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纠结之下,曲晨拨通了张扬的电话。
之前就是张扬通过电话指示她去跟纪莹提要求,顺便录音,希望能得到纪莹的实话。
结果,一场谈话下来,根本都是无用信息。
曲晨把录音发给张扬,顺便向她详细讲了经过。
张扬气得咬牙,“这个纪莹,实在是狡猾!”
“那个……我觉得,是不是……我们误会了?纪老师没准就是真心为我好呢?”曲晨小声道。
这话一出,张扬气得脑门直蹦青筋,“你的脑子是被僵尸吃了吗?”
“我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曲晨不服气:“那,我就觉得纪老师说得没问题啊。”
“呵呵!”张扬语气冷淡,“那就告诉我,唱歌完美的歌手都有谁?”
“啊?嗯……有……有……”曲晨想了又想,知名的歌手当中,有音色好的,有音准厉害的,也有创作厉害的,可真说起完美二字,她竟然想不到谁的嗓子没有缺点。
“哼!想不出来?”张扬冷笑,“那就对了!哪怕是纪莹自己,不也称不上完美?”
曲晨大悟,“是啊!”
“你怕是个傻子吧,她给你画个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你正打算找梯子上去?”
“……我,我没想到……”曲晨羞愧。
张扬叹气,她太了解这些个搞艺术的人了,在某些方面单纯的近乎白痴,他们都会相信一些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美好,类似乌托邦之类的东西。
他们打心底认为,他们所热爱的重于一切。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会陷入普通人难以理解的执拗当中,比如追求更有灵魂的音乐、直击内心的画面什么的。
所以张扬不会怪曲晨,年轻的小姑娘很容易被纪莹这样看上去很温柔的白莲花迷了眼睛,她只是对纪莹的谨慎感到焦心。
曲晨拿不到有力的证据,就需要张扬亲自出马,而张扬是非常不想再跟孟高翰纪莹打交道的。
于是,孟高翰接到了张扬的联络,约他在外面碰面。
孟高翰心底陡然涌上一阵窃喜,他想,果然张扬还是放不下他的。
毕竟两个人还是有多年感情基础,不然最近,他自己也总想起张扬呢,想起两个人一起奋斗的往事。
张扬在咖啡厅等着孟高翰,她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晒到午后的阳光。
想到待会儿的会面,她有点烦躁,从包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打算点上,忽又想起沈媛媛的劝说,还是放了回去。
叮铃铃……
店门后的铃铛响起,张扬不经意抬眼,衣冠楚楚的孟高翰正向她走来。
孟高翰身穿商务休闲的外套,头发看得出精心打理过,蓬松而有型,走近后,张扬闻到一阵醇厚的古龙水味。
他……吃错了什么药?
张扬感到啼笑皆非,就连当初两个人谈恋爱约会时,孟高翰可从来没有像这样精心打扮过。
孟高翰在张扬对面坐下,看着张扬熟悉的脸,热乎乎地道:“扬扬,你提前到了?让你久等了。”
扬扬?
张扬更加难受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别叫我扬扬,听着别扭。”张扬冷淡地说道。
孟高翰贪婪地凝视着张扬的脸,眼睛眨都不眨,“好,那我叫你张扬。”
张扬啧了一声,“我有正经事跟你说,你这种态度让我很烦。”
孟高翰失落不已,“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扬看他这幅矫情的样子,只感到牙龈痒痒,总想咬点什么,“工作室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孟高翰苦笑道,“你走了之后,工作室的业务最好的时候也只是跟之前持平,现在市场不好,工作室也不如以前好做……”
张扬冷着脸听他诉苦,“我就想问问你,工作室有多久没捧出个像样点的新人了?”
孟高翰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的深意,而是解释道:“最近是没有,但你也知道,好苗子可遇不可求,我也是一直在找……”
张扬讥笑,“找?我看你是守着金山乞讨,不知所谓。”
孟高翰错愕,“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纳闷儿了,你对工作室里所有签约艺人都了解过没有?”张扬打断他,“你都不知道自己工作室都签了些什么人?”
“我……”
“啊,工作室还不入流,你这甩手掌柜架子已经很足了么!”张扬讽刺道。
孟高翰窝火,“我承认,我在经营方面不如你,可工作室也有我的心血,我虽然更爱作曲,但业务我也在管……”
“管?”张扬不耐,“那我问你,你工作室签了个歌手叫曲晨,你知道吗?”
孟高翰眉头紧锁,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没有印象……”
“哦,没有印象。”张扬语气轻忽,“那这样吧,我看上这个歌手了,想挖过来我自己带,你开个价,她现在在你们剧场当清洁工,价钱应该不高吧?”
歌手?当清洁工?
这都什么跟什么……
孟高翰摸不着头脑,试探着道:“这个曲晨你认识?”
“之前,我的艺人不是和那谁一起录节目,我们去了剧院,我当时看到那小姑娘在打扫卫生,觉得年纪轻轻的挺可惜的。”张扬答道。
孟高翰眉头更紧了,他不知道自家剧场还有这样的事。
“那……我回去问问这个曲晨,要是真是这样,我让她解约去你那儿。”孟高翰承诺道。
“你能做主?”张扬玩味地问,“不用跟纪莹报告?”
孟高翰一脸尴尬,“一点小事……”
“可不一定啊,曲晨本来就是纪莹看好的人,也是纪莹让她再剧院打扫卫生的,于情于理,你不跟人家说一声都不合适。”张扬刻意强调道。
孟高翰果然起了疑心,“她让的?”
张扬拿起账单站起身,“孟总,很多事你还是多操心的好。”
说完,张扬去柜台结完账扬长而去。
孟高翰满脸阴云在咖啡店坐了许久,他把张扬的话翻来覆去地想,总觉得她意有所指。
“曲晨……”孟高翰喃喃,看来,他有必要去一趟剧院,看看这个叫曲晨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