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还未隐去,天际还只是朦胧胧的白。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狗吠打破了清冷的晨时;树叶上滴落着一滴滴攒了一夜的晶莹的露珠;沉淀了一夜的空气越发清新,夹杂着一丝丝凉意。
端木纯此时正在院子做着热身运动,希望僵硬的身体能够更暖和一些。
这次是端木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早起来,确切的说是第一次被冻着、饿着醒来。
这云王爷的梁子,她端木纯算是和他结大了。不给她饭吃,她不介意;不给她被子如果是夏季她也不介意,可偏偏现在是还未过春,她没那个体力去对抗寒意,那她就睡不好觉,睡不好她就很介意,凡是让她睡不好的人,她都恨。
化悲愤为动量,直到累了,在抬头看看天际,此时肚白微微露出,原本的朦胧胧开始渐渐变的清晰。整个王府开始人声沸腾起来,从原本的凌乱到现在的有条不紊,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不知道今天又有什么在等着她。
稍作休息一会,等气息平稳了,站起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角,她也该出来寻食了,饿了一天着实有些吃不消,特别是现在还在长身体的这具身体。还好珠儿昨日过来的时候有给她带一套衣服过来,要不然她今天可就要穿中衣出门了不可,连那套喜服也被她割的差不多了。
昨天她已经把整个院里院外检测的清楚,这是作为白领级该有的观察能力,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都该具有的能力。这里的院子唯一的好处刚好是与外界只隔有一墙,只要翻过此墙,就可以出去了,还不容易被发现。
搬来桌椅叠上,围墙本不高,成人只要踩在一张桌子上即可看清围墙外的景色,只因这端木纯的身子还太矮小就显得高了。
墙外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与河流之间只有一条两人宽的小泥路,小泥路上长满了还带着露珠的杂草,生机勃勃,没有行人行走过的痕迹,怪不得平时会这般清静。
在眺望河岸的前方是一些农户种植的田地,此时有不少勤劳的农家已在田地里收拾种植自己的菜地,离的比较远,所以也看不清他们种的是什么。
爬过墙头,安全的落地,沿着河流之间的小路一直往前走。
没有下雨,所以走在小泥路上特别清新柔软;河流里不时的冒出几条调皮的小鱼儿在水面上呼吸吐泡;偶尔飞斜过几只早起的燕子用它们的翅膀在水面上留下一圈圈漪涟,惹得那些鱼儿快速的缩回水里,等平静了又小心翼翼的探出。
水很清澈,水底的景色可以一览无疑,三月的水还是有些冰凉,等在过两三个月就能进水游泳了,这端木纯倒是很期待。
一路上被古代的纯天然所影响,心情也慢慢的沉淀下来,一天一夜的提心吊胆在此时也被放下、覆盖。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少说有十多分钟吧,才渐渐传来人语声,可见这王府占地面积可不是一般的大,就相当于有一个小村那么大,也难怪自己的那间院子会这么大,有可能还是整个王府最小的一个院子,真是奢侈。
绕出小泥路,刚好不远处是王府的正门,看样子自己所在的院子真的是最尾端了,这样也好,以后溜出来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路途远了些。
两米多高的门牌上写有三个纯金所刻画的大字,可惜端木纯她看不懂,这里的文字与她所认识的文字完全不同,也不是中华五千年历代所传留下来的任何一时期的文字,这让她彻彻底底的从一个研究生变成了一个不识半个子的文盲。
此时的王府大门已经大开,门前的两边分别站着一只两米来高威风凛凛的大石狮,门口两边也分别站着两个精神抖擞、炯炯有神穿着统一着装腰带佩刀的侍卫。
躲过门口那些侍卫的眼睛,悄悄的跟上前面推着板车的农夫。
很快就到了不远处的闹区,天还未完全亮,所以显得整个街道还有些冷清,只有偶尔传来的刚刚出炉的包子或刚刚捞上来的素面的阵阵香味,同时刺激着,引诱着已经有所反应的端木纯,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说的就是这些勤劳普实的古人。
在一对老实夫妇的摊位上坐下,环看着四周。整条街道的店铺只是零零碎碎的开了门,有些还在紧闭着睡大觉,同样地街道上也是稀稀疏疏的摆着一些新鲜的蔬果和一些零散的生活用具,清风一吹带上路面上的灰尘,就显得有些萧条了。不过整条街道带着浓郁的江南古风,这是端木纯最喜欢之处,浓浓的江南气息带着都市的繁华,却也不显得突兀。
“客官,需要来点什么?”这时一个30开外的男子跑到端木纯面前,边擦还未开动的桌子边问端木纯,从这点可以看出这男子很勤劳,朴实的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端木纯打量他的同时,那男子也同样打量着端木纯,生面孔,十三四岁的年纪,嫩皮细肉的,一看就是一位官家大小姐,怎么会独自一人出来?在他的眼底深处闪过一道精光。
她没有看出那男子眼中的深意,再次环顾了一下他的摊位问“你这有什么?”
