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干不再客气,他是真的饿了,他憨厚地冲香姑笑了笑,端起一碗面条三下五除地吃了个干干净净。香姑说:“那一碗你也吃了。”朱良干说:“我给你留一点。”香姑说:“我不想吃,你全吃了吧。”
朱良干又将那一碗吃了个干净,到屋外打了水洗把脸,擦了擦身子,朱良干感到浑身凉爽多了。他重新换了盆热水,将毛巾浸湿拧干,递给香姑说:“来,坐起来,把枕头垫背后,擦把脸后吃罐头。”
香姑顺从地坐起来,朱良干端起罐头要喂她,香姑说:“别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又有隐隐的雷声传来,朱良干说:“这天热得反常,一定要下暴雨了。我出去看看。”朱良干走出门,夜蚊子撞着脸,他拿着把大巴扇不停地拍打着。
香姑吃了两块梨,喝了点罐头里的糖水,感觉轻松又疲倦,见朱良干还没回来,就将灯捻扭小,复躺下来,一会儿竟又睡着了。
夜的天空黑沉沉的,朱良干站在猪场的院子里,看见远处的荧火虫一闪一闪,听蛙声唱和,心里末名地生出一份忐忑的躁热,他有些烦躁地抽起烟来企图使自己镇静下来,渐渐的有一丝凉风儿吹来了,待身上有了些凉爽,才回到屋子。
朱良干见香姑已睡,帐子却没有放下来,微约的灯光下看得见香姑清秀的脸庞,一缕头发搭在前额,小巧的嘴巴微微翘着,短袖衬衫下隐隐可见丰满的乳房,朱良干拿着扇子想给香姑赶走蚊子后把帐子给放下来,又怕把香姑惊醒,屋子里点了蚊香,蚊子少多了,但还是听得到蚊子的嗡嗡叫声,朱良干坐在藤椅上打起盹来。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霹雳一声惊雷炸响,香姑吓得“啊”地一声尖叫着坐起来,借着闪电看见朱良干歪在藤椅子上睡着。朱良干也被雷声震醒,听到香姑的尖叫,一骨碌地站起来说:“是打雷,要下雨了。”
随着闪电又一声霹雳,这一声比刚才一声更响,就如在头顶上炸响一般,香姑一边尖叫一边扯过被单捂住了脑袋,朱良干快步走到床边,拍着香姑的脑袋说:“没什么,别怕,马上要下雨了。”随着惊雷滚滚,雨瓢泼桶倒一般倾泄下来。香姑突然掀开被单,一头扎进朱良干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朱良干的腰,朱良干被香姑一拉,跌扑在了香姑的身上。
“别怕,香姑。”朱良干不知所措。
“轰…轰…。啪…。。”震耳的雷声伴着倾盆大雨淹没了朱良干的声音。风呼叫着,听得见猪舍的门窗玻璃摔碎的声音,电不停地闪着,雷不停地响着,风不停地啸着。顷刻间大地颤抖起来。灯盏里的火一下子熄了,屋子顿时漆黑一团。
香姑紧紧抱住朱良干让他动弹不得,他想站起来,却被香姑抱得更紧,香姑说:“求你,别离开我。”朱良干腾开一只手臂抱起瑟瑟发抖的香姑,慢慢让自己坐在床边,低声安慰她:“别怕,啊,有我在,别怕。”
香姑的头靠在朱良干的怀里,她已经完全退烧了,身上凉浸浸的,朱良干说:“还吃点药吧。”
“不了,我已经退烧了。”
“还是吃点药吧,小英叮嘱过,身体的恢复有个过程。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过了快四个小时了。”朱良干说完放开香姑借着闪电一瞬间的光芒摸索着去拿开水瓶和药,看着香姑把药吃完。
朱良干依然站在床边。闪电和雷声中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的脸,那是两张苍白而惊慌的脸,两人凝视着对方,静静地感受着一种震撼和畏惧。
朱良干的手在胳膊上抓挠,香姑伸出手轻轻地拉住朱良干的手,让他坐下来,她轻轻地抚摸着朱良干的手和臂膀,她触到了一个又一个硬硬的疙瘩,那是夜蚊子咬的。香姑更紧抓住朱良干的手:“床上来吧,外面蚊子太多,看把你咬成这样。”
“没事。”朱良干一阵惊慌。他的双腿放在床下,坐着不敢动弹,这床是顾婶和香姑睡的,很宽很大。
“这有蚊帐。”香姑又说。
朱良干不言语。
香姑放开猪倌,轻轻地翻身下床,替朱良干脱了鞋子,将朱良干的腿搬上床,用扇子将帐子里的蚊子赶了出去。放下蚊帐,向外屋走去。
“你上哪去?”朱良干猛地坐起来。
“我,我要解手。”香姑不好意思道。可能是输液的原因,香姑有些着急,香姑很少起夜,即使晚上起夜,都有顾婶陪着,用不着摸厕所,在门外走几步远就行了。可今天雨下得这样大,着实让香姑犯了难。
朱良干说:“外面风大雨大,你不能出去。”他翻身坐起,点亮煤油灯,在外屋找了一只小脚盆,盛了清水,端进里屋对香姑说:“将就吧。”说着拉上里屋的门,走到外屋,朱良干站在门口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待香姑忙完,朱良干进来帮她将尿盆拿出去泼掉。
远处有公鸡的打鸣声,两人重新回到床前。香姑在床上拿了一条被单,铺在藤椅上对朱良干说:“你在床上睡会儿吧,我已经睡好了,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我就在椅子上坐坐。”
