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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天之后正好是星期五。星期五晚上,向来是中餐馆里客人最多的时候。晏华的父亲虽然说了要给晏华过生日,却又没有说要停业半天,因此直到晚上八点,餐馆里的几十张桌子还没有空过。晏华穿着单薄的套装站在门口寒暄问候、安置客人,忙得整个人都快晕了过去。直到晚上九点半,客人渐渐走光,大家才收拾出桌子,用厨房里剩下的菜色摆出两大桌菜。

其实这时候从做菜的大厨到上菜的伙计都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那几盒生日点心倒是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每个人都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块,喝了杯厨房里的热茶,这才透过气来。晏华疲乏地坐在所谓的寿星席上,太阳穴一阵阵麻木的钝痛,只希望这个生日能安安静静地尽早结束。

然而还没吃几口菜,话题就渐渐落到了她头上。在她家餐馆里做了六七年的一位梁主厨带着责无旁贷的表情朝晏华看了一眼,开口向她母亲问道:“晏华现在有男朋友没有?三十岁也该考虑这件事情了。要是没有,我来给介绍一个。”

因为对方是问着她母亲,晏华就没有做声,只默默地剥着自己面前的一只盐焗蟹。旧金山的螃蟹个头很大,摆在盘子里极其显眼,香气浓郁。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螃蟹上,只顾慢慢地吮吸那鲜嫩的蟹肉和煎得香气四溢的外壳,旁边梁主厨却已经开始喋喋不休地向她母亲鼓吹自己认识的那个年轻人是如何优秀。晏华父母应该是早已听梁师傅提起过这件事情的,却故意挑了些问题来问,三个人一起唱着双簧,想要引起晏华的注意。

晏华坐在一旁剥着螃蟹,听梁主厨接连报出对方的一系列身家和优良条件,心里却不由得越来越烦躁。

油腻腻的螃蟹,纷乱嘈杂的中餐馆,和似乎谁都可以来搅合一把的婚姻。

他们就这么想将她推出去么?让她按照他们的路,结婚,生小孩,操持家庭和事业,以他们平庸的模式度过一生。可那样的人生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更真实、更鲜明一些的生活。

但究竟是怎样更真实鲜明,她却也说不出来,总之不是现在这样就是了。

这天晚上她很疲乏,极少说话。一直硬撑到大家都吃完离开,才终于松口气。

她父母上楼去休息,晏华便带着两个伙计一起收拾了空盘,将它们都送到厨房的洗碗机里摆好。

等那两个伙计也离开后,她才打开洗碗机,然后借着它的喧闹声轻手轻脚地锁上厨房门,偷偷拿出一只烟来,熟稔地点燃。

这是她隐秘的习惯。中餐馆营业结束之后,她照例会这样偷偷地抽一支烟,再回去泡个澡。水越热越好,最好在烟味和水汽中将那些油腻腻的气味完全去除,之后才能入睡。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会抽烟的,总之是渐渐养成了这个习惯。

夜风将香烟的味道吹得散开来。她不敢让母亲闻见烟味,只能尽量将头伸出窗口,将烟雾吐在外面清冷的空气里。她家餐馆后是一条小小斜坡,绕过这个斜坡,再走大约十分钟,就有高大的写字楼,灯火通明的旧金山。窗口很窄,但是已经足够将风吹进来。旧金山是个海港城市,夜风中带着海水的微微腥气,让她精神一振。

她抽着烟,突然想到,结婚或许也不错。至少,她的丈夫可以容纳她这一点小小的自由吧?

