,你大慈大悲,医术高超,不如多留几日,把那治痘的方法教给太医们,也是一件大善举。”
“阿弥陀佛!”慧钰师太笑说道:“老夫人有如此善念,老尼自当成全,只是离家甚久,不放心徒儿,待来日将此医术传授于徒儿,再救济众生。”
老夫人点头:“甚是,如此便不敢耽误师太了。”
慧钰师太对侯府其他人,不甚热情,唯独对老夫人敬重有加。她是精通阴阳五行之人,算出了这老夫人是有百岁之寿。
所以,临别前对她说道:“老夫人是福寿之人,将来世子入驻东宫后,对你的慈悲辛苦,定有回报。”
老夫人笑道:“不敢,愿师太吉言成真。”
话这么说着,心里也疑惑起来,觉得这师太似乎话中有话,好像就是在暗示她,世子将来会入驻东宫,继承大统。
那么,整个侯府地位会再度上升。如果真是如此,倒是好了。然而,朝廷的风向是最善变,最危险的。
今朝得宠来日获罪,君恩一变满盘皆输,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且说慧钰师太回到灵泽阁,发现沈寒音不在,瞬间预感不少,急忙到处寻找。
傅殊言恰好回来了,听说沈寒音不见了,也急着找寻。然而,他与师父只找到了绝尘道姑的尸体。
慧钰师太掐指算了算,皱眉道:“音儿命中确实有此劫数,不过应该无大碍。”
傅殊言听得如此说,稍稍放心了一点,却仍旧没有放弃找寻。
一个月过去,两个月又过去,沈寒音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非但傅殊言和慧钰师太着急,就连侯府的段洛声也心中不安。
他不只因为沈寒音,为了世子的事情出走奔波,还因为她是自己的挚友,患难时期的伙伴。
一来二去,消息传到皇宫,被谢凛怀知道了,虽然表面上无所谓,但心里实在又焦急又苦闷。
当日,他将鹿灵丹的药瓶丢在地上,被太监王德全给捡了,偷偷地联合段洛声与槿贵妃,将药混入太医开的药方内,令皇上吃下。
果然,谢凛怀恢复了康健,只是心情不好,脾气一天比一天差。
云乐姿在冷宫中,听说世子出天花,几次哭到昏厥。谢凛怀不想她死了,找太医过去。
结果,太医一请脉,发现云乐姿又有了身孕了,又怀上了。谢凛怀知道之后,只觉得恶心。
然而,以大局为重,不得不让云乐姿离开冷宫,重新享受云皇贵妃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