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月?向月亮许个什么愿?”
“许月?愿父亲,许她安稳一生,接她至水月长住,再无别离。只是……”他苦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开始一遍一遍地吹他的曲子,清冷寂静。
那首曲子,就是后来名扬灵界的《雪地许月》,也是雪扬圣女所有的曲子里,我最熟的一首。
曲子凄凉悲怆,我吹得动情,仿佛那么多年的风花雪月过往烟尘都成了空影。良人不良,故事又老又僵硬,那么简单的故事,却总是能勾起人们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寻郎未有佳期……雪扬,你可还忘不了那鸿蒙必烈?他何曾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看不见我对你的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是这么矫情的话!一想到这么诗意的言语,再想想木亚都那个人,我有些反胃。庆幸刚刚没吃天鸟给我的果子,不然估计现在这周围会一股馊味儿!
酸得掉牙的话,这木亚都这位大老粗怎么说出来的!
我起身往山崖那边跑,边跑边举着手朝后面挥一挥,像是跟他说,“快来追我呀,快来追我呀!……”
当然,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挥挥手,想让他看看我手上的蓝光宝珠链子,这是雪扬圣女的宝物,木亚都一定记得。
“雪扬?雪扬~雪扬……可曾是你!”他在后面喊着。
其实大多数的卫兵们都已经开始休息,木亚都这样一嚎,许多人都点了灯。隔着老远,我看见一个侍卫跟出来,急着喊道,“木亚都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朝着我这里看,我装作慌张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无助地掩着,时不时无助地看看他。木亚都慌了一慌,忙道,“不碍事,山野幽魂,我且去看看,尔等切勿跟随,扰了那游魂!”
“是!”
一众人退下,我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这木亚都,也真是痴情,痴情到此种地步,连正事都可以放一边。
他在后面追着,我在前面跑。齐膝盖的雪被踢散,翻滚,绵绵荒路上,留下一串脚印。
我实在是高估我自己了,我真的以为我可以跑到天狼崖的,那里看上去也不是那般远,真是看山跑死马,我剧烈地喘着气,一边喘一边回头看木亚都。
我去,一双小短腿跑得挺溜啊,原先离我那么远,现在就快要撵上我了。我额头上冷汗直冒。照他这么飞快的速度,不等我到了天狼崖,木亚都定会追上我。我要是被他逮着,再发现我不是雪扬是那个曾与他作对作到底,毁了他多次好事的云穿夏……
估计也要掉一层皮。
我俯身攥了把雪,捏成一个雪球砸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木亚都一愣,就乖乖地站在那里,“雪扬,你还在怪我拦着你不让你找鸿蒙必烈么?可……可我那是为你好啊,以你不爱争斗的温顺性子,你哪里能敌得过天风世家的毒手?你哪里能敌得过天风棋那恶妇的毒手!”
他面色痛苦难忍,呆站在那里看我。我趁着这个时间继续跑,跑了许多步,木亚都又快要追上来,我故技重施,又捏了个雪球砸他,他继续乖乖地站在那里诉说着心里的苦。他一说我就跑,等他要追上了我就砸他逼着他停下,这样屡试不爽,跌跌撞撞地跑了许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