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荒唐——这样草率地考虑自己一生中最重要最幸福的事。然而当她看着那烟雾从自己指间悠悠散开、盘旋上升时,却又忍不住冷漠地觉得,自己的一生莫过如此。

不过其实无论她怎么想,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结婚这件事情,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简直就是被全家集体推动着去完成的一件事。生日之后,晏华的父母便开始不断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女人过了三十就更难结婚。她母亲则不知从哪里搜刮了一大堆备选对象来,见缝插针地向晏华逐一介绍。这次晏华终于被他们烦得受不了,索性随口应承了一个,答应见面。

她随口答允见面的人正好就是梁师傅提起过的那个年轻人,姓陈,名叫陈国齐,三十二岁,在他叔父的律师事务所中负责移民咨询。从照片上看,是个相当敦厚本分的人,中等个子。长期当律师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累积起一种稳重冷静的气质,看上去很让人信赖,倒也不讨厌。据梁主厨说,陈国齐七八年前才来美国留学,如今却已经拿了学位,也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家里条件很不错。他曾经好几次来这里吃饭,对晏华印象很好。陈国齐的叔父与梁主厨熟识,因此就让他来牵线搭桥。

晏华父母其实早就看上了陈国齐的家庭背景,听见晏华答应见面,自然都很高兴,很快地给了回音。那边便礼貌地询问晏华,什么时候见面合适。

本来见面的事情,按照晏华的想法,不过是两个人在旧金山找一家餐馆或是咖啡馆,安安静静地吃顿饭,聊聊天。彼此都不再是愣头青的年纪,是否有好感,是否相处融洽,应该很快就能看出端倪。她自己对这件事情是完全不抱有希望,反正随便见一见,正好就此画上句号。

然而,这是她自己的想法。她的姑婆坚持认为,反正都是见面,也都是在旧金山的华人,不如就两家一起见面吃饭,还来得正式一些。晏华的父亲则存心要摆摆阔气,想将对方拉到自己的地盘上来;她母亲是抱着务实的想法,认为何必去那些西方人开的餐馆,还是自家地方实惠。正好陈国齐的叔父也想结交晏华的父亲,于是两家人一拍即合,两个人相亲就此变成了两家人相亲。

吃饭的日子最终定在一个星期之后的星期三。那天晚上通常客人不多,晏华的父母尽可以将餐馆里的事情交给梁主厨等人负责,带着晏华应酬陈国齐和他叔父。

“人家来吃饭,你就要放聪明点。”晏华的父亲私下里叮咛晏华,“你是什么样,人家是什么样?不要东挑西选,差不多就算了吧。”

她母亲也不断在她耳边絮叨:“这就不错了,你这个年纪很难再找更好的。”

他们说得越多,晏华就越是反感。

她知道自己是不像样的。可是她自己将自己看得丑陋没什么关系,身边最亲的人也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如此不负责任地想要将她丢出去,还是让她觉得非常难受。

转眼就到了下一个星期三晚上。陈国齐和他叔父果然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晏家的餐馆。两家人见面后,照例是一番热闹的寒暄。晏华沉默地站在她父母身后,只是在她母亲向她介绍陈国齐时略微应付了几句。

她不想多说话。但是中国人从来不缺场面功夫,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很快就热络地一同坐下吃饭。晏华几乎是被她母亲拖到陈国齐身边坐下,被迫跟陈国齐寒暄了片刻,然后就看着他们开始觥筹交错。晏华的父亲倒是和陈国齐的叔父倒是很谈得来,饭桌上渐渐只剩下他们二人高谈阔论的声音,晏华一直挤出笑脸来坐在他们身旁,心里只想着将今天晚上这个饭局撑过去,后背却渐渐地开始僵直得疼痛,什么也吃不下去。

她强忍着不适坐在一旁看他们说笑聊天,听见他们不断试探对方的家境和底细,适当地吹捧着自己的儿女,忽然觉得这件事情如此可笑——结婚,生育下一代,来自于一个人自己的一生,其实跟亲人有什么关系?可是中国人总是人人都喜欢说,这是两家人的事。仿佛两个年轻人相爱、结婚,甚至生育后代,全家人都在旁边看着默许似的,让人本能地泛起一阵厌恶。

