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谢凛怀的脸,似深情似幽怨。或许两个人都要就此绝命。那么,黄泉路上,还是重逢么?
正在此间,只听两声惨叫。抬担架的两个壮汉应声而倒。
沈寒音也摔在了地上,正自挣扎,忽然听见傅殊言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来了,师妹!”
沈寒音心中一震,差点没哭出来。可是她实在连哭的力气也没了,知道自己得救了,终于松懈下来,安心的昏迷过去。
傅殊言把沈寒音救回灵泽阁。幸而,沈寒音所中的针是麻醉针,没有毒。
她醒来之后,伤口已经被师父包扎了,又见傅殊言在身边,因问道:“师兄怎么回来了?”
傅殊言因说道:“我是不放心你,所以回来寻你,恰好师父正在担心你,要我替她去找你。”
沈寒音听了,没有说话。傅殊言又说道:“另外也想告诉你,皇上已经得药治疗,可以下床处理政务了,虽然没有痊愈,但已经没有大碍。”
慧钰师太一旁问道:“皇上从哪里得了药?我倒是好奇得很。”
傅殊言说道:“是槿贵妃父亲供上的,据说是千年鹿茸什么的,总之很名贵。”
慧钰师太向沈寒音丢个白眼,说道:“听见没有?会寻药的不只你一个,皇上缺了你照样能活下去,以后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傅殊言一旁听了,都觉得不是滋味,觉得师父损人也太狠了。沈寒音什么都没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久之后,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次日,傅殊言和慧钰师太发现时,沈寒音早已经走了。她又到北芒山求药。
她依旧像上次一样敲开那道姑家的大门。童儿一见沈寒音,着实吓了一跳,往里面跑着叫喊:“主人主人,她没有死,又来了。”
沈寒音一扬手,同样一枚麻醉针射出去。那小童儿倒地不起了,如同死了一般。
绝尘道姑从里面出来,发现自己的童儿倒地不起,大惊。沈寒音与她隔着太极八卦的甬道,沉郁而坚决地说道:“我的麻醉针,只有我的解药能解,否则12个时辰后神仙也救不了。”
“臭丫头!”绝尘道姑杏眼圆瞪,一挥袖子数枚麻醉针向她发射。沈寒音早有防备,非但躲过,还朝那房子后头走出来的鹿射出一针。
鹿受惊吓,开始在院子里嘶鸣狂飙,最后在墙上撞断鹿角后倒地不起。
绝尘道姑本是武艺高强之人,也没把沈寒音放在眼里。然而,她竟万万想不到,自己的鹿被她毁了,正忙着心疼鹿,被沈寒音抽空射针,倒在了地上。
沈寒音毫不犹豫,过来踢开绝尘道姑,将随身携带的绳子拿出,在鹿脖子上套上牵引的扣,之后给鹿喂了解药。
她不知怎么取鹿的体液,所以将鹿牵回了灵泽阁。
慧钰师太一贯自负,无所不能。但却没想到,自己的徒儿本领更大,竟然把这条鹿给牵回来了。
傅殊言也震惊万分,惊愕道:“师妹,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寒音没回答,只说道:“师父,怎么取鹿的体液,还请师父帮忙。”
慧钰师太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点头:“好!”
于是,她取了鹿的体液与沈寒音带回的,折断的鹿角,一起炮制炼药。最后得了50颗药丸,取名鹿灵丹。
可惜,那鹿却没活成,不知是什么缘故,取了体液次日便死了。
沈寒音也很意外,没想到鹿会死。
傅殊言不禁叹道:“我听说,百年的鹿若伤它性命,就会折寿的,幸而这只有三十多年。”
沈寒音终于松口气,露出一点笑容:“迷信谣言不足信,即便是百年的,皇上需要我也会弄来。”
傅殊言摇头苦笑:“服了你了,为了皇上你真是什么都肯做。”
且说谢凛怀,虽可以行动,处理朝政。但身体失了元气,大不如前,而且一直郁郁寡欢。
云乐姿始终关在冷宫,他也没心情搭理。
江成槿反而有机会陪着皇上了。她可不似云乐姿那么愚蠢,凡事都谨慎有礼。
合欢宫中,皇上又在独自喝闷酒。她过来劝皇上:“陛下身体尚未痊愈,酒不能多饮啊!”
“槿贵妃……”谢凛怀已经半醉了,看着地上的江成槿,忽然饶有兴致:“过来坐,陪朕聊聊。”
江成槿受宠若惊,赶紧答应道:“承蒙皇上不嫌弃,臣妾遵命。”
说完,她便走过来,在皇上身边坐下。谢凛怀侧身,手支着头看着她。
他醉酒后的眼神,浓郁而明亮。江成槿低头简直不敢看,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
“朕希望,你能替代云行郡主,让朕从此爱上你,只钟情你。”谢凛怀满怀期待,手抚上她的头,轻声问:“你做得到吗?”
江成槿佯装一脸惊慌:“皇上,不要跟臣妾开这种玩笑,云行郡主绝世无双,怎么可以代替呢?”
“绝世无双,有何用处?”谢凛怀讽笑:“朕不需要她聪明伶俐,朕反而希望她笨一点,就像你这样,一心一意的侍奉朕。”
江成槿含羞低头:“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的地,臣妾只有皇上,郡主却不同,所处的环境要复杂多了。”
“所以,朕累了。”谢凛怀持杯仰头,一整杯酒全倒进喉咙,瞬间呛得咳嗽起来。
江成槿赶紧起来给他捶背,着急地说道:“皇上,这样会伤身体的,且莫再喝了。”
谢凛怀也觉得自己喝到家了,手一松,酒杯掉在了地上。接着,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这段时间,江成槿始终侍奉床前,衣不解带的伺候着。谢凛怀每每醒来,也会看见她。
以前,他不愿意理,现在,开始心中觉得温暖。再次醒来,便伸手过来,要她一起躺着。
江成槿很喜欢这种感觉,在宽绰的龙床上,与皇上在一起。她记得自己进宫之前,娘亲就说过,历来宫妃,多有在皇上晚年才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