“那姑娘听我细细报来,我们这儿做的都是面食,像阳春面、牛肉面、香菇炒粉条,猪肝粉……”
“来一碗牛肉面吧!”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男子,她现在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听他说话了。
“好的,姑娘你稍等。”说着那男子回到了摊点上和他老婆说了什么,只有叽叽咕咕声,太远她也没听到什么。
很快,面上来了,她看也没看,狼吞虎咽一通很快就连带着面汤一并喝下,满意的擦擦嘴角,抚揉着有些因突然撑着不适的肚子,对着前方说:“结账。”
“好的!姑娘一碗面总共八文钱。”这次的是一个30来岁的妇女。
摸出一块指甲大小的绿翡翠说:“我身上也没有银两只有这个翡翠,你看着给我找零的吧!”一碗面用翡翠确实大材小用了点,可也没办法,谁叫她没有银两,这么早当铺都还没有开门呢,也不知道古代的银两是怎么计算的。
妇女有些为难,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接过:“这,姑娘我们找不开。”
“你有多少找多少吧,我不会怪你的,你看我也没有其他碎银可以买其他的东西了,只要够我买一些种子和食物就行了。”对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好,她这可是伸长了脖子给别人宰。
“当家的,你过来。”妇女主意拿捏不定,唤过在前面忙碌的男子。那男子听到叫唤,匆匆跑来,问向一边的妇女:“怎么回事?”
那妇女拿出那指甲大小的翡翠说:“当家的,这姑娘说她身边没有碎银,只有这个,让我们看着找,有多少找多少。”
男子看了一眼妇女手中的翡翠,复又抬头看向端木纯:“姑娘既然出来不便,那这顿就算欠小人,等下次姑娘有零的时候在还小人就可。”
端木纯没有回答,只是深思那男子刚刚的一憋让她疑惑,那眼神不该是像他这种在皇权社会最底下阶级段的人该有的神情,那神情就好像不屑,不是农民工对有钱地主的不屑,而更像是高阶级人员对比自己低一个档次的一种鄙视,看来他的身份不凡哦,只是为什么会在此摆摊挣钱?
算了,既然不关自己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着这么老实的人,背后也会有不为人知的势力,真是应了那句俗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世界也不单纯哦。
“姑娘。”
“啊!”听见叫唤,端木纯匆匆从神游中回神:“大哥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待会儿也没有零钱去买其他的东西,别人有可能就没大哥你这么好说话了,你也看出来了,我今日是第一次出门,很多东西都还不了解,所以。”端木纯没有说下去,有些话不说反而更有效果,她有直觉,这男子一定会给她找零的。
“那好吧,既然姑娘这么说,秀英看看我们还有多少的。全找给姑娘了。”
“好的,听你的。”那叫秀英的在他们的灶台处捣鼓一会,拿出一个袋子,没看就递给端木纯。
端木纯也没看,重点是她真的看不懂,俗称的一两银子有多少,起身道:“那就谢过大哥了,小女子这厢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在来照顾大哥的生意,嫂子做的面真的很好吃。”这可不是她奉承,事实就是如此。端木纯接过袋子,没有多说什么,她总感觉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可又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男子目送端木纯走远,那很快就会被人遗忘妇女此时却换了一种面目,刚刚的老实与忠厚已荡然无存,阴郁地对着那男子发出命令道:“还不跟上。”
“是。”那男子恭敬的对那妇女作揶,然后转身快速的向端木纯离去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街头。端木纯拿着碎银在摊位上买了些包子和糕点,在在早市上卖了些各种各样不同的花种子与一些易种的蔬菜种子,准备回去。
问过王府的具体位置,直奔而去,天已快大亮,在不回去,珠儿就要醒了。
走在回去的小泥路上,突然发觉头脑开始发昏,眼前的景物慢慢开始左右摇晃,原本入眼清晰地小泥路也变的昏暗迷糊,直至彻底瘫软昏倒,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好像有人把她抱起放到以软榻上,之后就真的没有了一点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