朱良干慢慢走近香姑,轻轻地将香姑搂进怀里,香姑挣扎了一会,朱良干更紧地抱了抱女人,香姑再没有动弹,朱良干的面颊轻轻地摩挲着香姑的头发,继而轻轻地吻着怀中的女人的前额、眼睛、双颊,最后移向了那双温润的红唇。他们紧紧地拥抱着,终于吻在了一起,一种从体内深处涌起的温柔和激情使这个久违了女人身体的男人显得有些慌乱和颤栗。
朱良干的舌头探进女人的口里,女人回应着他,舌头的纠缠使朱良干浑身燥热,他一手抱住怀中的女人,一手掀开女人的衬衫,掀开乳罩,硕大的巴掌轻轻地笼住了香姑圆润的乳房。这是一个成熟的女人的身子,它是那样的饱满丰腴,朱良干低唤一声,将头深深地埋入了女人的****里,一张贪婪的嘴急切地寻找着女人的****,女人的浑身一颤,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头。男人腾出手解开了女人乳罩的扣子,一边吮吸一边用手抓住那滚圆的乳房搓揉起来。
香姑闭着眼,任由男人的手搓揉,浑身软绵绵的,禁不住轻声叫起来。朱良干带着女人移向床边,他将香姑抱起来放到床上,一一褪掉香姑身上的衣裤,闪电中女人的胴体异常美丽。
香姑此时睁大了眼睛,黑暗中她在辨别这张生动的脸庞,一种来自体内深处的渴望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心,香姑捧起朱良干的脸,微微张开了双唇,朱良干迎上去,两人又迫不及待地吻在一起。这是一个久旱逢甘霖的长吻,两人都似乎要把对方整个儿吞进去。女人一边狂吻,一边紧紧抓着男人结实的肌肉,男人的身子俯冲下来,女人一动不动,赫然承接着疾风骤雨,间隔的瞬间女人的身子扭动起来,象蛇一样地起伏着,在夜的旷野里,女人娇羞的呻吟和男人粗壮的喘息声淹没在风雨声中……
闪电再次划破长空,惊雷滚滚。
早起天已放晴,朱良干看香姑还在睡梦中,轻轻地下床穿好衣服走出屋子,雨后的田野里一垅垅秧苗青翠爽目,蛙声的鼓鸣似乎十分悠远,更增了田野的静谧,远方有农人慢慢自村庄向田野走来。
王老爹已在猪栏边给猪喂食,朱良干向王老爹走去:“早,王老伯。”
“早!早!”王老爹应着:“这场雨下得好啊,今早可是凉快多了”。
“是啊。昨晚这雨下得真大呀。”
“香姑好点了吗?”
“好了。烧半夜就退了。谢谢您下的面,两碗我都吃了。”
“香姑没吃点?”
“她说口里没胃口。”
“那她现在一定饿了。”王老爹又问:“昨晚她一点东西也没有吃吗?”
“昨晚吃了几块梨子罐头。”朱良干说:“对,我马上到五里镇给她买点猪肝来,让她补补身子。”
王老爹听得嘿嘿笑了起来:“好小子,会心疼人哪,怎么样,让老伯我给你保个大媒吧。”
“也算我一个。”顾婶人未到声音先到了,她提着一只黄鸡母进来说:“良干,你两个孩子怪听话的,一早起床还在打扫门前屋后的,我给他们和你娘弄了早饭,顺便到儿子那捉了只鸡来。”
朱良干忙不迭地道谢。
顾婶说:“谢我什么呀?是谢我给你带孩子呢?还是谢我给你保大媒呢?”朱良干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都谢都谢!”
朱良干去五里镇割了猪肝还买了鱼肉,回来顾婶已将鸡汤炖好,香姑早已收拾停当,新换了件白底红花的短袖衬衣显得愈发地漂亮。
这猪场的四个人第一次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一晃大半年过去,到第二年谷雨这天,布谷鸟鸣叫的时候,桑树上见到了戴胜鸟,香姑和朱良干正式拜堂做了夫妻。
尾声
故事到此本该结束了,只是各位看官,有些事儿还得向您交待一番。
这五年八年过去,农村改革已发生很大变化。海青、德厚、朱良干三个人的生活也沿着各自生活的轨道向前移动着。
海青大学毕业后回县里做了教书先生,娶的却是德厚的妹妹德玲。德玲考上了县卫生学校,毕业后分配在县人民医院做了护士。
德厚娶了杏花,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但色心不死,又与一女子通奸,被那女子的未婚夫以破坏军婚的罪名告上法庭,判处有期徒刑三年,杏花与德厚离了婚,德厚的父亲早不在大队工作了,老两口抚养着三个未成年的孙女。
朱良干承包了养猪场,成了名符其实的猪倌,他扩大规模,进口优良品种,生意愈做愈好,不久成立了“良香牲猪饲料有限公司”,聘请王老爹和顾婶帮忙,又请了省农学院的教授传授科学的饲养方法,把个“良香牲猪饲料有限公司”经营得红红火火。
等生意走上正轨,香姑和朱良干商量把女儿接了过来,现在他们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仨孩子在一起相处得很和睦,成绩也不错,这不,朱良干的儿子又考到县中了哩。
噢,还得告诉您的是,那朱良干和香姑**************,反过来替王老爹和顾婶保大媒,两位老人也建起了一个家,过上了幸福的晚年生活,顾婶后来悄悄地告诉香姑,说王老爹年轻时挨过的那子弹伤及的只是大腿部位,并未伤及男人的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