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红雨一向是天之骄女,一路走来没遇到过大的挫折,没有太黑暗的经历,如今听老同学集体大吐槽,思绪不平,颇受震动。
众人吐槽正欢的时候,苗秀南匆匆赶到,向唐季申敬礼报到。
一时兴起把苗秀南叫来,让人难得的假期都不能安生,唐季申觉的很不好意思。招呼苗秀南坐下后,对她说:“叫你来的目的与公务无关,只是我的一点儿说不出口小理由,挺不好意思的。为了表达歉意,答应你一个要求。”
苗秀南的眼睛猛然亮了,激动的说:“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你说呢?”唐季申反问。
苗秀南快速吐了一下舌头,开心的说:“我的要求就是我们做过一次的事,那是我这辈子最激动、最开心的事。”
看着苗秀南的样子,唐季申突然想起林冬兵来。灵魂金属徽章刚到货,在百安给特种精英大队演示之后的第二天,刚好是第三大队到华田接受训练。那天训练完,和林冬兵返回的时候,林冬兵醋意甚浓的说了一句话,“你昨晚干什么了?这帮女人看你的眼神怎么个个都像吃了春药似的?”
这会儿苗秀南的话和神态又让有些人产生暧昧的猜想,唐季申甚觉郁闷,却平淡中带着点儿不屑的说:“你们在部队只知道训练,都傻掉了。测试个飞行而已,瞧把你兴奋的。”
苗秀南眼珠微转,便猜到唐季申的心思。“我又不是空军,第一次飞当然兴奋了。对了,唐教官,我弟弟的事谢谢你。这次回来,这家伙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简直都怀疑影像里那个混账家伙是不是我记错了。”
唐季申说:“不用谢。这是我和老齐的交易,可不是为了帮谁。”
苗秀南说:“不管原因是什么,总归是我弟弟得了好处。所以还是要谢的。唐教官肯不肯赏光,请你吃饭。”
唐季申说:“和你老子?还是算了。我不想见老齐。”
苗秀南说:“为什么?我爸虽然把儿子宠坏了,可是也算人之常情,其他地方又没得罪你。”
唐季申说:“不见就是不见,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你也别惦记着请我吃饭了。你们假期没几天,还是多陪陪父母吧。”
苗秀南说:“这几天都在陪我妈,每天听她唠叨一个话题,什么时候转业?赶紧找个男人嫁了。跟她在一起久了,感觉连气都喘不过来。其实今天教官叫我,我挺开心的,刚好透透气。”
梅红雨接口说:“苗少校,咱们俩可是同病相怜啊。不过你比我轻松,一年到头在家待不了几天,我基本上每天都要被老妈折磨。刚还和小唐申请,今晚到他家避难呢。”
唐季申连忙介绍说:“秀南,这位是我的家庭教师,梅红雨梅老师。这是我女朋友,李嘉慧。”
苗秀南说:“梅老师好。唐教官,你女朋友好漂亮!怪不得军营里那么多姐们,你真眼都不瞧。嗯,教官,我该怎么称呼?叫师母还是夫人?”
李嘉慧说:“秀南姐,你就叫我嘉慧吧。你们论你们的,咱们论咱们的。我还是学生呢,不管叫师母还是夫人,听着都挺别扭的。”
见苗秀南投来征求的目光,唐季申说:“这样好。我也觉着叫师母或者夫人,听着都挺怪怪的。前几天闫梁玉中队长来的时候,也是和慧慧她们姐妹相称的。”
苗秀南高兴的说:“这下好了。以后再回华田,就多一个姐妹玩了。嘉慧,你不会嫌我打搅你吧?”
李嘉慧说:“怎么会!秀南姐是女中豪杰,我亲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呢!”
这时,严劲松说:“苗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苗秀南这才注意到严劲松。“哦,前两天见过。你是……呀,抱歉,忘了你叫什么了。”
‘好歹我也算是高富帅,怎么这么没女人缘呢?’严劲松甚觉郁闷。“我是严劲松,苗小姐的亲戚朋友有理财方面的需要,都可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唉,我说劲松,你别光顾着美女啊!我们也有理财的需要啊。”
听到这话,严劲松忙说:“抱歉抱歉!今天和大家聊的高兴,把这事都忘了,这是我名片。有事欢迎随时打电话。”
苗秀南的到来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梅红雨得以轻松下来,暗思刚才众人想靠上唐季申这棵大树,唐季申的态度。看起来唐季申似乎不拒绝这种事,可是却要把这份人情落在她头上。唐季申为什么要这么做,梅红雨想不明白。前几天和林冬兵、田月灵,以及唐季申的另一位家庭教师莫芊芸一起探讨过,可是对唐季申的所思所想还是猜不透。最让梅红雨郁闷的是,上级严令她不得询问唐季申的过往。经历是形成一个人性格的主要因素,不了解一个人的过去,想了解一个人真的太难。聚会显然是不适合思考的,刚刚沉默一会儿,又有人找话和梅红雨聊起来,梅红雨只好暂且放下心事。
一场失败的相亲,一次有些无趣的同学聚会,饭后的活动梅红雨借口不胜酒力,没有参加,果真和唐季申去了别墅。一路闲聊,抵达之后,梅红雨鼓起勇气,请求和唐季申单独聊聊。两人来到一间会客室,梅红雨开门见山的问:“小唐,你为什么刚才暗示我的同学,只要我开口,你就会帮他们?”
