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珏、段昱在前,杜显、司徒在后,身旁几十号白虎营的好手见武济站起身来,俱都站起来。但听得武济大喝动手,一干人俱都长刀出鞘,只听‘噗噗’连响,没有惊呼、甚至没有惨叫,鲜血迸飞,死尸一地。司徒大惊之下,大铁盾往后一背,一手横担铜锤,用锤杆将身前的杜显推出老远。杜显也是情急之下,大铁枪脱手横飞,将黄珏、段昱以及,周边两个军校具都扫的一个趔趄。
黄珏、段昱趔趄之下,迅速回身,杜显也就地一滚,复又抓住地上的大铁枪,也向后瞧。只耳听‘嘭嘭’连响,几把长刀斩在司徒担在后背的大铁盾上。不待司徒反击,那几人眼见挥刀斩空,俱都飘身退后。这时才见那五十来号人只余下三十有余,其余众人尽在刚才一瞬间,被身边之人尽数砍杀、穿刺,还有几个反应快的,也随即被身边的人再度补刀,此时才听到:
“王五,****你祖宗!”
“杨过,你...”
“老二,我是你哥啊!”
几声惨呼,但随即刀锋又起,再无声响,一地死尸、鲜血横流。
黄珏懵了,这都是他白虎营的众家兄弟,刀头滚出来的,一时间惨号一声:“****...你们...”,正欲上前搏命,段昱一把拉住。此时杜显上前横枪立目,护住三人。原来,在后面的老五司徒一听背后有异、恶风不善,来不及多想,下意识身背铁盾,身子前匍,才护住三个兄弟躲过一劫。
“你们这是为何...”杜显大喝一声,厉声质问。那省下的三十余人,也不答话,竟迅速呈扇形散开,围住四人,隐隐中竟与赢玖的扈从遥想呼应,将这赤血六将都围在中间,只余那霸王湖水,却也隔着一个赢玖。
黄珏自悲号不止,这边武济倒是一怔之下,并不慌乱。看了会一地死尸,复又沉默。倒是那大爷柳重,懵登瞬间,已是拽出随身朴刀,护在武济身前,怒目赢玖。武济心中不由一暖。
“姜还是老的辣,督帅着实令我吃惊。”武济仍似乎成竹在胸。
“这些你们组建神武之初,便是我暗卫安插在大军中的,没想到都用上了...”赢玖也不抬头,喝了口酒,倒似这眼前一幕与他无关,沉稳淡定。
武济听罢,半天不语,然后道:“我还当真小看督帅了,回头我自会向王上请罪,倒是连累了这...几十号兄弟啊!”
“大将军不必自责,将军难免阵前亡,这都是命数!只是...武将军,那藏在密林中的几十号长弓可还要一试?”赢玖也不抬头,微微吹了吹犀角杯中的酒。
“原本没想到督帅竟对我赤血渗透至此,看来留下大帅的确不易。但既然都露了底牌,自是不怕督帅笑话,该用的时候自然还是要...”突然之间,武济住了口。柳重顺着武济目光向远处那匝密林一瞅,又是大惊失色。
只见,典虎领着七八个黒巾罩面的督帅扈从,已走出密林向这边走来。近来一看,几人俱是寒光霍霍、刀头浸血。
“典虎,你这是为何?”柳重厉声喝问,想必已清楚,武济煞费心机、迂回穿插藏在密林中的那几十号弓箭手,此刻也再无活口。
那典虎也不答话,走到赢玖面前抱拳一礼,然后才在柳重的怒火中,淡漠的道:
“我十岁既入暗卫!”说吧再不答话,悄然站在一侧,手握长刀。
此时,黄珏、段昱、司徒、杜显,已各持兵器,缓缓向柳重、武济靠拢,六兄弟慢慢行成合围,虎视四周。而白虎营的那些叛逆也和赢玖的扈从,不知不觉之中将兄弟六人围在三十丈左右的一个包围圈里,虽兵刃在手,倒也并不着急。只等赢玖一声令下,便冲上前来。
猎物已经掉进陷阱,猎人自是不急。赢玖喝干了杯中酒,复又倒上一杯,缓缓开口道:
“大将军智计百出,确是善谋果断的大将之才,若不是老朽此等下策...想也废不少气力。如今正是我大秦危亡之际,老朽爱才,大将军可愿归我麾下?”说罢看着武济,似笃定又似随意。
“武济再怎么智慧,仍逃不出督帅的手掌心,看来武济之才对于督帅根本派不上用场,就不劳督帅提携啦”,武济此时已恢复了淡定,从容之下倒仍不失礼数。
“那么你呢?”赢玖望着柳重,复又道:“这满营众军,只有我们两个谈的来,别说我还真喜欢你弄的这酒,如血似鸩、倒合我的口味,你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不满足老朽吧?”
“末将运浅,自无福消受督帅厚爱,我还是自和我这几个兄弟一起吧,只是...我好恨...”
“七将军呢?我还等着七将军的野猪肉呢?”
“吃你个鬼,老杂毛,一会七爷我活烤了你!”黄珏积郁难平,单斧一握,厉声说道。
......
“意料之中啊,想你们兄弟情深,自不舍得独活。既然如此,多说无益,那就准备开始吧”赢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言道。
“慢!”众人一惊,只听柳重大喊一声。
“大哥,你这是何意?然道我兄弟是怕死之辈”,杜显身旁大声喝道。“是啊大哥,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大哥不用求那老杂毛!”黄珏也在一帮大声吼道,目眦尽裂。
柳重并不答话,而是回身对典虎言道:
“典虎,自今日你我师徒自当决裂,刀兵相向,你不必留手。只是念在我毕竟教你一场,去把我的马牵过来,你总不会欺负我这师傅空手吧。”原来柳重见众兄弟除武济外都是趁手的兵刃,只自己有把随身的朴刀,极不顺手,随出言喊道。
典虎自不敢擅作主张,望向赢玖。那赢玖倒不在乎,随意道:
“去吧去吧,你小子好歹替老夫温了这么长时间的酒,自当满足你这点愿望,去吧!”胜券在握,丝毫不放在心上。
柳重见状,也不屑典虎上前,直奔自己的战马,摘下他的三亭大砍刀,复又拿起镇神弓,略一沉吟,还是只拿了大刀,回到众兄弟身旁。一望众人,也不言语,神色复又平静。
此时,夕阳已残,只现天际一线余辉,似血一般。早有人点了包围圈里面的几堆大火,一时间火光冲天,只这兄弟六人,如那飞蛾一般。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