越往后面的事情越模糊。她只隐约记得,自己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她父亲却尽自在跟陈国齐的叔父说笑着。陈国齐似乎朝她这边担心地看了一眼,却被晏华父亲劝酒给岔开了。晏华本想继续忍下去,但心里的腻烦一阵阵涌上来,实在是忍受不了,索性推开椅子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她没有去洗手间。她迫切地想要呼吸点新鲜空气,腿脚几乎是下意识地朝餐馆外跑去。跑向门边的时候,她听见自己的父母发出惊讶的叫喊声,餐馆中负责上菜的伙计也转过头,朝自己投来惊骇的目光。可是她管不了——她当真管不了,再陪他们坐下去,她只觉得自己都要被自己的假笑和冷汗给淹没了。

旧金山十一月的夜晚已经非常寒冷。她一直走了很远,才终于发现脚早已被冻得麻木,微微发痛。因为是匆忙间走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外套。杏黄的颜色,宽大的领口,被夜晚的寒风一吹,整个人就忍不住打一阵哆嗦。她想起自己刚刚跑出来时曾听见母亲追上来叫她的名字,又记起母亲的腿脚一向不太好,顿时有些担心,也顾不上仔细思量,就又转身回去。

旧金山的街道高低起伏,晏华在短时间内连续来回走了很远的路,额头上反而薄薄地出了一层汗。才刚刚转过一个街口,却正好看见她父亲扶着她母亲站在不远处。她母亲在慌乱地四处张望,父亲却在怒骂。

夜风正好将她父亲的责骂声吹到她耳边来,晏华听见他正在说:“她如果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样子,你可别怪我不认她!”

……以前那个样子?那是什么样子?

仿佛有个巨大的疑惑迎面打在她脸上,在她心里膨胀,膨胀到她的身体无法承受的地步;然而更加令她难受的是她父亲语气中那种决绝而冷漠的味道,仿佛在说一个外人——连外人都不如,一个被他内心深深不赞成、不欣赏的人。

她父亲仿佛骂了很久,晏华却根本不敢细听。她缩在角落中,只觉得如同被迎头打了一拳一样,整个人都怔住了。

平生第一次,她突然看清楚了自己在父母心目中的样子,惊讶地发现他们对自己全无了解与欣赏,只有鄙夷、不赞成与因为血缘关系而勉强做出的忍耐包容。她在父母心中原来只是个这么不成样的人,竟使他们需要时时刻刻防着她出乖露丑。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然对她如此失望?

她对他们原有的感情也在明白他们这层真实态度的瞬间倾塌了大半。

她在那黑暗中不知道站了多久。醒过神来的时候,她父母早已经离开了。不远处有家已经停业的酒吧,晏华疲乏地走过去,在那漆黑的台阶上坐着,头靠在旁边冰冷的铁制扶手上,忽然觉得平时所有的戒备和安全意识都降到了最低点,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但是眼泪这种东西就像是可以累积一样,一哭起来就无法停止。四周并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人来询问或制止。晏华只管伏在膝盖上,放声大哭。哭够了,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朝哪里去,反正整个人疲惫得很,就将双眼闭上,靠在那扶手上休息。

这么坐着,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时间和周围的景物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黑暗中,突然有个人从附近伸出手来,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对方的手指温暖而细腻,放在晏华冰冷的脸颊上,如同一个小小的热源,轻轻地、抚慰地接触着。同时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那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上一次,她没有听清楚这个声音错身而过时念出的名字。但是现在,晏华却清清楚楚地听清了在耳畔流连的声响。

……克里斯汀娜。

对方一边轻轻擦干她脸上的眼泪,一边低声唤她,克里斯汀娜。

这名字让她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她不愿意记起的东西正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唤醒,趴在黑暗中窥视着她。

晏华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伸出手推开面前的人,却推了个空。

黑暗的街角中空无一人。

她一害怕,顿时就清醒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梦。只是那梦境实在太逼真,她吓得够呛,立刻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逃离那个昏暗的角落。

她一直跑了很远才停住脚步。那个黑暗的街角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但恐惧的感觉却没有消散。晏华望着身后的黑暗,突然觉得慌张极了——她觉得自己必然在某一个时间内听见过克里斯汀娜这个名字。但是何时,在何地,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她都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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