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忽然噼里啪啦地拍着张书骥抖动不停的光腚,催促着说:“给我一个话儿,说说你的想法好不好?”
呵呵,这小子,怎么像个娘们一样跟这老家伙来叙家常了?不过,这一招还挺好使,老小子现在老实多了,一点屁也不敢放。张书骥已经彻底明白了,他永远也玩不过我们,只要敢继续乱咬,他自己受到的伤害将会更大,不仅仅是他的家庭将从此不保,就连最近都快想疯了的村长选举,也要因为这个包养小老婆的丑闻而彻底泡汤,他为此花了很大的代价,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突然间失去实在是舍不得。
听卫东如此一问,他哪里敢逞强,哆哆嗦嗦地说:“森哥,还有这位小兄弟,我向你们保证,我再也不会有其他什么想法了,只求你们放了我,忘了这件事情吧,我再也不敢了。”
屋里的空调开得很低,坐久了有点凉飕飕的感觉,张书骥小老婆缩在一角,背对着老家伙,不知是害怕的原因,还是温度太低受不了凉,被绑着的雪白的身子一个劲抽搐,眼泪啪哒啪哒流个不停,不敢哭出声来,歪着头可怜兮兮盯着面前的墙,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把沙发上的薄被子拿过来,盖在她身上,她转过脸很困惑地望了我一眼,小女子大约只有二十来岁,长得很清秀,不像是农家出体力活的女子,那个屋里的女人大概是她的妈妈,两人的脸型很相像。我闹不明白,年纪轻轻的女孩,为什么愿意跟着这样猥琐的半截糟老头,而且母女俩好像很心甘情愿的样子靠他着养?也许她们的内心也有着苦衷,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吧?
世界大了,许多事情都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我也不费那个神,这件事与她是不相干的,她无端端地被牵扯了进来,内心一定很委屈,看着女子的哭相,我只能表示自己的无奈,我也学着卫东的腔调柔声地说:“好好睡吧,男人的事情与你不相干,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张书骥也在一边默默注视着我,瞧见我看向他,赶紧耷拉下眼皮没了动静。他已经感觉到了深深地懊悔,他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今后家庭和美好的前程,再也不敢和我玩下去了。
我瞧着他蔫不拉叽的样子,对他说:“你听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也懒得陪着你玩,假如再被我发现你继续猖狂,你自己慢慢地想一想后果!”
听我如此说,张书骥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应承着说:“不敢,不敢,我再也不会闹了。”
我踱步朝客厅走去,卫东知道要收场了,拍了拍张书骥的脸说:“录像我保留着,就看你今后的表现!”
“不敢,不敢!”张书骥连声的保证。
我扫眼望向另一间屋子,兄弟已经把中年妇女捆绑好,站在屋门口朝我们这边看,见我走向了楼梯,也跟着卫东一起走下来。我们来到一楼的卧室,冬子正和那个被我弄吐血的汉子在聊,卫东说:“其实,我也理解你,我们来找老家伙算账,你们不出手也不好看,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你为了饭碗要出头,我们就不能和你们客气,你说是不是?”
汉子叹了一口气,说:“我技不如人我认栽,从今以后我不会在这混了,也没脸混下去了。”
我听他如此说,也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他,就问:“兄弟今后作何打算?”
汉子见我进来这样问他,抬眼看了看我,知道我没有什么恶意,就说:“森哥好身手,被你揍趴下了,我服!”
我坐下来问:“你怎么认识我?”
他又叹了口气说:“反正都这样了我也不瞒你,我们跟踪你好几回了,那天你被两个骑摩托车的枪击,我们也在附近正巧看到。”
我突然脊背发麻,惊出一身的冷汗,我怎么这么大意?这么多人跟踪我,我居然一个都没有发觉?假如当天他们先下手,那两个小子再趁乱开枪,我是不是就得玩完?假如他们报复不了我,已经知道雪梅的住处了,他们再去暗害雪梅,那将如何了得?
我惊得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我在心里说:“一切都过去了,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缓缓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气,说:“朋友,先委屈你了,我们走后你们自己松绑吧,今后要是混的不如意,不计前嫌的话,希望你去找我,我敬重你是条汉子!”
汉子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笑,我明白他不会来找我的,他这样的人很要脸面,从今以后,他不会让熟悉他的人再见到他了。
我迈步朝前走,兄弟们在后面跟着一起走了出来。我和卫东换了车,卫东开着商务车载着兄弟们在前面带路,冬子开着帕萨特紧随着后面,我靠在后座上闭目沉思。
今天这一步解决的还比较顺利,张书骥这个老家伙会认真地考虑后果的,相信他不会再冲动去做傻事了。对付这样的老家伙,只有跟他来硬碰硬,再利用他的把柄让他明白他的处境,他才会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去做人。这一块基本上对我不会再造成什么威胁了,关键是明天该怎样去做,是不是也能这样的顺利?我心里还没有十成的把握。
冯道全这个人财大气粗,跟他拼财力我不行,跟他拼人手我也不行,他混在江湖这些年,有钱有势养了一大批的能人,靠的就是拳头打天下,才有如今这么丰厚的基业。我不能像对付张书骥这样和他硬拼了,即使和他实力相当,我也不会去做两败俱伤的事情。唯一和他能够相搏的只有智慧,就看谁的脑子好使了。可他混了这些年,也不是一般的脑子能够混出来的。
一切就在明天了,但愿我的计划能够成功吧!
