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六人,在这水火之边、霸湖之畔,面对逾百强敌,还有那全不知底细的赢玖,倒也沉稳契阔、神情不惧。武济回身面向五位兄弟,声色不变。替六弟段昱紧了紧身上的百宝囊,复又拍了怕黄珏的肩膀,目光落在那断臂之上,神色才是一黯。道:
“大哥、三哥、五弟、六弟、小七,是我无能,连累你们落得今日此境”。
“四弟说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能到今日,已经赚了,何谈连累?”老大柳重率先表态。
“大哥说的是,什么阵仗我们兄弟没见过,这些个鸟人,还不够老子一人哗啦!小七,要不要再比比?”老三杜显,一端手中大枪,霸气十足。
“三哥不惧,小七怕个球?就与三哥一比,别看老子只有一只手,仍叫这帮白眼狼知道我小七的斧子不是吃素的!”黄珏也豪气冲天。
“四哥,不必如此,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段昱手中双刀一错,目露凶光。
“唉,可惜了这些烤猪...赶紧赶紧,弄死哪这帮小崽子,我们好吃烤肉。吃了几天大饼子,小七你也不烦?”老五司徒现在还惦记着烤野猪,倒是生死契阔,根本不把眼下的绝境放在眼里,还不如大吃一顿重要,倒深合他那一身肥肉。
“就是就是,快打快打,打完了赶紧吃肉喝酒...”黄珏倒不是故意潇洒,仿佛真是流出来口水。
“好,兄弟们多加小心,干死他们我们吃肉喝酒,哈哈...哈哈”。大哥柳重仰天大笑。
“好嘞!小七,这老杂毛的手下交给我和老五,你和老六去剁了那边该死了的杂碎。”说罢也不待黄珏反应,便冲向赢玖那小四十人的黑衣扈从。司徒远在身后,也肉虫子一般挠身跟上。这些兄弟俱是刀尖上滚出来的,不用言语自是知道该干什么。黄珏段昱也搓身一跃,巨斧短刃扑向难白虎营的三十余叛逆。只有大爷柳重,三亭大砍刀一横道:
“四弟,你替大哥压阵,看我剁了那该死的!”也是不待武济答话,挥刀扑向典虎。
武济反倒不语,又复走到驼龙地毯上坐下,给自己了倒了碗酒,一举:
“督帅,请!”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赢玖哈哈大笑。
......
那杜显扑出之际,长枪一式‘乌龙探海’直刺身前的黑影。那大枪恨不得有一丈二,虽是马上兵刃,但杜显身高体阔,胜在臂力无双。长枪一刺之间,前方那黑衣扈从举刀相隔,‘嘡’的一声,长刀竟欲撒手,再不敢直接相迎。一众黑影倒也训练有素,一惊之下,却并不慌乱,散开阵型围住二人。趁杜显长枪一刺撕开一线,司徒远顺势滚身近前,铁盾铜锤护住杜显身后。一时间,杜显长枪霍霍、司徒连攻带守,竟让三四十人近不得身,有几个黑影不是被三爷一枪震飞,生死不知,就是被想伺机近身,被司徒用铜锤敲了小腿脚面,趟在地上爬不起来,几同废人。几个回合之下,杜显司徒竟隐隐站了上风当真是凶悍无比。
而此时大哥柳重,三亭大砍刀大开大合,也俱是虎虎生风,刀刀不离典虎的上三路。典虎初始还有点惊慌,想那毕竟曾是自己的老师,也的确有点手潮,频频后退。战了数个回合之后,典虎把心一横,再也不惧。手中单刀倒也滑、拨、剔、刺,全是小巧的功夫,意图贴近柳重,夺了柳重长刀力沉势猛的优势。那柳重久经战阵,也是高手岂能不知,每当典虎欲近身相博,便略扯身半步,长刀随即或尖或攥,转身之机大力劈剁,倒逼的典虎不进反退。二人一个力大势沉、一个刀巧藏身,倒也打得热闹,隐隐之中却是典虎有些吃了兵器上的亏。二人打了一会,那典虎始终被压制,郁气难平。手中单刀向柳重一扔,从背后拿出一对兵刃。大哥柳重回刀拨飞了那单刀,定睛一瞧,却见那典虎手中拿出一对跨虎双拦。这是一种在战场上极其少见的兵器,却是江湖上专锁长刀大戟的利器,看来这典虎心机不轻、早有准备。那跨虎双拦是一个近乎满圆,内里套一个月牙刺,握在手中极象螃蟹的两个大鳌,专锁刀头。这下柳重有点别扭,大开大合之势瞬间尽失,只能步步后退。但那柳重毕竟行伍大家,明白那跨虎双拦的优势后,立马前握刀锷,将长刀变成拖地短刀,加快攻击速度。这一下由长打变成速攻,毕竟四尺刀头比跨虎双拦长的多,动静之下,又压的典虎喘不过气。
再说那黄珏段昱,两人一个使巨斧,一个使链子双刀。一个势大、一个小巧,倒如那杜显司徒一个善攻一个善守一样,一人近打泼风勇猛无畏一人长攻刁钻阴险毒辣,也是配合极好。只是那黄珏不是长大兵刃象杜显一般一打一片,但黄珏也是狠人,专盯眼前那一个人下手,斧斧不离要害只攻不守,至于背后一旁则压根就不理不睬,一副拼命的架势。大斧子抡的旋风一般,三招五式之后,要么劈死一个、要么劈的对方刀断膀折,不消片刻,竟砍到了五六个。只苦了段昱在身后抖开链子双刀,或砸、或甩、或撩、或抖,招招之间尽算计欲招呼黄珏的人,一时两人打的煞是好看,倒是最轻松的一组。
眼见这三个战团打了激烈异常,赤血五将虽人力单薄,但毕竟胜在具是战场上尽命搏杀、一刀一刀积累出来的功夫,招招都是扎实凶狠、毫无花架势。而那赢玖的暗卫,毕竟要么不善正面搏命、专行刺杀之术,有点不服水土;要么太了解黄珏等的勇猛不要命,畏手畏脚、难以施展。就连那研究柳重多年的典虎,也没料到柳重如此善战,真应了‘姜是老的辣’的古话。
一旁赢玖见自己七八十人对付五个人竟不能顺势建功,死了十几个人不说反隐隐有颓败之势,当即不悦。一口饮尽杯中酒,大喝一声道:
“一队锁、二队阵,典虎扔了兵刃。一群废物!”吼完,自顾自又满上一杯,也不看武济,武济倒也意料之中,淡定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