唐季申说:“老师不也说,人的社会性的意义就体现在团结协作,互爱互助上吗,我有能力帮别人,何乐而不为呢。至于说让老师开口,当然是希望老师落下这份人情。老师知道,我在这个世界原本没有亲人,和慧慧相恋后,便有了。有亲人,自然希望他们获得更好的生活环境。慧慧的家庭背景老师也清楚吧。当今的社会环境里,人脉是获得获得财富、地位的重要资源。我希望能为慧慧建立更多人脉。”
梅红雨说:“你不就是她最可靠的人脉,何必还费这些心机呢?”
唐季申说:“有句老话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错,可是谁能保证未来?所以,我更希望慧慧能获得最大程度的自由,即便我不在了,她依然能够以自己选择的方式生活。”
梅红雨说:“这么说,你觉的我和慧慧相处的不错,觉的我可以成为她的优质人脉?”
唐季申说:“老师觉的什么样的人脉可以称之为优质的人脉?”
梅红雨说:“能够并且愿意帮你的人脉吧。”
唐季申说:“深刻理解老师所说的人的社会性的意义,在任何时候都有约束自己行为的意识。我以为这样的人脉才是更优质的人脉。在我看来,老师就是。所以我希望老师获得更多权力,因为老师获得权力,慧慧更安全一些。”
梅红雨奇怪的说:“你给慧慧提供的环境还不够安全吗?我能起到什么作用?”
唐季申说:“如果我能提供安全的环境,你就不会带着任务出现在我身边。”
梅红雨尴尬的笑笑。“可是我的任务没有任何恶意。”
唐季申说:“的确没有恶意。因为在给你布置任务的人眼里,我只是一件获利的工具。你的任务就是配合他们争取最大获利。你、田老师、莫老师、冬兵,还有陈志诚叔叔等等很多人都是带着同样的目的被安排在我身边的。”
梅红雨微微蹙眉。“你有能力为社会做出更多贡献,大家照顾你的生活,让你可以专心工作,发挥所长。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唐季申说:“姑且认为我做的能为社会做贡献吧。可是成果却被少数人所占有,我该配合吗?而老师接受的任务,大概也远远超出照顾我的生活的范畴了吧。老师为什么接受这个任务?”
梅红雨一时踌躇,不知该不该回答,也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见梅红雨不答,眼神似有迷茫,唐季申说:“老师知道我和慧慧的关系,而我又和冬兵关系亲密,并且采取了一些手段隐瞒真相,这层关系是瞒着慧慧的。我们之间的这些关系不符合现在社会的主流价值观,老师对此有什么看法?”
梅红雨有些违心的说:“这是你的私生活,我无权关涉。”
唐季申说:“按照你们通常的定义,冬兵是我和慧慧之间的搅局者,应该被唾弃被鄙视的。而我也因为对一段情侣关系的不忠诚,成为你们道德批判的对象。通常,面对不关己的事,大伙都喜欢做道德的卫道士。老师说无权关涉,我同意,我只是想听听老师的看法。”
梅红雨斟酌说:“社会对婚恋关系中道德性的定义通常跟公平公正的法律原则相关,尽可能多的保护大众利益是首要原则。可是真要细究其中的道德性,未见得有多道德。讲道德首先要明确什么是道德,并不是说占人数多的一方持有的观念就是道德的。我赞同一夫一妻制,也坚持在婚恋关系中对彼此的忠诚。可是面对其他人,我首先要信守的道德是尊重。道德是对自我的修养,法律是平衡公众需求、解决不同意见的工具。如果你违法,我会支持法律制裁你,如果因为你的行为而议论你的人品,就违背了我的道德观念,我才是不道德的。”
唐季申说:“我怎么觉着这像是田老师说的话。”
梅红雨说:“因为你的关系和月灵相识,经过这段时间交往,我的确从月灵身上学习到很多。要是以前,这番话我是说不出来的,所以应该说这是我向月灵学习后的一番心得,自然有她的烙印。”
唐季申说:“可惜你们的法律掌管者不会用法律制裁我,只会保护我。因为他们看中的不是法律,而是利益。我听过一个故事,远古时期,有吴越两国相争,起初,越国被吴国打的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