这些天真是背,树了这么多的仇敌,我都不明白我怎么会混成这样了?冯道全的事情还不清楚结局如何,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角色在等着我,蒋老三才是真正的黑道老大啊,他的心狠手辣不是我们内地人所能想象出来的,跟他过招,说实话,我一点儿胜算的把握都没有。我对他太不了解了,就像一个人面对着恐惧,你只知道恐惧的存在,但你不知道恐惧缘何而来,又有什么办法让恐惧悄然而走,唯一有的就是自己给自己鼓气,让自己敢于面对恐惧,不怕恐惧对自己的威胁。可是,这些真的就很管用吗?
我让建钢去侦查他,真的建钢就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把警察暂时都无法办到的事情,建钢就可以轻而易举办到吗?这是不是自我安慰的一种良好而永远又不可能实现地愿望呢?
会不会给建钢和兄弟们带来凶险?会不会再次让我陷入仇杀的漩涡之中,从此还得亡命天涯,永无出头之日?
我现在已经有了雪梅,我好想有个安定的家,不想再像一只苍蝇一样到处乱飞,到处让人讨厌,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啊!
不知怎么,我又想起了和雪梅一起吃饭时那个老者唱的歌:
我来到这红尘,命中注定不如人,飞到哪里都会被人恨,茫茫之中哪里会有我落地的根,哪里能留下我的吻?
只因我是一只苍蝇就命中不如人,可是我也渴望一往的情深,为何不等我拉开爱情的大门,就要结束我一生?
只因我是一只苍蝇就命中不如人,可是我也渴望美好的前程,为何不等我敲开希望的大门,就要结束我一生?
我不懂得什么是学问,我不明白什么是深沉,在这花花绿绿的红尘,只求一个角落能安身。
人们都说平平淡淡才是真,人们都说知足常乐才算能,就让我洗去身上的灰尘,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
我默默在心里唱着,忍不住一阵酸楚,潸然泪下。
真想躲在哪里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啊!真想放弃了一切,带着我心爱的雪梅,从此隐姓埋名过好我的后半生……
——可是,这可能吗?这里是活生生的现实,不是天方夜谭般的神话世界啊!我只有挺起胸膛面对这一切,任何来犯之敌,我都要用我的铁拳,我的智慧,毫不留情地痛击出去!
我,木森,是任何人,任何力量也休想打得垮!和我作对的人,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我擦去了眼泪,挺直胸膛,我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车已经过了县城走上了回市区的路,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是建钢的来电,我接了。
建钢说:“森哥,我们已经出来了,在蒋老三家附近转悠呢。”
“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太过于冒险啊!”我再次强调了一遍。
建钢说:“我明白森哥,我们会小心的。这个蒋老三真是牛人,我们在附近打听了好几个人,他们一听提到的是蒋老三,警惕的都不敢说话,这小子也太可怕了!”
我立即呵斥建钢:“你怎么这么办事?在那附近乱打听,万一被蒋老三的人察觉了,你还能有命没有?”
“嘿嘿嘿,森哥,你别生气啊,我知道用方法,我不会那么笨直接找人问,等我回去慢慢告诉你,一点儿不会让他们察觉的,你就放心吧森哥。”
我嗯了一声,又和他罗嗦了一遍注意安全,他又说了一点儿对蒋老三的感觉,没有调查到实质性的内容,通了一会儿话,他说他再想点办法,然后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冬子问我是不是建钢来的电话,我说是,冬子说:“以我说根本都不要去调查,直接杀过去,找到他就砍,找不到他我们就住下来等,直到把他揪出来打得屁滚尿流,跪地喊爹不可!”
“你小子真牛逼!你以为你是谁?他可不是好欺负的郑昆,你想让他跪他就跪,想让他活吃牛蛙他就得硬着头皮吃,我们要对付的是真正的黑老大,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人,弄不好别把自己先搭进去了。我告诉你冬子,别天天就知道砍砍杀杀的,你也不小的人了,也该用点脑子办事情了,知不知道?”
冬子嬉皮笑脸地说:“嘿嘿嘿,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吗?让你老批评了半天。”
我欠起身子给了他一巴掌,说:“下次不动脑子的话少给我说!”
正说着话,突然传来刘德华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的歌声,冬子拿出手机就接了,他听了两句,又嬉皮赖脸地问我:“老大,兄弟们说想让你请他们吃宵夜可不可以?”
是在前面开着车的卫东打来的,估计兄弟们饿了不好意思直接跟我说,让冬子来问我,我就爽快地答应:“好啊,去哪里兄弟们随便挑!”
冬子嘎嘎嘎放开怀笑着,把我的话传达给了兄弟们,然后他又涎着脸问我:“老大,兄弟们还说,吃过宵夜以后,想去活动活动成不成?”
我擂了他一拳,说:“是你小子浪劲又上来了吧?”
冬子也不理我,对着手机直接做主了,说:“兄弟们,老大说了,吃完宵夜请我们去新开张的月亮湾洗浴城玩,兄弟们去不去啊?”
我听见手机里全体兄弟一声高过一声的狼嚎,冬子挂了电话,乐得屁颠屁颠地跟我说:“森哥,不是我想去,这可是全体乡亲们的呼声啊!”
我也跟着爽朗地一笑,说:“走,今夜就看你小子能耐有多大了!”