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有再说话,走出门走到石条边坐下来。村里面过年总是很热闹,他看着一拨又一波的人朝这里来拜年,大都是他不认识的,对于这些叫不出名字的人,只能礼貌的笑笑。老家里,他几乎是不认识什么同龄人的,无聊的只能和那些亲戚家的小孩子们玩。
等过了中午,也不再会有人来拜年了。时间站起身回了屋,堂里的桌子上摆了很多茶,都是只喝过一两口的,人来就泡,又不曾扔,早就凉了。让时间惊讶的是祁望舒竟然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书,这样的奇景,他自然好奇地走过去了。
“你竟然会看书?”
“咳咳,当然了。”
时间盯着祁望舒手里的书准备看个仔细,祁望舒忽然就慌张起来,将书藏在身后,而时间眼疾手快立马就抢了过来。时间觉得,这小丫头忽然这么好学,肯定有猫腻。
“你还看《时间简史》?你看得懂吗?”
“我,我怎么看不懂啊?还给我,还我。”
“你要是看得懂这书,就不用我教你了,该换你教我了。”
时间将书举高,祁望舒像猛虎扑食一般扑向时间,有着身高优势的时间自然轻松,看着祁望舒想要书又无可奈何的神情,时间就得意的笑了。
“行了,行了。给你去,就知道欺负我。”
见祁望舒停下来没有再抢,时间就将手放下来,将书放在一旁,祁望舒想要去拿,书就被时间一把按住。祁望舒气的牙痒痒,见时间一丝都不肯放松,祁望舒只好放弃念头趴在桌上,满脸写着失望。
“祁望舒,你是不是在做秀给那些人看?说,到底是不是?”
祁望舒看了看时间,时间看着祁望舒难看的神情,时间就知道他猜的十有八九了。祁望舒又看了看那本被时间按住的书,无奈地开了口:
“我说,行吧。来了这么多亲戚来,我就想给自己装个相。不丢我自己脸,不丢我爸妈的脸。”
“可以了吧,烦死了你。”
祁望舒说完,时间就忍不住笑出声,将按在书上的手收回。祁望舒立马就将书拿走,就好像时间会反悔一样。看着祁望舒没有嬉皮笑脸,只盯着那本书的扉页。时间静静看着祁望舒,又道:
“你这样作秀,只能骗骗那些外行人,和你自己。”
祁望舒没有作答,祁望舒看着时间,好像立刻要哭出来,时间立马慌忙地开口:
“哎哎哎,那个......我不是嘲笑你,你不要哭啊。”
“这样.....这样,你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我来帮你实现,好不好?”
时间哄小孩似的哄着祁望舒,倒也见效,立马收了泪,用手擦干净,眨着眼睛看着时间,问道:“真的?”
这样的收泪速度,时间不得不怀疑祁望舒是故意的,为了骗他,让他内疚。
“你是故意的吧?”
“反正我不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让我来想想,我还有什么愿望没实现。”
祁望舒一脸得意地看了看时间,开始咬起手指思考起来。
“我说,我就实现你三个愿望。”
“喂,怎么这样?”
“两个。”
“喂,好好好。三个就三个。”
时间将她扔在一旁的书拿过来,坐到椅子上,边看着边等祁望舒想出来告诉他。
“对了,你今天还没有给我公式?”
“晚一点行不行啊。”
“行。”
“你就剩两个愿望了。”
“喂,怎么这样啊。”
等了很久,祁望舒也没有等到祁望舒的愿望。大概是一晚没睡,大概是等得太无聊,他竟然睡着了。好一会儿,时间觉得有人在推他,睁开了眼就看到祁望舒。
“哥,哥。你要不帮我抓鱼吧。”
“什么?你再说一遍。”
时间刚刚睡醒并没有听清祁望舒说些什么,他迷迷糊糊坐起来,看着祁望舒,祁望舒又提高了音调,说道:
“我说,你帮我我和你说的把那条很漂亮的鱼抓来呗。”
“那鱼是别人家养的,你知道吗?去抓算偷。”
“我知道,林大伯养的。林大伯四舍五入一下算是亲戚,去亲戚家抓鱼,不算偷。”
“林大伯和你哪门子亲戚。”
“唉哟,别管这些。走吧走吧”
“不行,你换一个愿望。”
祁望舒就好像着魔一样,根本不愿意,就想抓鱼。她用力拽着时间,见时间纹丝不动,带着哭腔开始说道:
“你不是说,什么愿望都行吗?”
时间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看着祁望舒又要哭的样子,他立马受不了地站了起来。
“我去行了吧。”
“好的,你把家伙拿上。到时候你去抓,我帮你放哨。”
一听这话,祁望舒立马来劲了,收了眼泪,又开始笑起来。时间看着祁望舒显得无奈极了,他根本就斗不过这样的小魔头。
“先说好,看看就放回去。不许拿回家。”
“行行行,快走快走。”
祁望舒四处探了探,家里人都在屋里看电视,祁望舒才放心去拿那些家伙什儿。祁望舒拎着小桶,在前边走着又蹦又跳,看着开心极了。时间静静地跟在后面,身上系着围裙,还带着袖套,说是不会弄湿身上。时间拿着渔网的样子看起来傻极了,而他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
走了不久,就能看到鱼塘,他们到的地方很偏僻,到了中午更是没有什么人了,所以祁望舒也不用大费周章地盯梢,也帮着时间抓鱼。鱼塘不深,但水很混,特别是前几天才下了雨,就更混了,水面上也多是枯枝败叶。好在祁望舒要的是条红鱼,颜色还是显而易见的。
时间围着池塘走了几圈,终于在一堆枯树叶底下看到了一点点红色。时间就立马示意祁望舒,让她过来,并压低了声音:
“我好像看到了,在那些树叶底下。你等下去把那个叶子扒开,动作轻点。”
祁望舒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向时间比了个“ok”的手势,就悄悄朝那边靠近,她静静扒开铺在水面的枯叶,水面上泛起涟漪,惊动了鱼。见鱼游出,时间就立马将网放下去,凭着自己初中物理上学的折射原理,找好鱼游过的位置,迅速捞起来。
运气还真不错,鱼还真一次就捞上来了。看着鱼落了网,祁望舒立马兴奋起来,将装了水的小桶拎过来。鱼在网里跃动着,虽说记性不好,求生欲还是很强的。时间看着那条红鱼的模样,真的和平时见到的真不太一样,是挺漂亮的。时间将鱼放进桶里,鱼又活了,开始游起来。
“哥,没想你这么厉害,一下就给它捞上来了。”
“那是,物理知识你好好学,有用的很。”
祁望舒蹲在桶的旁边,朝时间招了招手让他也过来。时间将网放在一旁,蹲在祁望舒旁边看着里面不安生的鱼。
“它真的很漂亮,这是不是鲤鱼?就是跃龙门的那种。”
“做梦。你动画片看多了吧。”
“谁啊?那两个谁啊?是不是网我家的鱼。”
远处传来了叫喊声,祁望舒朝动静很大的地方看了看,见祁望舒神情慌张,时间也转头看了看,一个体型微胖的秃头朝他们走过来,这大概是林大伯了。
“不好,是林大伯。来了,快跑。”
祁望舒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拉着时间立马开始跑。
“你不是说没人会来吗?”
“怪我怪我,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