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雪的雪,比云浮要大得多,尤其是入山的高峰山脉一带,几乎是寸步难行。天鸟悬在半空,我揪着它的毛探着脑袋往下看,山上空无一人,山脚下倒是满满地搭着帐篷。就是木亚都一行人。
在木亚都之前就有人在这山下守着,木亚都不过是接手他,再过几日,天狼峰若是再没消息,恐怕他们就要往山上攻了。
天狼峰苦寒无比,又缺衣少食的,昔夜一群人若是在那里被困两个月,他们还有命吗?
这里所有的路都被木亚都一群人封住,想逃离这里,也是不可能。以他的那种森严的戒备,恐怕一只麻雀都不能飞出去。
我咬着牙从天鸟背上下来。睡了一觉,体力也恢复不少,背上的伤口又开始在慢慢愈合。现在的伤势虽说严重,不过,这灵力有它自身的修补能力,照现在来看,我还是没事的。
天鸟从嘴里吐出来什么东西,非要我吃。我恶心得要吐,“得了吧,你又不是海燕,吐的又不是燕窝,你让我吃什么!”
它摆摆头,意思是,那些都是新鲜的果子,它在山下,看见了,就衔了几颗,也不是呕出来的,并不恶心。
我没理会它,拿出小包袱,把包袱里的一套白色衣服翻出来穿上,又将面纱戴好,拿出一面小铜镜,对着镜子照,“这样看,当真是漂亮。”
天鸟叫了一声,意思是,不露脸,当然漂亮。
“你这混账东西,尽跟鸿蒙昔夜学了些怪脾气!”我拍拍它脑袋,“有没有点神似?嗯?说,像不像雪扬圣女?”
天鸟凄凉地叫了一声,有些悲怆。我一巴掌拍在它脑门上,“现在不是要你缅怀,我们现在是要救人。”摸摸了它的头,意思是安慰了一下它,“木亚都那老色鬼,一直对你们的圣女念念不忘,现在我穿了一套圣女一模一样的衣服,出现在他面前,你说他会不会失控?”
“我跟你说啊,到时候他追着我不放的时候,你就想办法救我”我指着远处的高山,“诺,就到对面的天狼崖,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木亚都给弄掉下去,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我抓着它爪子,随着它往前飞,然后落在了离木亚都驻扎地不远的雪丘上。天鸟飞至天狼峰,钻在雪地里,将自己隐着。而我举着根笛子,一步一停地往木亚都的方向走。
大概能让木亚都听得见我的笛声之时,我开始吹起了曲子。要说这笛横曲子,其实我学得最好的就是《云浮十二月归家曲》,除此之外,就是昔夜手把手教我的《雪地许月曲》。
“且问山水有何怜?似我之忧绵绵不绝,如我之苦凄凄不休。奈何不曾见明月,诉相思,长相忆,别离无归期。”
“扬扬问苍天,夜来风可寒?欲说还休,过往红尘乱心头。欲雪难清风,水月飞花留。红尘苦,相聚难,且诉钟情于明月,寻郎未曾有佳期。”
昔夜曾一遍一遍地教着我这首曲子,眉间都是清寂。我问他,“为什么叫《雪地许月》?欲雪常年大雪难晴,不该是看不见月亮的吗?”
“对啊,欲雪,是没有月亮的。我在那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月亮。”他搂着我,眉眼弯弯,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