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高翰开车很快来到剧院,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剧院已经在做演出前的准备,外面已经有在等待入场的观众。
《美丽世界》第三期节目播出之后,剧场也迎来了春天,很多观众慕名赶来,就为了一睹音乐剧。
孟高翰从员工通道进去,后台中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即将上台的音乐剧演员们都在化妆换装,布景道具等人员都在做检查。大家看到孟高翰进来,纷纷围过来打招呼,孟高翰含笑跟所有人点头。
“咱们之中,有个叫曲晨的没有?”孟高翰问道。
演员们面面相觑,马欣飞出声回答:“有的,这会儿,她应该在前面……嗯检查座位。”
他不好意思说在检查卫生,便换了个说辞。
孟高翰已经从张扬那里得知了曲晨的任务,哪还能不明白马欣飞的意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我去看看。”
孟高翰一个人走向剧场观众席,后台的演员们开始议论纷纷,乔文静嗤笑:“肯定是要把她炒掉了,毕竟剧院又不缺扫地的。”
马欣飞瞪了她一眼,联想起昨天曲晨的话,他心里有个猜测,只是没有当中说的必要。
孟高翰快步走到前边,除了灯光师在上面调试灯光外,就只有一个女孩子在观众席里低头查看什么。
“曲晨?”
孟高翰扬声道。
女孩抬起头,脆生生地应道:“我在这!”
曲晨眯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人,直到对方走近才看清,是自己老板。
“孟总!您、您叫我?”
孟高翰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曲晨将手里的抹布背在身后,“我就……检查一遍座位,看看有没有没擦干净的。”
居然真的是在打扫卫生!
这下容不得孟高翰不信了,赤裸裸的现实告诉他,他工作室的艺人,签约歌手,真的在剧院当清洁工。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孟高翰简直不敢想象以后工作室还怎么签人。
“你别擦了,跟我来。”孟高翰转身就走,曲晨迟疑了片刻,跟了上去。
只是跟上去之前,她伸手到口袋里,摁下了录音键,这也是张扬提前叮嘱她的。
‘我要是没料错,很快孟高翰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好好亮亮嗓子,产生效果越震惊他越好,别忘了录音,把他说得话都录下来,很可能就可以当做证据。’
曲晨跟着孟高翰来到剧院其中一间办公室里,孟高翰果然说道:“你跟工作室签约很久了,我还没有听过你的音色,你唱唱,我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曲子。”
曲晨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自己比较拿手的,难度比较高的歌。
她唱第一句开始,孟高翰就陷入了震惊,他看着曲晨就像看着稀世的珍宝。
这样直击心灵的音色所带来的惊艳,还是很多年之前,他被张扬拉着去酒吧听一个驻唱歌手时感受过。
那个人就是纪莹,现在的流行乐天后。
孟高翰到处一口凉气,双手发抖,他只好坐了下来。
怪不得……
怪不得张扬想要挖人。
孟高翰连苦笑都挤不出,到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一切,张扬那些意味深长的话,曲晨签约之后只能在剧院当清洁工的原因……
孟高翰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在颤动。
“孟总?”
曲晨小心翼翼的唤道,概因孟高翰此刻的脸色太可怖,她只敢小小声的喊。
孟高翰看着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你……是谁叫你打扫卫生的?”
曲晨答非所问:“您问这个做什么?我打扫卫生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
太不对了!
“你签的是艺人约吧?你怎么甘心打扫卫生?不想上台吗?”孟高翰连着问。
曲晨低头,“我当然想上台,可惜,纪老师说我还不行。”
“纪莹?”孟高翰似哭非哭。
“是啊,我昨天还找纪老师请教,希望她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合格,我好改正,可是纪老师只是说我还不够完美,拒绝了我的请求。”曲晨慢慢说。
“是嘛……”孟高翰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我去问问她,看她怎么说……”走的时候,孟高翰踉跄了一下,曲晨赶紧扶住他。
“您没事吧?”曲晨担忧地问。
孟高翰看了一眼她的脸,“我没事,你去忙吧。”
孟高翰走了,曲晨心里忐忑不安,给张扬打电话说了这事。
“张扬姐,孟总不会有事吧?”
“嗯哼,你个被剥削的担心人家剥削者,是不是有点圣母心?”张扬的声音透过电话显得懒洋洋的。
曲晨扣着手机,“那也是,有点……”
“行了,轮不到你操心,好好扫你的地。”张扬道,“我说你,你的学还打算上吗?”
曲晨错愕,“我还能上学?”
“多新鲜,你不就是个学生吗?”
“可是,我……”曲晨底气不足。
“别的你不用担心,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到时候,我送你回去继续上学,毕业以后再当歌手,我可不想再前一个半途辍学的艺人。”张扬吐槽。
“啊?”
半途辍学的艺人是指谁?沈媛媛吗……
“知道了吗,好好上课,别给我当文盲。”张扬挂了电话。
曲晨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抽了抽鼻子,哽咽着吐槽:“就算我现在不上学了,我也不是文盲了……”
*
孟高翰一脚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般的回到工作室,他都不记得路上是怎么开回来的。
他大步走过走廊,要找的人就刚好迎面走来。
纪莹远远看见孟高翰,脸上立刻带起笑容,“你去哪儿了?我刚去你办公室找你,你不在……”
纪莹身后的助理偷笑,脸上带着别样意味的笑容。
孟高翰眼里看不见别人,他路上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曲晨,你怎么想的?啊?纪莹,我从来没想过,你是个如此龌龊的人!”
纪莹愣住了,她身后的助理同样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孟高翰。
纪莹余光看见频频探头的人,拉着孟高翰进了最近的一间休息室,刚上门隔绝外界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