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欣飞狼狈避开她的视线,“就是字面意思,你别多想,你可能换个地方,心情放松了就好了。”
曲晨倏地笑了,“你知道?”
“呃,什么?”马欣飞问。
曲晨惨然一笑,“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马欣飞沉默了,曲晨却出离愤怒。
“所以只有我自己是个傻瓜!你们都看得出来纪莹她故意的?”曲晨悲愤地质问道。
“也……不是……”马欣飞张口难言。
“不是?那是什么?”
“我……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当然,我不敢确定,也没有跟谁说过……”马欣飞慌乱地解释。
“是我太傻了,别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我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曲晨恨自己,“不,不是没察觉,是我不敢相信……”
她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也不见得,多少个深夜梦回,她也怀疑这一切,可是那毕竟是纪莹啊,是她的偶像,是国内顶尖的流行音乐领军人物,怎么会作出打压新人的龌龊事呢。
就这样,她把怀疑压回心底,再也不敢想起,只是浑浑噩噩的任人摆布。
“是我的错……”曲晨喃喃道。
马欣飞自责地道:“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想法,我真是……我只是怕我自己小人之心了,我要怀疑纪老师真的太难了,对不起……”
曲晨冷静下来,道:“错在我自己,别人有什么错呢,毕竟跟你们都没有干系。”
“曲晨……”
“马欣飞,之前你说我们是朋友,可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我离开工作室以后,我们就当没认识吧。”曲晨冷漠地道。
马欣飞懊悔地道:“不能……不能原谅我吗?”
曲晨摇头:“你又没有做错什么,用不着我原谅,我气你是我的想法不对,我不想跟你当朋友,就是怕我自己迁怒你。我不想做个不明是非的人。”
说完,曲晨转身回了剧场。
她要去工作室,去提解约的事情。
恰好此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张扬的来电。
“喂……”曲晨接起电话,听到对方说了一通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能行吗?”曲晨担忧地问。
“行不行,先做了再说,不行的话,最后我给你兜底,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那好吧。”曲晨不再迟疑,她直奔工作室。
纪莹如果是一般艺人,或许不会经常待在工作室,但谁让她现在已经是老板娘了呢,为了让孟高翰“专注”于工作室业务,纪莹这段时间但凡有闲暇时间就会在工作室里待着。
曲晨很容易就找到她。
“纪老师,我想跟您聊聊。”曲晨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了敲玻璃门,正坐在里面翻看杂志的纪莹抬头见是曲晨,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些令人难懂的东西。
“哦,是你啊,进来坐下说。”纪莹合上杂志,示意曲晨关上门。
曲晨按照她的意思做了,两人待在单独的封闭空间里,说什么都能不被外人听见。
“你想跟我说什么?”纪莹微笑问道。
曲晨此刻看见她的微笑,只觉得毛骨悚然,“纪老师,我想问问您,我什么时候可以登台,或者有其他的工作?”
纪莹显得很惊讶,“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我不是建议你多学多看吗?”
……建议?
曲晨在心里品味着这个词,说是建议,其实就是根本不允许。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问题了,我希望可以一最快的速度参加演出,毕竟我妈还住在医院里,我需要更多的收入。”曲晨低头道,她不能立即挑明自己的真实意图,毕竟还有合同捏在工作室手里。
纪莹沉吟了片刻,“我觉得你还有很大的差距,现在让你出现在观众门前,不仅是对观众不负责任,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我劝你不要冲动。如果你需要钱,我这里可以先借给你一点。”
曲晨抬头盯着纪莹,就是这样,总是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内里的恶意。
“不用了,纪老师,我妈的病要花的钱不是小数目,我不能一直依靠别人的救济,总得自己挣钱才行。”曲晨拒绝了纪莹的提议。
纪莹面露难色,默然不语。
曲晨在心里冷笑,“纪老师,我能不能问问,您认为我还有哪些方面不足?我也好有个改正标准。”
纪莹愣了愣,继而紧紧盯着曲晨的双眼,似是想从中看出端倪来。
“你……为什么这么问?”
曲晨垂眸避开纪莹探究的目光,“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努力的方向,纪老师说我还有不足之处,但我自己已经察觉不出了……”
纪莹脸色逐渐难看,“你不相信我?觉得我是在胡说吗?”
曲晨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跟我同时期进公司的人都已经登台了,我难免焦躁,毕竟,我签的是艺人约,不是来当清洁工的。”
最后一句话相当强硬,纪莹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她目光沉沉地盯着曲晨,“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
曲晨抿唇,没有争辩。
“很多人看到我的成功,就觉得自己也行,他们都不想想,如果真的谁都能行,我还能有今天的地位吗?”纪莹面无表情,带着强烈的自傲道:“我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你们都太心浮气躁了,觉得能把歌唱完整就了不起,你仔细想想,是那样吗?”
“观众凭什么买票听你?凭什么粉你,你总得有别人比不上的优点。”纪莹道,“你告诉我,你真的觉得自己的歌已经唱到完美的地步了?”
曲晨呆住。
纪莹摇头,“你没有,所以我让你多看多学,是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有更大的成就,忍不了寂寞,怎么得到辉煌?”
曲晨被纪莹的一番话说服了,她从休息室出来后,在无人的地方掏出手机,结束录音。
她盯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陷入深深的矛盾中,到底纪老师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她已经分不清楚了,她到底该听谁的?
纪莹说得何尝没有道理,可是曲晨又渴望着张扬给她描绘的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